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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凌家大宅沐浴在金灿灿的阳光中,天凉好个秋,近日里难得的风和日丽,凌澈自起床就没有和优扬说过话。
昨晚的事令他耿耿于怀,心有余悸,决心在优扬没有恢复记忆前一定要戒酒。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坐在凉台上仔细摆弄着手上的碎片,好久没有做这些事了,上一次都还是半年前他捏碎的那个瓷碗。想起那时的场景凌澈就觉得可笑,死不承认自己对优扬的在乎早已超乎了预料,身体的反应却早已暴露无遗……不知道几个月后的手艺回潮没有。
此刻头顶一道暗影投下来,空气里腾起淡淡的清香,随即糯软的奶音响起,悦耳动听的犹如丁玲的风铃,
“你在干什么?”
没想到他会主动找他说话,凌澈欣喜若狂,抬眸和他对视,
“修杯子。”
优扬拉开椅子在他身旁坐了下来,“我能帮什么忙。”
“你确定你要帮忙,你手工可是很差哦。”和他半开玩笑,凌澈其实只是想看他撅嘴为难的样子。可爱死了。
果真,小朋友嘟囔着嘴忿忿不平,“你又知道我手工差了。”
“呵呵,我当然知道。”
“因为我们是夫妻嘛。”
“不对,我们不是夫妻的时候我就知道。”
这下轮到优扬震惊了。看着凌澈将一个一个散乱的碎片拼在一起,仔仔细细的检查每个缝合口,长长的睫毛轻颤着,真是个英俊的男人,就连呼吸都是别具一格的风情。
“这次怎么不问为什么了。”
“……”为什么这次不问了呢?……优扬还在沉默,凌澈已经开了口,
“还痛吗?”
“嗯。”
“对不起。”凌澈说着拿过一旁的502胶水开始粘糊瓷器。优扬托着腮看着此刻忙活的凌澈,幽幽的开口,
“以前…你…”“没有!就算以前我对你再糟糕,我也没有动手打过你。”话到一半被凌澈抢了过去彻底的终断,那双冰魄般神秘的银眸里是不容置疑的坚定,优扬怔怔的看着那双眼睛里倒影着自己的脸庞,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
优扬收回眼睛,望着他手中的碎片,轻声嘀咕,
“你以前对我很糟糕吗?”
锋锐的瓷片割痛了掌心,凌澈没打算回避这个话题,纵使他真的给了他一个多么糟糕的从前。
“很糟糕,真的很糟糕……比现在糟糕一百倍。”
“那我们怎么会,会是……”优扬始终无法说出那两个字,于他是多么陌生的词语。可是凌澈却能自然而然的接过他的话,“如果我说我们的结婚是一场交易,你是富家公子,我为了攀上你家的关系所以才利用你对我的感情和你结婚,目的是为了壮大我的家业。这样,你会信吗?”
这次优扬没有回答,沉默中凌澈在那双清澈的眼眸里看不到任何答案。他向来一眼洞穿优扬的心思,这次却束手无策。只等他漫不经心的把话题转移,
……
“杯子坏了,重买一个不就好了,不麻烦吗?”
“这杯子世上只有一个,麻烦也得修。”
“也是你订做的?”
凌澈抬起头,很想再宠溺的捏捏他的鼻头。而他只是冲他笑着,笑容如同阳光般耀眼,“傻瓜……是你做的。”
第一年,优扬大学开了陶艺课。就这门课他上的最认真,出勤率最高,他一口气做了一套茶具,碗具,杯具。看着蓝色的大象鼻子杯子,凌澈还一度很鄙视,打死也不用。可是后来想了想,为了大计还是忍辱偷生吧,结果竟不知不觉喜欢上了。
就像他本人一样。
……
两个小时之后——
果然是好久没动手了,技术大不如前了。想当年他可是一把好手。凌澈伸个懒腰,活动活动筋骨,目光稍转就看见歪着脑袋窝在椅子上睡着的优扬。
微微张开的唇贴着ok蹦,刚他一靠近就能闻到一股药膏味,就像他刚来凌家那会儿,总是三天一小伤,四天一大伤。成天都跌跌撞撞冒冒失失的。
凌澈叹了口气,拿起大象图案的毛毯轻轻给他盖上,偷偷的在那张ok绷上吻了吻,轻声许愿,“ok绷啊,ok绷,快快发挥神效让伤口复原。”
呵呵,没想到他也会做这般可笑的事情。还不是跟着叶优扬学的。好多次,他受了伤绑着绷带,闭目养神的时候就会听到那特有的鼻音极清浅的嘀咕着咒语般的祷告,然后偷偷的在绷带上印下一吻。
深呼吸,凌澈望着蓝天白云扭扭脖子。继续手上余下的活,埋头的刹那错过了那双不知何时已经睁开的漆黑眼眸……
往后的两个礼拜,由于凌澈之前的一再旷工,所有的应酬堆积如山。他也刚好利用这段时间好好的想一想今后该要怎么面对优扬。
而优扬身上的淤青就算有白翊高超的技术加最好的药膏,两个礼拜也只是减淡。随时提醒他犯下的滔天大罪。
另一头,凌霄直接放话,如果他要是再不回公司就立刻宣布破产,然后全家喝西北风去。
凌澈一听,就算千万个不情愿但是为了能养活这一家子,还有最重要的人,咬着牙回到了公司。只是这一忙起来,就是没完没了,不知何时是个头。命令郑小于一个小时一通电话的汇报显然是惹毛了凌霄。
“哥~!~~~两小时?”
“当家!!”
“两个半!”
“凌澈!!”
“好好,三个小时一通总行了吧。这是底线!”
凌霄叹了口气,深知这的确是凌澈的底线,也就妥协。“一言为定。”
凌澈在内心咒骂,天煞的王八羔子,要是早知道当老总这么麻烦,当初就应该变成现金直接带着叶优扬过神仙眷侣的好日子。
而另一头的优扬在做什么呢?
身上的淤青好的比想象的慢,管家说什么都不让他再参与家务活动,所以百无聊赖之下只好窝在大象滑梯上晒着秋天的太阳。只是,大象滑梯上晃着四条腿。两条纤细,两条粗壮。一双穿着大象拖鞋,一双穿着蹭亮的皮鞋。
“胖胖,你们都说现在的凌澈对我很好。可是,他让我去找冷舒朗。”优扬躺在滑梯上望着蓝蓝的天空。想着那一天的事情,虽然他知道凌澈是喝了酒失去理智,也知道他事后有多后悔不已,给他上药的时候头一次见到这个男人的眼泪,伏在他胸前说了几百遍的对不起……
“那是大哥见你和冷当家亲近,醋坛子打翻了给气疯了,他以前为了你还拿qiang抵着冷当家的脑门子。怎么可能舍得。”郑小于赶紧的给自家大哥捞回形象,这两个星期见他们两人相处的过分融洽就觉得一定是出了什么事,而后又看着白医生对着大哥抱怨指责了一顿,经过一番小道消息加侦探般的思考,最后猜出了七七八八。
“他说,以前就是对我再糟糕都没有动手打过我。可是现在……”
“大嫂,大哥知道错了,你看他现在碰都不敢碰你,怪可怜的。”
好几次看着凌澈伸出的手停在半空又缩了回去,踌躇的表情隐忍又镶满了疼惜。在凌澈的世界观里,没有他做不到的,只有不想做的。……可见叶优扬在他心中的地位足够颠覆他的世界观。
“大嫂,您就原谅大哥吧,咬他两口踢他两脚也行啊。”
话是这么说,可是优扬转念一想,又失落起来,“我…好几天没见到他了。”
“呀!大嫂,你想大哥了!”郑小于激动的忘记了自己还在滑梯上,差点摔下去。
优扬撇着嘴,嘟囔着,“我,我我,我们不是夫妻吗?……不,不该想吗?”
“该该该,必须该。”心想这个必须要报告给大哥让他好好乐乐。这段时间都没见大哥真心笑过,怪心疼的。
“他都不打电话给我,明明是他说的我们是夫妻,做错事的是他……”优扬说着就闷闷不乐起来。腿也不晃了,双颊鼓鼓的。郑小于好在够机灵,赶忙解释,
“怎么会,大哥吩咐我三个小时给他汇报,说明他有多想你。以前……”郑小于察觉自己话多了,赶紧闭嘴,却已经激起了优扬的好奇因子。眨了眨眼睛,乖巧的看着郑小于,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