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纤纤离开的时候,向门内瞥了一眼,这一眼里包含的东西实在太多太多。在看到雷昊与别的女人在一起时,她的肺都快要气炸了,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不是在为洛洛生气,而是把自己代入到其中了。
当时或许她还没有分清其中的区别,但是在容嘉欣把那层窗户纸捅开之后,她才明白,不知道什么时候雷昊已经悄悄地在她的心里扎了根。
这个感觉让她非常恐慌,凭心而论,雷昊早已经颠覆了她的认知,从一个小流氓成长成为了一棵擎天大树,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会喜欢这样的一个人,而且最最要命的是,这个人还是自己妹妹的心上人,自己从小一直就让着这个妹妹,难道一出手便是跟她争男人吗?
所以她在心痛之余,几乎是落荒而逃。
雷昊同样没法子接受容嘉欣的说法,一个林洛洛的不刮而别就够他受的了,现在再闹个林纤纤,他一个头还不两个大?
林洛洛的无声离开,让雷昊的内心极其苦闷,不过他也明白,有些事情是不为意志所转移的,哪怕是内心再痛苦,世界也不会因为某一个人而发生改变,好在知道林洛洛的下落,所以只等时间来改变。
至于林纤纤的情感,雷昊自私地认为,那是她的事,自己又不是救世主,更不是博览天下的大众情人,凭什么把别人的烦恼用来烦自己?
容嘉欣没有留下来过夜,很显然,林纤纤的到来对她的心理也造成了很大的影响,虽然离开的时候是笑着的,但是笑着藏泪还是令雷昊心头难过。
这些复杂的情感如同一团乱麻一样纠缠在雷昊的心头,让他不由自主地又想到了欧阳姐妹,雷昊觉得自己都快要疯了,而这种感觉也直接令得他根本无法入睡,这个时候他才明白,为什么老爸在林纤纤的姐姐离世之后,宁愿孤独一生也不再去娶老婆了。
一直到天快亮了,雷昊才昏昏入睡,一觉睡到下午,醒来的时候还是头昏脑胀的,抓起手机一看,上面有几个未接电话,还是昨晚林纤纤闯进来之前打来的,之后便没有了任何电话,自然也不会有任何来自于林洛洛的动静了。
洗了个澡,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只觉得这个年过得极其忙碌和混蛋,林氏集团经历了大悲到大喜的历程,获得了再生的权力,但自己却是经历了大喜到大悲的过程,真特么不爽。
拍了拍自己的脸,雷昊忽然有一种想要逃离的感觉,所以他没有惊动任何人,一个人悄悄地离开了红空。
天快黑的时候,雷昊的双脚终于踏在了沧州这块土地上,来接他的是阿华和阮志军。
“喝酒去。”一见到这两个人,雷昊的心头莫名的一阵亲切,只不过这两人一听到“喝酒”这两个字,还没开始喝就上头了,谁让雷昊的酒量大到离谱了呢?
雷昊不管不顾,坐上了阮志军开的车,阮志军找借口道:“龙哥,大新年的,是不是要先回去见见长辈?”
雷昊顿时一惊,阮志军的一句话让他有醍醐灌顶的醒悟,是啊,自己是不是太沉溺于爱情的纠葛了?
“去买点东西,你们俩以后少不得要跟我爸我姐打交道,就带你们去摸摸门。”雷昊的精神为之一振。
超市是天天营业的,三人从超市出来之后,雷昊手中的东西最少,阿华其次,就数阮志军买的东西最多,阿华张大着嘴说:“我说狗熊,你买这么多东西,是不是打算把超市都买下来了?”
阮志军不屑道:“你懂个屁。”
阿华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阮志军又弄什么玄虚。
好在车的空间够大,把乱七八糟的一堆东西塞了个满,狗熊开车,反正有他的一席之地,雷昊和阿华好不容易把自己装进去,雷昊还好,坐在副驾驶上为阮志军指明方向,阿华就有些惨了,车子开几步便有东西落在他身上,每有一次,阿华就抗议道:“狗熊,车开稳点。”
阮志军顽童之心大起,故意不时地刹着车,没几下阿华便被一堆东西给埋了,阿华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从一堆东西里把自己给刨出来,就听得嘭的一声响,与此同时,阮志军猛地一脚刹车,阿华顿时又被堆成了山,好在他有所准备,形成了条件反射,他的头还没有被埋,大怒道:“狗熊,你是不是故意的?”
“这一次不是。”阮志军道,“好像撞到人了。”
“下去看看。”雷昊虽然这么说,但最方便下车的也只有阮志军了,他要是再开车门,不知道有多少东西要从副驾驶室掉出来。
阮志军下了车,心里也在嘀咕,妈的,刚刚明明前面没有人啊。
车右侧摔着一辆车,一个三十多岁的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阮志军弯下身子道:“喂,哥们儿,怎么样啊?”
那家伙睁开一只眼道:“你撞到我了,疼。”
雷昊降下车窗,道:“报警吧,你打110,我打120。”
“不用报警。”那家伙两眼齐睁,挣扎着靠在轮胎上,“大过年的,太麻烦了,你们给点钱就算了。”
这时,已经有一堆人把他们围住了,大多都是看热闹的,七嘴八舌地说开了,有的说大过年撞到人太晦气了,也有的说会不会是碰瓷什么的。
雷昊心里也突突了一下,伸出一只手,拍了拍狗熊:“看看视频记录仪。”
阿华在后面道:“哪有视频记录仪啊。”
雷昊又向前面看了看,这儿也没监控啊,真是浑身上下长满了嘴也说不清了。
“狗熊,算了,给钱走人。”雷昊懒得跟这种小杂碎多说什么。
阮志军一把将这家伙提了起来:“你要多少钱?”
那家伙显然是个滚刀肉,根本不惧怕阮志军的威胁,说:“给个四千块就算了。”
“四千?”阮志军叫了起来,“你特么抢钱呢?”
这家伙斜着一只眼睛:“过年了,什么不涨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