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个世道容不下你们这种异类。”
——————————
陆清竹是被一阵透骨的寒意给惊醒的。
他的房间玻璃早就碎了,一直没人来修,所以一到刮风天就会有风漏进房间。
他费力地从床上爬起来,之前草草处理过的手一阵灼热的刺痛,开灯一看,果不其然已经有了发炎的迹象。
家里的玻璃杯是路边摊上买的便宜货,碎渣嵌进肉里很难自己取出来,他之前处理的时候把一部分碎渣取了出来,但是现在看来肉里似乎还留着不少碎渣,不去医院处理很有可能会感染发烧。
看来只能去趟医院了。陆清竹踉跄着起身穿好衣服。
出门的时候外面已经刮起了大风,黎明未至的夜空寂寂流淌着浓郁的黝黑,游离在空气中的水雾窜入肺叶是隐隐作痛的冰冷。
他看见了河水,永夜一般漆黑的颜色,在这个冰冷的深夜覆过他走过的每一条路。
他站在昏暗稀薄的路灯下,那些浓郁阴翳凝成的河水就这么从他身畔流过。
离开灯光没入粘稠墨色,冰冷的河水将他包裹。
那些冷到彻骨的寒意无声淹没在伤痕累累的脚踝,遮住他流泪的瞳孔,刺痛的掌心被剥离出稀薄的血色,最后连痛觉和触感也被悉数剥夺,只剩下一具空壳,漫无目的地走在这个暴雨来临前的夜晚。
医院离老城区不远,走上十几分钟就能到。
在医院前台挂号缴费,他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急诊室里隐约传来医生的斥责。
“我说你这个小伙子怎么回事!一个星期前我明明跟你说过要好好养伤不能再打拳了,这旧伤还没好有弄了两手的新伤,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下去这双手很有可能会残废!”
坐在医院急诊室的椅子上,面前年过五十的医生按着他的手喋喋不休地数落。
“看看这些伤口,你到底做了什么,我当了二十多年医生就没见过伤得这么重的情况,你这个年轻人是真的不想要自己的手是不是!”
林锦阳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手背上的伤口血肉模糊深可见骨,顺着指尖滴滴答答往下淌着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