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晴离开后,邵衣依旧坐在这房间里不离开。
一处暗门打开,一身黑衣的小桃将刘锦年从旁边的房间拖了出来。他嘴巴被堵得死死地,眼泪鼻涕流了一脸。
小桃把刘锦年扔在地上,然后将他嘴里抹布拿掉,刘锦年的大喘气声一下就冒出来了。
邵衣懒散的问他,“殿下听见了吧,不知您有何感想啊。”
刘锦年瑟瑟发抖,“国师大人,你在朝中的地位可是万人之上,你何必要冒险做这种事呢!要是你愿意放过我,我定不会向父皇揭露!”
邵衣轻叹,“薛晴说你是个废物,你也果然不负这个称号。殿下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我的地位万人之上?你怎么不想想,压在我头顶上的那个人过的安不安生。都说狡兔死走狗烹,现在你老爹得了天下怎么还容得下当初的臣子。现在的局面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要不想当第二个薛太师,就不能停手了呢。”
刘锦年:“……”
邵衣心情大好的说道,“好了殿下,你还没告诉我,你对薛晴有何感想呢。”
刘锦年讷讷低语,“薛晴她……她……”
后面刘锦年说不下去了,他真是心酸极了。他对薛晴可是一腔真心,结果换来她这样对待,原来她一直在骗他。
看着刘锦年眼神阴暗,邵衣愈发满意,冲小桃摆摆手,把人又带下去了。
不一会儿小桃又折回来,好奇的问邵衣,“大人,您是不是喜欢薛晴姑娘啊?”
邵衣没否认,但凉凉的瞥了她一眼,“你知道多嘴的人活不长么。”
小桃嬉笑,“属下只是想多多了解大人的心思,也好明白要怎么办事啊。如果大人真的把薛晴姑娘放在心上,属下一定护她周全。”
邵衣果真考虑了一下,随后说,“那你们就一起回宫去吧,保证她别死就好,要不然薛小将军哪儿不好交代。”
“是。”小桃恭敬的出去了。
……
薛晴幽幽转醒,发现自己被带到了御书房里。她趴在地上完全起不起来,视线里只能看见上头那人威严肃穆的看着她。
周围除了蔡公公,没有别的太监侍奉,皇帝这是又一次单独审问她了。
“皇上……皇上……”薛晴气若游丝的叫道。
皇帝冷声质问,“太子人呢!”
薛晴道,“我们遇到刺客,奴婢被……打晕,醒来……就不见太子了……”
皇帝的脸色阴沉下来,“刺客什么样子,有多少人,你还记得么。”
薛晴喃喃,“奴婢、奴婢真的不知道……有多少……他们穿着黑衣……要、要杀人!奴婢看不出来……”
皇帝神色冰冷,是真的想要将她碎尸万段。接着薛晴又艰难的挤出来几个字,“有、有一人、奴婢看见了……他面纱被扯了……”
“是谁!”皇帝厉声追问。
“奴婢不、不认识,但若是再见到,一定能认出来……”薛晴说完,一口血吐了出来,然后就晕了过去,血水染红了殿内地面。
皇帝只能压下火气,宣御医给她诊治。当然人是一直趴在地上的,皇帝没审完,还不能挪去别处。
御医给薛晴把脉看后,对皇上说道,“皇上,这女子活不多久了。她肋骨骨折,内脏多有损伤,如果用药也能吊上个把月。如果不用药,这两日就去了。”
皇帝又问,“能看出来怎么伤的么。”
“是被有内力之人殴打所致,对方下手极狠,是想杀人灭口的。若是再偏一寸就会当场毙命。”
看来是真的?皇帝心中犹豫,但为了儿子,不保她也不行了。
“算了,给她用药,用最好的药,留她活的久一点。”
“是。”
……
薛晴一天之内第三次醒来,是在刘锦年宫苑的婢女房间里。她刚松了口气,小桃就进屋来了,手里还端着药。
她关上门,似笑非笑的说道,“真没想到,你竟不肯走。”
薛晴小声说道,“我有另外的事,想和大人做交易。”
“具体什么我也不管,我只管配合你们,这药你喝了吧,别叫人看出来什么。”小桃说着把药塞她手里。
这药多是为了吊命,用材都是补身子用的,薛晴放心喝下。不一会儿御林军统领就推门进来,小桃看了薛晴一眼,拿着药碗出去了。
御林军统领身后还带了一个画师,他叫画师在一旁布置好笔墨纸砚,然后对薛晴说,“姑娘应该还记得那歹人长什么样子,你描述给他听。万万记住了,要仔细想好了再说,这可关乎你性命。”
薛晴强撑着坐起来,她脸色煞白,唇无血色,“您放心,哪怕不是为了我自己性命,只是为了太子殿下,我也会好好配合的。”
一个多时辰后,画师拿着画好的画像给她看,问她,“姑娘仔细看看,是不是这个人?”
薛晴沉思片刻,“差不多就是这样的,对了,下面胡子再多加一点,那人看着胡须更长。”
画师微改两次,薛晴终于点头,“就是这样的。”
画师把画像交给御林军统领,那统领看完了一脸沉重,因为这人……可是霍将军的儿子啊!他看了薛晴一眼,终究是什么都没说,直接拿着画像去找了皇上。
当天傍晚,霍府被御林包围,霍家大公子入狱。这些消息都是小桃带来的,薛晴一直躺在床上装病,尽量不挪动分毫。
深夜五更之后,薛晴这里迎来第二批不速之客。她正在睡觉,房门忽然被踹开,几个提着灯笼的宫女灌入房间点起蜡烛,有人拽住了薛晴的领子摇晃她,差点把她拖到地上。
薛晴很快就被折腾的完全清醒了,她看着面前一身姿妙曼、珠光宝气的女子,就知道这是今晚的主角。
薛晴瑟瑟发抖的道,“您是……做什么?”
那个摇晃她的大宫女傲慢的道,“这是茹妃娘娘!”
薛晴咳嗽几声,“娘娘……请恕奴婢……起不来身了,不能向您行礼。”
茹妃红着眼睛,“不必了,本宫就想问问你,你到底和皇上说了什么。”
“奴婢什么都没说,只是……皇上叫奴婢画了刺杀太子之人的画像,然后就再没被皇上传唤过了……不知道奴婢是怎么惹怒了娘娘、求娘娘饶命啊……”
“放肆!快说,到底是谁指使你!”茹妃抬手扇在薛晴脸上,长长的指甲划破了她的脸。
薛晴哭道,“奴婢真的不懂……求娘娘了、求娘娘明示啊!”
茹妃气急,“你画的那人可是我的兄长,我霍家忠心为皇上,怎么会对太子下手!你分明是在说谎!你想害死我们霍家!”
薛晴惊骇,“没有的!我不认识娘娘的兄长,我……我只是把见到的人说了出来……”
茹妃向身边的大宫女使了个眼色,大宫女立刻上前把薛晴抓住,拎着胳膊拖到地上用脚踩住。她脚尖使劲儿用力碾着,骂道,“你这贱贼骨头,非要吃点苦头才能说实话么!”
薛晴尖叫一声,一下晕厥过去。茹妃愣住了,难道她真伤那么重?那个大宫女蹲下身来,在薛晴脸上扇了两下,威胁道,“别装了,要不然我真要对你不客气了!”
薛晴还没反应,茹妃心里发慌,正要制止手下,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嘈杂,是小桃将一队御林军引过来了。
御林军首领进门一看这场面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他脸色凝重的道,“娘娘您这是做什么,皇上特意交代要保住这宫女性命,您应该是知道的。”
茹妃又急又怕,强硬的道,“本宫只是来问她几句话,谁知道她怎么忽然晕倒了!这总不能怨在本宫头上!”
首领很无语,这人都从床挪地上了,背上还有脚印呢,说没动手谁信呢?首领无奈的道,“这件事还要皇上发落,劳烦娘娘走一趟吧。”
茹妃怒目而视,“你、你们简直是欺人太甚!不过是看我霍家出了事,一个个的都敢爬到本宫头上作威作福了!你们都等着,今日你们落井下石,改天我霍家洗脱冤屈,有你们好果子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