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新入宫的那个顾公子罢?这几日总是听着你的消息,听闻你病了,去探望时说是你在休养身子不宜打扰。本宫总是念着待你身子骨好些时再去看看你,未曾料想今日却能遇见你,倒也是有趣的。”
白月笑眯眯地看着顾青,笑的顾青心里的警惕却更加提高了几分。
对,就是这种话,就是这口气,接下来一定要质问我为什么不宜打扰结果还跑出来赏花了罢!然后就要来宫斗套路了,和那些妃子一样明里暗里嘲讽我是个男宠了吧!来吧来吧一起来吧,本大爷无所畏惧!
顾青深吸一口气,再睁开眼时一脸蔑视地望向了比自己矮上小半个头的白月,本想对着她来一句高端嘲讽先立下自己威严。
只可惜一看见白月这张清纯校花的脸,别说高端嘲讽了,就连自己脸上方才好不容易揣摩出的蔑视也尽数消失。
顾青竟然不由自主地,温柔似水地望向了白月。
“让娘娘担忧了,先前我身子不适,一直在宫里养伤,今日听常欢说御花园里有好吃的,我就出来看看了。”
顾青本意不过想轻描淡写带过这个话题,给自己留点高傲的假面,只是当说到那一句有好吃的时,顾青嗅着不远处飘来的香味,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口水,望着不远处的眼眸甚至开始微微发光。
白月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笑的顾青颇为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就连言语都开始有些结巴起来。
“这个......太香了我实在......太饿了。”
顾青试图笑着打哈哈转移方才的尴尬,肚子却不适时的叫了起来,咕噜咕噜的在这寂静的空气中分外响亮。
白月笑的眉眼弯弯,忽然拉住顾青的手便朝小亭楼走去。顾青被这一拉拉的有些茫然,回头时却看见常欢用眼神示意无事,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小亭楼里已经摆好了新鲜出炉的西洋食物,就连芝士猪排也有,顾青光是看着这一桌子食物,激动的眼泪便要流出来。
“这是这几日新来的西洋厨子,本宫还未吃过西洋食物,不知顾公子吃过没?不过看样子顾公子饿了,咱们便吃便说罢?”
白月将那一整盘芝士猪排推到了顾青面前,顾青也顾不得什么礼节,只知食物当前,不吃就是浪费,就是罪过。
顾青如是想着时,就连筷子也未拿,徒手就是抓起一块猪排塞到了嘴里,烫的他眼眶有泪水渗出。
“欸顾公子你慢着些,小青,倒杯茶来。”
那一杯茶水下肚,方才被烫的险些死去的感觉才消失了一些。顾青拍着心口缓了好一阵子,才忍住了再一次大口吃猪排的欲望。
白月也是不扰顾青吃东西的兴致,一直默默扒拉着自己面前碗里的食物,一面静静看着顾青如何来吃这些自己未曾见过的食物,倒也是看的有趣。
待顾青吃的差不多了,白月方才淡淡开口,“本宫方才瞧顾公子都知这些食物吃法,莫不是顾公子先前吃过这些?”
若不是白月这一句话,顾青怕是能一直吃,吃到晚上。
顾青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失了礼节,忙吸了吸手指头打算道歉时,白月大抵察觉他的意思,忙摆摆手示意毋须这般。
“本宫总是一个人在这御花园里,怪孤独的。顾公子这般同本宫不拘小节的人,本宫也是第一次遇着,本宫便思量着交个朋友,也是极好的。”
白月笑眯眯地摆弄着碗里的西兰花,也不忘给顾青快空的盘子里夹上新的菜,“本宫在这深宫太久了,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倒也是无趣的紧。”
顾青瞧见白月那张笑颜下眸底的孤独,有些心疼这皇后。
先前只听着常欢提及她的与世无争,彼时不相信,如今瞧来,当真是个淡泊脾性的女子。
便是因为这淡泊,故而才这般孤独罢?
顾青淡淡叹了口气,叹的对面的白月一脸困惑地抬头望向了顾青。
顾青尽量让自己笑的温柔些,白月却看得脸上困惑更加深了几分。
“其实我在这宫里也是怪无趣的,先前听说深宫里有个与世无争的皇后娘娘,起初还不相信,今日得之一见,果然如此。”
顾青第一次明白什么叫耳濡目染,譬如当下他居然也能和偿还一样,这么文邹邹的说话,说的自己心里忍不住给自己竖了个大拇指。
“我还知晓许多种西洋菜色,往日在家中时闲暇无趣时也常做,倘若皇后娘娘闲暇无趣,我可以教教皇后娘娘。”
白月听闻如此,脸上困惑一扫而光,满心欢喜写于脸上。
“好啊,那你闲暇时只需来我寝宫即可。”
就连敬语都省略,顾青突然明白为何皇后白月在后宫中备受他人喜爱的原因,因为就连他自己,也忍不住对这个女子产生几分敬意。
这根本不是皇后啊!这就是女神!这才是真正最后的被攻略对象啊!
顾青内心不断咆哮着自己终于遇到了活着的女神,自己这个死宅有生之年居然真的和女神进行了友好会谈,还和女神交了朋友!以后没事还能教女神做菜!
顾青先前一直觉得自己会做饭这件事难以启齿,显得自己几分娘炮。直到如今,顾青才知晓为什么微博上常说会做饭的男生是天使。
就像现在顾青望着对面笑的如同暖阳的白月,默默在心里对自己当初学会做饭这件事,感恩了千百遍。
“小青你才入宫不久,这宫中规矩多且累赘,虽说是让人极其厌烦的,不过也是需要好好学的。你倘若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尽管来问我,作为回报,你便教我做这些西洋食物罢?”
白月一脸期待地望着顾青,望的顾青脸兀地一红,说话也开始支支吾吾,不知如何作答。
白月大抵是察觉到了顾青的羞涩,微微一笑,笑的顾青整个耳根子都红了起来。
“小青像极了我尚未入宫时,在家中的弟弟。那孩子幼时常常粘着我,仿佛离开我一秒便会过不下去一样。便是因为那孩子,我才迟迟未曾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