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爷您说这事……?”
“随便吧,总归最严重也就是革职,弹劾不弹劾也无所谓了,”胤礽如今对这样砍墙角的行为已经没了太大的兴趣,只吩咐道:“上个折子也无妨,留着爷的这两个好弟弟给爷别动,就行了。”
“小臣明白。”
胤礽还要招待客人,施世范没有多留,低调来又低调离开了东宫。
半刻钟后,贾应选引着胤禔进了来,便又退了下去。
胤礽一听到脚步声就知道是谁,眼皮子都没抬一下,继续喝着手里的茶。
胤禔走上前,接过那醒酒茶喝了大半下去,终于是舒坦了,笑问胤礽:“你不是办宴会吗?怎么一个人躲在这后头?”
“你怎来这了?没人看到?”
“人有三急,我就离席一会儿不会有人怀疑的,一会儿就回去。”
胤礽点了点头,示意他坐,胤禔换了个位置,靠着他身边坐了下去,揽过胤礽,帮他揉按起了太阳穴,胤礽顺势寻了个舒适的位置靠到他身上,闭起了眼睛。
“保成,你今日办这场宴会,不会就是为了想见我吧,真这么想我传个话我来东宫一趟就是了,何必这么大费周章?”胤禔掌握着不轻不重的力道帮他揉按,嘴里说出的话却没个正经。
胤礽懒得与他废口舌,只当没听到他的话。
沉默了片刻,胤禔低下头嘴唇蹭了蹭他的额头:“说吧,这场鸿门宴到底做什么的?”
“有人在外头坏爷的名声,还是爷最讨厌的那一桩,爷同样不会给他好脸。”
胤禔有些讶异:“你是说之前那些流言?是谁?”
胤礽哂道:“还能有谁,不就是之前那拦路跟你套近乎的那个。”
要不是外头风言风语关于太子爷的风流韵事越传越离谱,连康熙也开始在意,直接导致他以后当真有可能出不了宫,胤礽也压根懒得去查又是什么人在坏他的名声,到了这地步不给些教训实在是难平他心头之气。
“是他?”胤禔皱起眉,想了片刻,眼里突然闪过一抹了然和心虚,犹豫了一阵,慢慢说道:“保成,有件事你听了,可千万别生气。”
胤礽睁开眼,怀疑瞅他:“你说。”
“就是,那家伙做这些事情,可能是因为我……”
“嗯?”
胤禔笑得越发尴尬:“我没跟你说过,其实他一直在跟我套近乎,我也不好甩他的脸,只能虚与委蛇私下里倒是还有些往来,有一回他突然提到外头都在传你跟九贝勒感情好总是上他府上留宿,当时我也没有在意,随口说了句许是太子爷看上了九贝勒府上哪个丫鬟呢……”
话没说完就被胤礽狠狠瞪了一眼,胤禔装着没看见,硬着头皮继续坦白:“我没想到他会当了真,我当时似乎是说了句要真是这样传出去太子爷的名声可就不好了,他也许是误会了我的意思,以为是我要他去外头胡乱散播谣言吧。”
胤礽没好气地推开还缠着自己的人,骂道:“你是脑子坏了还是酒喝多了满嘴胡言乱语?或者你其实就是故意的?啊?”
“当然不是,”胤禔赶紧解释:“我真的没别的意思,我当时真的只是想敷衍他,没想到他会当了真。”
“算了算了,”胤礽努了努嘴:“你可以走了。”
胤禔无奈,起身去了前殿,心里暗暗下定决心,对这些莫名其妙自作聪明其实尽添麻烦的人,就算被人认定了端架子也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大殿里比之前闹腾了许多,都是认识的宗室子弟几杯酒下肚便就不再拘着,尤其这会儿太子爷不在,众人更是放了开互相拼起了酒,放肆大笑打闹起来。
胤禔才回到位置上坐定,一旁的胤祉低声问他:“大哥,你知不知道二哥到底叫我们做什么的?”
“太子爷不是说得很清楚,宗室家宴。”
胤禔随口说着,目光却在不经意地四处打量,大殿里进进出出的奴才比方才多了不少,除了伺候一众爷,不少人却似是在翻找东西,胤禔嘴角微抽了抽,太子爷……该不会是要用这么无赖的法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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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里不时进进出出似是在找东西的奴才终于是引起了正喝酒玩闹着的众宗室子弟的注意,人群中不知谁喝骂了一声‘你这奴才做什么的!对爷恭敬点!’之后便是悉悉索索的推攮声和碗碟掉在地上摔碎的声响,喝高了的一众人免不得抱怨起来,说着太子爷到底到哪去了,怎么都不出来了,这些下人跟防贼一样防着他们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