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想这么干了。”他贴上他的耳垂,热流似乎有形地凝结成了一个气泡,温暖地包裹住两人的间隙,“下一次就不只是嘴角了。”他用磁性的声音低声警告道,发涩的语调里有几丝难以察觉的隐忍。
杜彧的耳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润了起来,泛起柔软的桃粉色。
“疯了?这儿还有人呢!”他用气音吼出来,随即紧张地四下打量了一下。
“没人,看着呢。”陆寅柯用掌心磨了磨他的肩膀,笑眯眯地反手把他的兜帽重新盖上了,“这样就没事了。”
戴上帽子的杜彧就像一个雪白的小纸人,脑袋一时圆溜起来。
“真没人?”他迟疑地问了一句。
“没人没人,真没人。”陆寅柯两眼轻慢地瞄过走廊,回答有些漫不经心,“你怎么这么……”
但下一刻他就停住了,因为杜彧扯着他牛仔夹克的领口就迫使他低下了头,他感到一种相同的温暖轻轻点在了唇边。
很轻,很快,就像一只蝴蝶停在上面小憩了片刻,转眼又飞走了。
杜彧松开他紧捏的领口揣起兜——卫衣前面的连体兜,他嘴唇红红的,说话轻轻的,但又闪烁着零星炫耀。
“还回来了。”
“你……”陆寅柯一时愣在了原地,他突然觉得自己可能真的不了解杜彧。
他向来是明亮的,这他是知道的。
他向来是锋锐的,这他也是知道的。
但他有这么大胆吗?抑或仅仅是纯粹的好胜?
“你……”但他终究缓了过来,没脸没皮协助他赢得了博弈的胜利,“再亲一个呗?”他点了点自己的下唇,“往这儿亲。”
“不要脸。”杜彧瞪他一眼,戴着卫衣帽揣着连体兜,像个幼稚的酷盖一样迈开大步往前走了,后头追上了一只汪汪直叫的舔狗。
第52章月色
——我是个特别好面子的人,但它给我带来了很多苦恼。
因为要面子,我错过了很多升职加薪的机会;因为要面子,我的家庭关系极其不和谐,在家族里经常打肿脸充胖子,每次跟人吵架也拉不下脸和好;因为要面子,不管处境多困难,我都不会跟别人说,只为了维持精致美好的表象。
我活得好累啊,不仅累还窝囊,但我真的改不掉啊。
——首先要面子是好的,那说明你要强,有责任心,能自律。
但我觉得你要明确一点,适当的放弃面子并不代表着抛弃尊严,也不代表着你向别人低头。在人际关系层面,这反而是种宽容而非示弱,在真正触及底线问题时才更有威慑力。
在社会关系上,只要不是原则性问题,于自己有利的还是尽量要去争取。因为你只有争取了才能成功,只有成功了才有话语权,只有掌握了话语权才能不畏他人评论——至少在表面上他们都对你是恭敬的,而你也有资格惩罚他们。
其实恕我直言,除了你亲近的人,没人会特别在意你,而真正与你亲近的人,你怎样都可以。陌生人前的面子不必做,丢脸也记不住;熟人间的情分掌控一个度,小事自己憋着,大事别人才肯帮你。
最后切记,普通人的面子不能解决任何事情,甚至连赊账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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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出体育馆时已临近傍晚,天还白亮着,但比天色更白一轮的月亮却已挂了出来,低低矮矮地悬在楼顶上,圆得惊人。
陆寅柯痞子一样单肩背着比他衣服颜色还深一个色号的书包,胳膊蹭着杜彧的,黏黏糊糊磨着他往前走。两人上身的颜色泾渭分明,风格和气质也卓有差异,就像身经百战的摇滚贝斯手纠缠上了一无所知的文弱小书生。
“又到月中了啊……”陆寅柯抬头望了两眼天上的圆盘,忽的岔开了话题,“哎宝贝儿,我说我那么多微信发给你,你到底有没有看啊?”
“没看,烦。”文弱小书生眼都不抬,“别这么叫我。”
“那主席?”陆寅柯咕哝了两声,“那是之前逗你玩用的,现在再叫就有点……”
“对了!”他恍然大悟道,“你还是我的玉玉哥哥呢。”
杜彧终于赏了他两记眼刀,“好呢,柯基弟弟。”
陆寅柯满意了,摇晃着身体腻腻歪歪撞了他两下,嘴角像是要翘到天上去。但他还没闭嘴几秒就又叨叨起来,扭扭捏捏地开了口。
“对了,那个……杜彧啊,情书……你……觉得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