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根据合同条款规定,我方出售的武器最多只能押款十四个月。如果贵国逾期不偿付款项,每过一个月,我方将多收取总款项的百分之五作为滞纳金。滞纳金可以滚动积累,上不封顶。”陈文褒给对方解释着合同内容。
塔拉特帕夏来回踱着步子,他知道既然陈文褒说了,合同上就肯定有这么一条。如果己方坚持不付款,其后果肯定是非常严重的。
看到塔拉特帕夏在那里低头不语,陈文褒说道:“实际上大人有一个解决方案。”
“什么?”塔拉特帕夏抬起头来,吃惊的看着陈文褒。
陈文褒清了清嗓子道:“实际上这个方案是我代西部特区总领赵守宏大人转达的,他说如果斯曼帝国无法付清钱款,可以用土地偿还。”
“用土地?”塔拉特帕夏第一次听说,物资款项还能如此偿付的。
陈文褒解释道:“当然身为汉兴集团公司的代表,我是无权与您签订任何关于土地交换合同的,因为那并不符合国际惯例。根据赵守宏大人的想法,我们可以派出专业人士,对土地进行评估,由西部特区作价代付款项。而土地则以双方签订条约的方式,割让给西部特区。”
“这怎么行。”塔拉特帕夏红着脸站起身道:“我是绝对不会为了这点小钱,出卖国家主权的。”
“大人稍安勿躁,没人让您出卖国家主权。”陈文褒劝阻道:“我们索要的也不是贵国的土地,斯曼帝国最近不是占领了大片敌国土地吗?比如说阿富汗的土地,我们就可以作价购买。”
“对啊。”塔拉特帕夏眼前一亮:“波斯的土地也是。”
陈文褒摇头道:“波斯的土地我们却不会接受。”
“为什么?”塔拉特帕夏好奇的问道。
陈文褒解释道:“根据我们的情报所知,阿富汗的杜兰尼王朝所有王室血亲贵族,都被贵国军队斩杀一空。如果西部特区购得此处土地,从法理上是无人问责的。而波斯卡扎尔王朝的两位皇子还在伊斯坦布尔扣押着,一旦他们将来讨要土地,将西部特区告到国际法庭,我们是无法辩解的。赵大人是个生意人,他不希望有任何麻烦事,所以在卡扎尔王朝尚有后嗣的情况下,他是绝对不会插手波斯事务的。”
“这还不好办,我立刻找人去杀了这个两个皇子。”塔拉特帕夏拍案而起,随后他又坐了下来:“当然这件事我们还需要进行协商,最终确认方案。贵方可以先派出人员对土地价值进行评估,我们也要看看估值才能做出最后决定。”
“这是当然的,其实我们的评估人员已经对这两地进行过测算了,他们五天之内就能赶到伊斯坦布尔,同来的还有西部特区的政府代表。”陈文褒仍然不紧不慢的说道。
塔拉特帕夏为之气结,原来这个陈文褒说话绕了半天圈子,人家是早有准备,但等自己入榖啊。不过想来也不用生气,如果不用这个办法抵债,估计斯曼帝国砸锅卖铁也付不起费用了。现在的塔拉特帕夏感觉自己的头脑异常灵活,他想如果斯曼帝国一直保持着胜利,只要将侵占的部分土地卖给西部特区,岂不成了无本的买卖。
塔拉特帕夏不敢耽搁,他一面命人好好招待陈文褒,一面去找其他两人商量。如今的斯曼帝国虽然表面上是三巨头主政,而真正有最高权力的还是恩维尔,塔拉特帕夏这次就是去找恩维尔的。
“用土地换武器?”恩维尔眉头紧锁,他不知道这样做是否正确。斯曼军队历经苦战,获得大半土地如果就这么交出去,他真的有些不甘心。可是如今购买的武器弹药消耗大半,如果不予对方搞好关系,结果断了武器供应,他很怕撒尔会反攻回来。
撒尔人的人数虽然不多,但战斗力还是不错的,何况他们能够从本土获得充足的物资补给,重炮数量也不少。一旦撒尔人在埃及征召大量仆从军,再辅以大量重炮,恩维尔不知道自己能否挡得住。
“我看这个方案可行,只要大战能够胜利,这点土地的损失微不足道,我们会获得更大的利益。”塔拉特帕夏说道。
恩维尔点了点头,如今同盟国形势一片大好,在各条战线上都打得协约国无还手之力。如今只要斯曼帝国拥有充足的武器,他就敢保证能够攻入埃及,一举夺回昔日被列强瓜分的北非领土。
想到埃及的广大土地,以及苏伊士运河产生的海量财富,恩维尔就感觉全身火热。如果这次的大战中能够击败协约国集团,斯曼帝国又能占据苏伊士运河,将来国家财政将翻上几番。
想着未来国家的美好前途,恩维尔止不住双眼放光,他点了点头道:“这样也好,咱们就等几天,看看那些汉兴集团公司的评估人员,会给咱们出什么价格。”恩维尔的话等于是同意了土地换武器的计划,塔拉特帕夏心里的一块石头也算是落了地。
评估人员很快就到了,这些人员都是来自沪江大学的专业毕业生,对于这类工作非常娴熟。在见到土耳其青年党的三大巨头之后,他们递交上了内容详尽的评估报告。这份报告显然不是临时拼凑的,它对阿富汗和波斯如今的经济、生态、民众生活指数、工作效率、气候条件、地理位置和经济效益等方面做了全方位评估,每一项都列出款项并说明理由。
三巨头仔细看了看其中的内容,他们竟然无法提出理由充足的反对意见。“陈先生,贵方评估的价格似乎有些低。阿富汗竟然只有一千七百万华元的价值,波斯也仅有五千一百万华元,照这样说来,似乎就算是用这些地方进行交换,我们也不足以抵偿钱款。”
恩维尔看着有些难以接受,他本来还想以这两个地方为筹码,在补足钱款之后,再从西部特区搞一批武器弹药,充实自己的军队。可是现在看来,这两块用鲜血争取下来的土地,甚至还不足以还清欠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