胤禔干笑了一声,顺着他的话调戏回去:“我觉得太子爷更娇一些。”
“其实早上施世范与我说的时候就猜到了,”胤礽突然又把话题转了回去,轻叹了叹气:“不过无所谓了。”
习惯了也就麻木了。
胤禔伸手抚了抚他的脸:“无所谓就行了,下午兵部还有事我得回去一趟,不能再在你这里待了,先走了。”
胤礽努了努嘴,表示送客。
胤禔走了,胤礽也回了前头正屋去。
桌上摆着的糕点是胤礽最喜欢的,贾应选低声提醒:“爷,这是太子妃方才叫人送来的,说是太子妃亲手做的,请您一定要尝一尝。”
胤礽笑了,又睨了贾应选一眼:“你收了太子妃给的多少好处?”
贾应选惊了一跳,赶紧解释:“没有没有,奴才哪里敢拿太子妃的好处,爷您说笑了。”
胤礽没有再说,顺手捏了块糕点送进嘴里,半响过后拿起丝绢轻擦着手,这才懒懒吩咐道:“去与太子妃说一声,她担心的事情没有大碍,让她放宽心。”
“奴才明白。”
贾应选退了下去,胤礽再次拿起块糕点,咬了一口却有些食不知味了。
又一个,下一个会轮到谁还当真是不好说。
但是现在还不行,胤礽思忖着眼下的形势,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候,一旦出手就回不了头,只能成功不许失败,如今他只能忍,也必须忍!
227
山西的案子康熙很快下了旨彻查,因为民怨沸腾又证据确凿,不消半月就结了案,在刑部将议处的结果呈到面前来时,康熙看过,稍一思索,加大了处罚力度,将包括巡抚在内的几个带头的一并砍了。
胤礽听说之后也只是撇了撇嘴,一笑而过了。
倒是当日,雅尔江阿就匆匆忙忙地上了门来与他禀报事情。
“爷,范家出事了。”
正喝着茶的胤礽愣了一愣:“范家出事了?出什么事了?”
雅尔江阿道:“范家这些年来一直负责给朝廷采办东洋铜,当初是答应过朝廷每年都要交出一个定额的,但是这两年因为倭国的刻意刁难,采出的洋铜量已经远不如前,倒是定额数却在年年增加,好在范家人脉广在官场之上人缘也不错,拼拼凑凑地拖延一阵也能勉强凑齐,只是今次不知怎的,负责征铜的官员突然就变了脸,说什么都不肯宽延,到了时间就找上门去,就只差了一点也半点不留情面地上报了,就因为这样,不单这采铜的差事被夺了,内务府皇商的名头也被除了。”
闻言,胤礽的脸色当即沉了下去:“这么严重?他们没有找人求情吗?”
“有,怎么没有,但得到的回复却是因为他们家之前给朝廷借粮有功已经从宽处置了,否则便是抄家全家流放也不为过。”
雅尔江阿抬眸看胤礽一眼,见他依旧在慢慢喝着茶,眼里却渐渐泛起了冷意,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继续说道:“这些还不止,因为这回山西的事情,刑部调查过后回报说是与山西这些晋商也脱不了干系,说山西晋商每年给当地官员贿赂不下数百万两,言之凿凿,整个晋商行会都被牵扯了进来,范家作为行会带头人,第一个就要承担这罪责,如今他们家已经被行会也给除了名。”
胤礽的手指轻叩着座椅扶手,微抬了抬下颚,示意他继续说。
迟疑了片刻,雅尔江阿才犹豫着道:“这事当真是很奇怪,按说商人给官员送礼这样的事情从来不是稀奇事,山西任上倒了那么多个巡抚,皇上还从来没去追究过那些晋商的罪责,这是头一回,也不知怎的,就像是冲着他们去的一般。”
胤礽轻眯起了眼,片刻过后冷哂:“不知怎的?你当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
雅尔江阿低下了头,半响才无奈道:“爷,既然是皇上的意思,这事当如何为之?”
“范家的意思呢?你有没有见过范毓文?”
“他写了信来解释了眼下的处境,不过他说这事是他们自己没处理好,怨不得别人,皇上给的处置他们不敢不从也不敢有半句怨言。”
“当真?”
雅尔江阿干笑了笑,道:“他说只要太子爷还念着范家的忠心,便也就值得了。”
胤礽撇了嘴:“行了,这事爷知道了,你代爷给他回封信,好生宽慰他,跟他说,爷之前答应过他的事情不会忘,范家的这份忠心也不会付之东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