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说之前,她先在白父那里探了口风。
白父听到白母的话,仅是轻叹一声。
白母板起脸道:“你不心疼女儿,我心疼!反正现在夜锦和夏蝉都要结婚了,她也想开了,让她出去一两次也没什么。”
听到她的指控,白父吹胡子瞪眼,“谁说我不心疼女儿?”
他要是不心疼,何至于将她关在家里?除了担心白家因她被毁之外,也担心夜锦收拾她好吧!
跟他同床共枕数年,听到他这话,白母便察觉他松口了,当下心中一动,“那我打电话给王璞,让他带小芸出去散散心!”
王璞会玩,兴许能让小芸重新变得开朗些昵?也好过现在安静得有些死气沉沉的模样。
哪想到白父一听到“王撲”二字,立马皱眉拒绝,“找谁不好,找他干嘛?”
王撲那么爱玩,要是带坏了小芸怎么办?
他可不放心!
奈何白母打定了主意,“除了王璞,还能有谁?你给我列个名字出来!”
白父一下子被她这话问住,顿了半天憋不出第二个名字出来。
“眼下也只能找他了!而且他跟小芸是表姐弟关系,小芸有什么他也会帮忙关照的。”白母一边找王撲的电话,一边说着。
白父拉着一张脸,上来想夺走电话,“再看看,肯定有别的适合人选。”
“你等得起,我女儿等不起!”白母喊完后,趁他不注意,一下子将手机夺回来,赶紧走出去给王璞打电话。
电话那边的王璞听到她的话后,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正好,他因为夏蝉要结婚的事,也想见白小芸,白母这出是瞌睡就送枕头来了。
打完电话后,白母回去看到白父脸色仍然不好的样子,许是解决了女儿的事,让她心情愉悦起来,也能放软语调去解释,“你也看到了小芸现在是什么样,你看看如今的她,再看看以前的她,能一样吗?”
说到这里,白母就有些提心吊胆起来,“我听人说,现在很多孩子压力都大,很容易患上什么抑郁症,要是我们小芸…”
话还没说完,就被他厉声否决了,“你胡说什么!”
被吼了一通,白母脸色也不太好看,“我只是提出这个担心而已,现在小芸看着还没出事,才要让她出去,你介意王璞将小芸带坏,但他懂得多,也知道怎么哄女孩子,让他带小芸玩一通,将心里的郁闷发泄出来,不就什么事都没了?实在不行,你这个做姑父还有我这个做姑姑的出面提点,他还能阳奉阴违不成?”
白父绷着脸没说话,却不得不承认,他因为白母的话有些动摇了。
那些抑郁症的孩子是什么样,他都知道,要是女儿也这样…
再想到女儿最近越发安静,一般没什么事都待在房间里,可不跟那些抑郁症患者前期症状一样?
一想到这里,白父也跟着担忧起来,最后还是被白母说服了。
做通他这边的思想工作后,白母转头去做女儿那边的。
“小芸啊,你待在家里这么久,想不想出去玩下?妈让你出门跟你表弟一起玩,好不好?”
听到她的话,白小芸心下一动,很想答应下来。
话都蹦到喉咙里了,转瞬想到了什么,又被她硬生生压下来,在白母期盼的视线下,张了张口一一
“不出了。”
“怎么了?你不想出去吗?”见女儿居然拒绝,白母心下那股担心感再次冒上来,“还是说,你是怕你爸不同意?”
她没说话,白母也以为是这个意思,解释道:“你爸已经同意了,我跟他说了,所以,你要是想出去,就出去吧!”
白小芸还是摇头拒绝了,“我不想出。”
“怎么会不想昵?你之前不都很想出去吗?”先前女儿一直闹着出去,为此她跟丈夫还吵了一通,现在好不容易丈夫松口,愿意让她出去了,怎么现在她又不肯了?
想到自己怀疑忧虑的点,白母更加七上八下了,紧张握住白小芸的手,结巴问着,“小芸,你,你要是有什么心事,就告诉妈妈!别自己一直憋心里,对身体不好的!”
白小芸垂下眸子,掩住眸里一闪而过的异样。
她的心事,想要的,又怎么能说出来?
先前也证明了,她的父母无法帮到自己,还会反过来掣肘她。
想到这里,她再次摇了摇头。
她越是这样,表现得跟往常不一样,白母更加担心了,苦口婆心劝着她出去,“小芸,你听妈妈说,一
直待在家里也不好的,现在大家谁不是时不时跟朋友出去一趟,联系感情什么的,妈知道你们小年轻爱玩,活动也多,总不能别人都跟朋友玩,你自己慢慢跟朋友生疏起来吧?”
“要是你不想跟妈妈说也行,你出去玩玩,跟人聊一下,发泄一通就好了,总好过始终憋心里自个难受,你说是不是?”
白母搜刮着所有能说的借口,为的就是劝白小芸同意出去。
看着家里跟以往将她关起来,巴不得她乖乖待家里,不要出去的态度,如今跟曾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如此截然不同的态度,白小芸面上不说,心里却觉得好笑。
好笑之余,还有着丝丝讽刺。
她还是拒绝了,“我现在觉得,在家里也挺好,不一定要出去才行。”
白母脸色微变,看着跟往常完全不一样的女儿,一颗心揪了起来,痛得不行女儿现在这样,都是他们害的啊!
要是女儿真的因此患上了抑郁症,所以才不想出门,只想当个见不得人的老鼠,待在家里的话,他们就是无法逃脱的罪魁祸首了!
见白小芸要进去房间,跟前段时间一样将自己关在房门里,白母脑海里又浮现出不少抑郁症患者独处时所做的各种傻事,当即眼泪就落下来,拉着人哭道:
“小芸!算妈求你了!你不要这么作践自己好不好?是妈不好,妈没能保护好你一一”
她哭着自责了一通,有一些连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小芸,妈求你了,你就出去一下,你要真的不想出去,那就出去这次,好吗?”
要是这次跟王璞出去,有了改变,那就是好的!有了第一次,就能有第二次,她女儿终会从抑郁症阴影里走出来的!
望着白母哭得泪流满脸的脸,还有那带着祈求与痛心的视线,白小芸嘴唇动了动,才做出勉强被说服的样子,幅度很小地点了下头,“…嗯。”
得到白小芸同意后,白母马上联系王璞来接人。
当晚,王撲就开车过来,将人带到了酒吧,用炫耀般语气道:“这可是新开的!据说里面的酒够劲!还有很多美女!”
白小芸却是顾不得对他冷嘲热讽,当看到来的地方是酒吧时,她脸色就变了一下,那一晚不好的回忆顷刻间全涌了上来。
她呼吸一滞,转身就想走,却在下一秒被人拉住了,王璞在身后哎哎喊着,“都没进去,你走干嘛?不是说来玩的吗?”
不等白小芸拒绝,王璞就半拉半拽地将人带了进去。
酒吧内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再次传来,白小芸沉默地坐在位置里,王璞一转头就跟一个美女看对眼,凑上去跟人一起跳舞了。
正当她拼命控制自己不要回忆那些糟糕记忆时,身旁传来一道油腻腻的声音,“哟美女,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啊?哥哥陪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