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金天胜跟朱天茗不喜云天香,所以一路上跟她拉开距离,也算是情有可原。
但是这郑奇然处处迎合讨好采芯,然而下山之后,却也有意疏远她而靠近金天胜,很显然是有问题的。
哼,我还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原本就想污蔑我,见我带着姐姐你回城了,自然会想其他的办法,云天香冷冷地说道,对于自己的这个师姐,她是太了解了。
几人正说着的时候,走在两拨人中间的盛流云站住了脚步,等着采芯等人靠近之后,笑着对采芯说道,“仙尊,照壁孤峰师兄妹俩邀请咱们一起去一趟赌药场,然后在城里休息一晚,再上山,不止仙尊意下如何?”
采芯看了一眼李三斗和云天香,只见两人答应,她才应允下来。
也正好,三人倒是想看看郑奇然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也不知白亭听雨轩这两人打的什么算盘……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李三斗放宽了心。
燕然城的设计规划很是复杂,或者说干脆就没有什么设计规划。
有人的地方就有居住的住所,有住所的地方就有集市,只是规模大小问题。
但是燕然城中心一圈,却是离不开阶级的划分,住着的都是权贵以及有钱的大商人。
赌药场开在城西,在每年的秋末时节开场,会一直延续到第二年的春天。
原因便是入冬之后,北方风雪艰险,难以北上贸易,所以很多商贾会选择住在燕然城中,赌上一个冬天,然后第二年的开春,再往北去贸易。
转过一个坊间街角,李三斗的视野顿时豁然开朗,眼前是一条六车道的巨石板路,路的两旁摆满了摊位,往来的商贾游人居民们或讨价还价,或高声争论,或悄然交易,十足热闹的景象。
治禁禁卫的人马来回穿梭,保证了整条街市的治安。
“这里不是赌药场吗?怎么还会有珠宝玉器呢?”李三斗伸着头看,觉得很是稀奇。
“刚开始的确都是药材,但是往来商贾不全是药材商啊,最开始还是拿金银玉器换药材,后来觉得麻烦,索性什么都拿来赌。”云天香对李三斗解释说道。
李三斗点点头,再抬头往前一看,颇觉神奇的是,这条路竟然一个缓缓向上的坡路,两遍摊位不断。
但这条路到燕山山脚就左右一分,竟然盘上蜿蜒而上,在燕山的山腰处重新汇聚,在那里,一座层层叠叠犹如皇宫般奢华的建筑镶嵌在山体里。
若说精巧,的确比不过锻天刃的大殿,但是这红墙琉璃瓦,却彰显出十足的奢华和气派。
“那上面是什么地方?”采芯对云天香问道。
云天香解释说道,“这路两边是普通居民和小商贩参与的地方,上面叫做天间云梦楼。没有金银宝器,是上不去的。”
“那咱们倒是该上去看看。”李三斗顿时就来了精神。
他对一切宝物都有热爱,虽然肯定比不上五毒千机变这类一界之圣器,但是想来好东西应该是不少的。
“那就走吧,我也挺有兴趣的。”采芯笑着回应道。
“嗯。”倒是云天香,似乎兴致并不是很高。
三人来到了阶梯处,果然是有不少治禁禁卫把守。
“咱们……干什么?”李三斗正想询问两女意见,忽然自己的腿就被人给抱住了,回头一看,竟然是一个浑身脏兮兮,穿着破烂不堪,邋里邋遢的老头。
本来李三斗已经感应到了有人靠近自己,只是没有觉得危险,所以就没有进行防御,没想到是一个乞丐。
“哎,多少人因为赌而家破人亡,要么成为奴隶,要么成为乞丐。”云天香说着,就从兜里掏出了一锭银子递给了老头。
没想到老头竟然摆手道,“我不要钱,我求求你们,带我上去。”
“带你上去?”李三斗说完,顿时就明白过来了。
这里有大批的治禁禁卫把手,而老头一看穿着就不像是有钱有势的人,想上去,就只能够求助他人。
“你为何想上去?”采芯蹙眉问道。
“我要赌一把,把我输掉的一切都赢回来!”老头说着,双眼泛着狂热的光芒。
云天香打量了一下老头,这类人她见得太多太多了,她劝慰说道,“老伯,你还是回去吧,别再去了,有什么好东西拿去易钱庄卖掉,不比赌博好吗?”
没想到老头依旧坚定地摇头说道,“不行!我的赌资是一条消息,一条惊天秘密,易钱庄是卖不掉的。求求你们!求求你们带我上去,我翻本之后,肯定会好好报答你们的!”
“消息也能当赌资?”采芯觉得很神奇。
云天香简单解释说道,“这里可以赌一切有价值的东西。”
“你!滚一边去!知道这是谁吗?照壁孤峰的二小姐!败坏了二小姐兴致,砍了你!”一个领头的治禁禁卫走了过来,驱赶老头。
随后,又恭敬地对云天香说道,“不知二小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这老头实在是讨厌,已经骚扰了不少客人了,我们驱赶了很多次,他还是不走。只要您点头,马上扔他下死狱。”
“没事,你走吧,这里我自己来。”云天香打发了治禁禁卫之后,对老头说道,“老伯,要不你把消息卖给我,我给你钱,你就别去赌了。”
没想到老头依旧很是坚定地说道,“不!我一定要赌,一定要赢回来!”
这种人李三斗在都市里已经见过太多了,只有一条路——死在赌桌上。
“算了吧,带他上去吧,他有他的道。”李三斗对云天香说道。
云天香思忖了一下,也就点头同意了。
老头这才松开李三斗,砰砰砰地直给云天香磕头。
四人朝着台阶而上,有云天香在,自然也就没有人再阻拦老头了。
一路上行,一路看着底下越来越渺小的芸芸众生,云天香不禁说道,“当初开设赌药场,一是为了留住商贾,二是为了以另一种方式补给燕然城的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