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纬强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快叫求护车,送医院,快点..........”旁边的保镖已经用干净的纸巾包着那三根手指头,现在刚刚被切断的,送去医院应该还来得及接上,不过接上以后的神经与触觉肯定是大不如前了,再想要玩牌玩得风生水起已经是再也不能了。
“怎么了,不舒服?”暗哑的声音仿佛是从胸腔的深处传了出来,他看着简曼小脸苍白的样子,心生不舍。
“今天,今天谢谢你.........”说完谢谢,简曼就想要离开,因为这么多的人,这么血腥的场面,都令她有点不安。她想要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只是谢谢?”他怎么表现,怎样示好,怎样的用尽心机的为她,她也只是这样的淡淡的说一了句谢谢。
他的心里撕心裂肺的痛着,尾音却显得轻描淡写,其实只是自己想多了,他还有指望她有热情,或者是立刻以身相许,毕竟以前他是多么的恨着他,恨不得他死,现在能跟他平静的说一声谢谢他都应该感天谢地了不是嘛?可是不够,远远不够,他想要跟她生活在一起,他想要日日夜夜的拥有她,他想要她的一切,她的身体,她的心灵。
简曼拥紧了她的披肩,清透绝美的小脸上带着一丝丝的防备。
霍南天看到了她的眼神,那种带着无奈的,心痛的,夹杂着迷惑与不信任的样子都给了他一个答案,她还是无法原谅他。或许在她的眼里他就是一个性好女色的,天天换着女人的花花公子,而且只会用强迫的手段。她连一点点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不让他靠近。深遂的眼眸看着那个独自离开的身影,里面的每一条腥红的血丝都清清楚楚的...........
外面的街道上透着压抑而紧张的气息,一辆白色的面包车停在了酒店的门口,简曼走出来的一瞬间,面包车的车门被拉开来,跟在她身后的保镖便立刻冲了上来。但是谁都没有想到的是,街道上突然涌起了几百号人来,冲进了酒店的门口,一瞬间场面极度的失控。
:“快点通知霍少,出事了........”保镖一看情况非常的不妙,这个黄纬强能够把事业做得这么的大,自然也不是笨蛋,而且澳门是他的地盘,叫几百号人出来也是小菜一碟,他们也跟着在人群里挤着,这么多的人他们根本就出不了手。而那个他们一直紧紧盯着的小小的黑色身影竟然已经不见了,人群为着面包车让出了一条路,一个急转,快速的冲了出去..........
简曼被着人群给挤到了车子旁边,突然鼻子嗅到了一阵迷幻而混乱的气息,长长的睫毛颤抖着,眼睛开始模糊起来,整个人如同羽毛在飘似的。在被拖进车子之前,她发现自己已经陷入了可怕的危险之中,而在这个意识之后,慢慢的进入了温暖而迷幻的世界.........
不可以的,不可以睡着,她使劲的掐着自己的大腿,可想要努力的睁开眼睛,可是都没有用,长长的睫毛无力的垂了下来。车子上的司机回过头来看着她,露出了恶心的笑,满口的黄牙,猥琐的眼光。那样的眼神让她觉得可怕极了,努力的想要抬起手来捂住鼻子,可是却双手酸软得抬都抬不起来,泪水滚烫着一滴一滴的掉了下来。
:“霍少,出事了,刚刚酒店门口涌进了几百号人,把我们跟简小姐冲散了。她是被一辆白色的面包车带走了,车牌是xxxxxx。”
整个心被狠狠的揪了起来,霍南天的脸紧紧的绷着,一瞬间他竟然有种方寸大乱的感觉,浑身都沁出了冷汗,他已经做好了防备了,可是没想到黄纬强的动作竟然这么的快,在酒店门口动了手。危险来得那么的快,他好像能听见她的泪滴落的声音,一滴一滴的啪啪的落在他的心尖上.......
:“跟警局的署长联系上,让他开启定位,并通知所有的巡警拦截住那辆白色的面包车。”一边布置着,一边冲出了酒店,开着车子猛烈的踩着油门,用着最快的速度接通了警局的定位追踪系统,当汽车的屏幕上的信号开始出现的时候,英俊的脸带着焦灼与心痛,踩着油门朝着显示的那个方向急速驰去。看着车上的小小的屏幕上那一个小红点移动着,他眼眸里那暴虐的猩红色也越来越浓烈..........
曼儿,别害怕,别害怕,我现在就过来了..........
油门已经加到了最大,电话响着,他看了一眼,接通着手机。
徐莫谦的声音从电话的那一头传来:“我已经让所有的人都赶过来了,周秉业也聚集了自己的人手,你在哪儿?”
在霍南天的手下做事那么多年了,早已经练就了敏锐的嗅觉,危险已经在向他们靠近了。因为刚刚他们那一手做得太绝了,而黄纬强又只有那根独苗,为了报仇,也为了永绝后患,他一定会想尽办法让他们离不开澳门的。现在他没有什么好同霍南天拼的,那只能拼着在澳门是他的地盘,人够多而已,所以他已经把能最快过来的人都调了过来了,而周秉业那边也开始在集结人马。
:“吱------”车子刹得很急,尖锐的刹车声特别的刺耳,白色的面包车停在了一条旧的巷子口。澳门是一个很特别的地方,夜晚里你总可以看到灯红酒绿,纸醉金迷,高档的娱乐场所与赌场混杂着。可是深入它的腹地,这些平常的同居,却有点衰败与破旧。
就是那辆车子,霍南天开得很急差一点都撞上了车尾。他的眼眸猩红如血一般的,看着车子里面空无一人,而这条巷子后面通到了马路,四通八达,他几乎就这样快要疯掉了。黄纬强是条疯狗,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他清楚简曼不过是个诱饵,想要诱他过来,他的真正的目标是他,当然他估计也会对着简曼存着色心。一想到这里,霍南天深遂的眼眸里燃烧着冲天的怒火,仿佛要将这个世界化为灰烬一般。冷静的扫了一眼这条巷子,他们刚刚下的车,他甚至可以感觉到车子的座位上还留着她的余温,他们并没有走远,大步的冲进了那条巷子里,车子不会无缘无故的停在这里的,一手往腰间一摸,一把小巧的手枪被他的大手握着,今天他要大开杀戒,谁敢动他心爱的女人,他就送谁下地狱去.........
纤细而曼妙的身影倒在地上,就算是有昏昏沉沉中,她都下意识的捉紧着自己的披肩,突然小手被狠狠的用脚踢开,然后一双棕色的旧皮鞋狠狠的踩上了她的姣白的小手,几乎踩断了她的手,一声惨叫如同夜莺泣血般的,小脸痛得惨白一下子清醒了过来,眼前有几个男人,印花的衬衫,戴着粗大的金链子,有的嚼着槟榔,有的叼着烟。房间有点破旧,她不知道这里是哪儿,男人们那可怕的眼光让她不由自主的发抖着,可怕的好像要将她撕裂分食掉的样子让她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了,被这些人这样看着她已经恶心得想要吐了..........
“小美人儿,长得果真是标致呀,天气都这么热了,裹着条毯子干什么?来,哥哥帮你拿开........”粗壮的男人叼着烟,脚还中睬在简曼的小手上,蹲了下来,伸手扯开了简曼的披肩膀。
钻心刺骨的痛从她的手掌传了过来,牵动着她身体的每一条神经,眼泪迷漫了她的双眼。谁来救救她........
心里仿佛被狠狠的刺了一下,他好像听到了她的惨叫声,她一定就在附近的。
这里如同是这座城市的禁地一般的,里面的每一间房子里都有可能藏着毒贩子,也有可能是通缉犯,或者是杀人凶手,每一道门里都藏着未知的危险。可是这些都不会成为阻拦他脚步的原因。突然,“砰”的一声枪响,子弹竟然擦着他的脸飞了过去,霍南天看着那幢小楼天台上,子弹是从那里射出来。刚刚他扫过去的时候,看见那里有一道人影,多年养成的警惕让他迅速的闪到了一个破旧的灯箱后面,但是子弹还是擦破了他的皮肤,在锐利得如同刀劈斧刻的脸上留下了一道血痕。应该就是那里没错了,刚刚的那一声叫声就是从那个方位传过来的.........
鲜红的血一滴一滴的顺着脸颊划下来,深遂狭长的眼眸里透着遮天蔽日的杀气,这里是全澳门治安最混乱的地方,所以他死在这里,或者是他把别人杀死在这里都很难再追查到什么,看来大头强这一回是想要把他彻彻底底的留在澳门了。
一个抬腿,木板门被狠狠的踹开,看到的那一幕让他的深遂的眼底沾满了剧烈的痛与怜惜,紧接着便是排山倒海的冰冷的杀气,如同最坚硬冰冷的寒在夜里绽发着极寒的光束一般的。
纤细的身影倒在地面上,被掀开着的披肩丢在她的身边不远的位置,却是她怎么想够也够不着的,因为她的一只手被踩着,如同被一颗巨大的钉子钉在了冰冷的地面上一般的,她的身子微微的颤抖着,男人再一用力,她的小脸便会变得更加的惨白,因为巨痛而全身颤栗着,眼泪已经沾湿了她的眼,长长的睫毛被泪水打湿了,手掌上传来剧烈的痛,如同手骨已经被压断掉了一般。隔着迷蒙的泪眼,她依然可以看到那个身影,高大健硕的身影.......
看着门就那样被踢开,踩着她的那个男人面色狰狞,用皮鞋狠狠的在她的纤细的手背上碾压着:“啊..........”那粗糙的鞋底把她的手上细嫩的皮肤都给刺破了,血肉模糊。泪眼迷蒙中只看着霍南天如同一道闪电般的冲了过来,一个狠戾的扫堂腿把那个男人的身影掀翻在了地板上,那个穿着花色衬衣的男人顿时从嘴角涌出了几口腥红而粘稠的血,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周围的几个人这才反应过来,霍南天拉起简曼的手就往冲去。如果是平时的话,这几个人根本就不是问题,可是现在身边多了她,现在只能先保住她的安全。血腥的事情他已经见过太多了,子弹根本就不长眼的,他不准许在他的眼前,在他的保护之下,她还会出什么意外,所以只能先走掉。
他的眼眸已经冷得快要结成冰了,后面的那些人拿着刀,棒球棍,还有铁锤在后面穿追不舍的,他健硕的臂膀把她的娇小的身子收进怀里,侧着身子挡住了那划过来的一道刺眼的光,锋利的刀划开了空气,划破了他的西装,肩背上传来的撕裂的痛根本让他无暇顾及,只是想用身体为她挡住所有的危险,他紧紧的攥紧着简曼娇小的身体,深遂的眉眼带着焦灼,声音暗哑:“不用怕,我们马上可以出去了,你先走........”她在他的身边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动手。
清澈的眼眸里泪光闪动着,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了,霍南天却狠着心将她从怀里猛然的往路口推了出去,咆哮低吼着:“快点走........”然后冷冷的转过身去,背着光站在巷子口,堵住了那不宽的路。他冷冷的脱下了西装,解开袖扣,黑色的衬衫的袖子往上挽起,露出了精壮的小臂,眼神扫过了追上来的那四个人,这些人真他妈的是活腻了............
简曼被他推了出去,趔趄着往路口后退着,看着他如同山般强壮的身影就挡在了那里,眼睛里水雾迷茫着,大颗大颗的眼泪往下掉着。霍南天,如果爱,你为什么还要去找别的女人,你为什么要那样的伤害我。如果不爱,你怎么会连命都想要舍给我.........
他背对着她,他背后的伤口很深,粘稠的血从被划开的衣服里渗了出来,很快的沾湿了他黑色的衬衣,那样尖锐的酸痛猛然的从她的心脏里升腾起来,她以为没有了,除去晏文远,这世上再也没有一个人能如此的待她,可是这个男人却也做出了同样的事情,他在舍命的护着她的周全。她真的完全不懂他,完全不懂。
激烈的打斗如同野兽之争,很快的从里面再冲过了几个亡命之徒,那些人已经被毒品,赌博刺激得已经完全失去了人性,每一次出手都是住最致使的部位招呼着,被棒球棍擦过的额头裂开了一个口子,腥红的血顺着额头往下,甚至有几滴沾在了他浓密的睫毛上,只有如同黑钻般的眼眸发着狠戾的光。她想要冲上去,可是她能帮他什么,只会给他带来负担的。
该死的家伙们,霍南天杀红了眼,大手扣住了扑过来的人的手腕,顺势的一带,狠狠的将那只执着铁锤的手狠狠的砸向了另一个人,瞬间鲜血从那个人的脸上喷涌而出,整个颧骨都陷了下去,连眼睛都快要找不着了,简曼看着这一切,小脸因为极度的恐惧跟惊吓而充满了泪子她想要叫他小心一点,可是她的声音如同被施了魔法般的,在这血腥味四散开来的夜里,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了..........
“快点,在这里........”突然她身后涌出了好多人,非常的多,她看见了徐莫谦带着几十个黑衣人迅速的冲了过来,瞬时惨叫声连成了一片,她吓得闭起了眼睛,脑子里都是刚刚那些血腥而残忍的画面,就在这个时候,有一双大掌轻轻的拥过了她,俯首贴上了她柔软的黑发,两个人安静的相拥在杀气四溢,充满着浓重的血腥味的巷子口,再大声的哭喊,再多的杂音,她依旧可以听得见彼此的呼吸。
“怕吗...........?”他的薄唇轻轻的贴在她耳际,温柔的问着,好像刚刚那个凶猛暴戾的男人不是他一般的。
她依旧的闭着眼,温热的泪水再次侵袭了她的眼眶,她想要忍住的,可是怎么也忍不住,滚烫的泪带着灼热的呼吸,跌落在他的胸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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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再高级的病房里,总还是带着一点点消毒水的味道,简曼的手已经包好了。而霍南天还在做着伤口的缝合。刚刚他一个人整整挡住了十几个人的疯狂的进攻,没有让一个人冲出那个巷子口来伤害到她一点。他身上有好几道刀口,最长的一道在肩膀上,整整缝了二十几针,他就坐在那里,光裸着上身,任由着医生清洗着伤口,眼睛盯着坐在对面椅子上的人。她安静的看着他,以前总是觉得她如同一朵夜下的昙花般的圣洁,柔和。可是她总是在不断的化中,或许是因为没有了孩子,还是太多的变故,她变得更加的成熟了,透着令人难以抗拒的致使you惑。
她看着他被剪开的衬衫,大片大片的猩红而粘稠的血液带着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医生用着一个又一个的棉球清洗着,他冷竣的眉眼连皱都没有皱一下,在刚刚她看到他受伤的时候,她是那么的慌,那么慌,慌得已经不知所措了,根本就不知道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