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公子中的毒,乃是和皇上所中的毒为同一种——七色。”
穆村眉眼一下子瞪得巨大,一把站起来身来,抬腿就是一脚踹向了梁冲的脸上,踹的梁冲没有站稳,生生在地上滚了几圈,脸上一下子变得满是血渍。
“解药——你他娘的快把解药拿给本王——不然本王诛你九族刨你祖坟让你亲眼看着你所爱之人死去而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穆村那一张稚嫩的脸上,写满的满是愤怒与杀气。就连一同谋过事的禁卫军们,都未瞧见过穆村如此杀气。
那一份杀气,似是千刀,要将梁冲剁成肉酱。
梁冲却是缄口不言,并不打算开口的模样。穆村二话不说便要冲上去,白月一把拉住了他。
穆村方一个脏字出口,白月一个上前紧紧掐住了梁冲的脸颊,那纤细的指甲完全嵌入了梁冲的皮肉中,刺在他的经脉中。
“本宫问你,解药,究竟在哪里。”
“你倘若不说,本宫便让你亲眼看着你的爱妻同爱女,被扔进难民营中,受尽凌辱,再让她们,在你面前,上刀山,下油锅,不得好死。”
梁冲的脸因为疼痛而无法动弹,只得吃力地从口中挤出一丝丝声音来,似是嘲讽,又似是在发泄着什么一样。
“妖女,你若敢如此,看天下人如何......”
梁冲话音未落,白月不知何时取来的小匕首。寒光微闪,匕首抬手间,梁冲舌头已经落下。
手法之快,甚至于梁冲自己都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时,自己已经失去了舌头。
“本宫最后问你一次,解药在哪里?”
梁冲被禁卫军一路拖着前往了自己的屋子里,丝毫停留都无。
禁卫军力气之大,像是在提着一件玩偶一样,根本不管着梁冲死活究竟如何。
白月急匆匆地跟着他们后头,穆村则将顾青小心抱在怀中,一路小跑着跟着众人,神色满是焦急。
怀中的顾青面色分外痛苦的样子,想来毒应当侵入身子骨里头了,而顾青则拼命地在想着保持清醒。越是挣扎,便看起来越是痛苦,看的穆村同白月揪心不已。
穆村本想安抚着顾青,让他先歇息着,马上就能够得到解药了。可苏畅忙拦住穆村动作,连连摆手。
“一定要让顾公子保持清醒,切记不可让顾公子失去意识,否则怕是解药未到,顾公子命先丢了。”
苏畅一语顾青虽说不甚理解,可依然依着苏畅意思,让顾青分外痛苦地在同睡梦挣扎着。
半梦半醒间,穆村恍惚间听见顾青唇畔间在嘟囔着几个人名。待穆村凑近耳朵想要听清一些时,顾青却合上了嘴,怎么也不开口了,似是知道了穆村的靠近一般。
待到穆村再离开时,顾青便又开始嘟囔着几个人名。反反复复如此,令穆村摸不着头脑。
唯一能让穆村分辨的清楚一些的,那个人名,却是穆寒二字。
顾青似乎在呼喊着什么,似乎在做着什么关于穆寒的噩梦,那额角的冷汗如豆粒一样的滑落。
“穆寒......快跑,快跑......”
“不要死......你不要死......”
穆村只是静静望着怀里那个面色苍白的顾青,心里不禁一声嗤笑,眸中却是几分心酸之色,略带写无奈与无措。
“小笨蛋啊,你的眼里,只有穆寒吗?”
梁冲丢了一条舌头,人倒是变得听话了许多。先前他只当是白月掌握了证据,故而使用严刑酷罚想逼他们一干人等就范。
可他梁冲是何许人等?不过是鞭笞其他人,与他又有何关系?
只要他捱着不说出口,不把背后的人供出去,他定会被救出去的。彼时待到幕后之人上位,区区一个白月,又何须放在眼里。到时候将她如何如何,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可是当那皮鞭抽在他自己后背上时,他方知,白月并不只是想要做做样子来恐吓他的。
白月是确确实实的,想要利用酷刑,逼迫他讲出实情。
本来他只要捱到天亮,消息透露出去,让幕后的主人知道了就行了。
彼时主人一定会想法子来带他出去,可偏偏临时出现了个顾青。出现了不说,也不知主人那边是何种意思,竟然给他下了毒。
白月看来是早就知晓了自己是那个投毒者,故而也知晓了自己手头上除了有着这七色,还有着七色的解药。
本以为这可以成为他脱离险境的把柄,未料得白月的真面目,竟比那母夜叉还要凶狠。
那一刀,自己的舌头便没有了。
倘若再不降服,怕是等不到别人来救自己了。白月指不定,当真是会诛自己九族,灭自己全门的。
彼时荣华富贵未有,倒是先命丧黄泉了。如此,反倒是落了个笑话。
梁冲便一下子降服,支支吾吾地磕头求饶,不停用手示意自己愿意交出解药。故而便有了当下一行人分外匆忙的,带着顾青前往梁冲的府邸。
天色微微亮,路上还未有行人。仅有三三两两的赶早上工的人们,瞧着那些个一袭华服的人从自己面前跑过,其间被夹着的还是那一直狗仗人势欺苦百姓的梁冲。
而梁冲身上已没有了一块好处,血渍也已经凝固,嘴巴微微张着,被几个大汉在地上拖着行走,看起来似是老狗一般。
路人们皆以为自己的睡意未醒,纷纷揉了揉眼睛再打算定睛好好看一看时,面前哪儿还有梁冲那老狗了,就连方才一袭华服的那些个人都不见了。
“当真是见了鬼了,我明明看见的呀。”
“快走吧走吧,这太邪乎了,莫不是见了鬼了!”
路人们闻言只觉着露水变得分外寒冷,纷纷缩着肩膀匆匆离开,未曾注意着,那遗落于地的,梁冲的那一块,本就摇摇欲坠悬挂在身上的碎肉。
路过的一只野狗嗅到了碎肉的气味,满是好奇地凑近来瞧,张口便是叼着那一块肉跑的飞快,只留下那一道血迹,从雾起的地方,一路延伸至梁冲府邸上。
禁卫军根本未用敲门的方式进去,几个大汉伸手举起一旁的,原本是梁冲用来加固正厅梁木的木柱,便生生将那朱红大门给撞了开来。
“砰”地一声,分外响亮。一声声,传遍了整个府邸。
府邸原本先前梁冲给人的印象中的宅子要来的大,不仅仅是前面这用来遮蔽的三间屋子。白月一眼望去,便瞧见了那绵延向后的大院子,以及数十间房屋。
“呵,这可不应该是一个史官该有的俸禄能够建的起的府邸啊。梁冲。”
白月声音微微上扬,眼神中的讽刺之意毫不遮掩,看的本来已经垂死的梁冲惊得一下子又坐的端直起来,浑身颤抖着就怕惹着了白月不高兴,彼时又要受什么苦。
“本宫没空看你这样,快给本宫把解药拿出来——”
白月愤愤一甩袖,梁冲忙磕头着就前往自己的密室,几个大汉押着他一同进去。
梁冲前脚方进密室,后脚小厮以及梁夫人等,皆闻声而来,小厮们甚至于举着棍棒,一副街头痞子的模样。
“你们是何人,竟然敢擅闯梁府?莫不是不要命了罢!你们难道不知晓我们家老爷是什么人——”
梁夫人看起来只不过三十左右的模样,尽管是方才被声音惊醒的模样,可这皮肤却是吹弹可破的模样,让人看的分外艳羡。
早些个听闻,梁冲的夫人,是自幼的青梅竹马,知书达理分外惹人喜爱。
只可惜后来先夫人年纪渐长,失了往日的花容月貌,梁冲便借以延续子嗣的名义纳了妾。纳妾后的半年里,先夫人便过世了,这位小妾,便成了当今的梁夫人。
呵,看来当时传言说先夫人乃是因病去世的消息,今日见到梁夫人,倒是让人有几分怀疑了。
“你们还给我愣着干什么!快给我把这些不识相的人统统打出去——”
虽说梁夫人生的一副花容月貌之脸庞,可这泼辣脾性,却是像极了市井之妇。
“呵,看来梁夫人才是,不知晓我们是何许人也罢。”
穆村眸中染上了几分杀气,震得梁夫人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但瞧着穆村身上虽是锦衣华服,怀里抱着的却是一个男子,一下子又来了那泼辣脾性。
“我管你们是什么人!就是当今皇上来了也得忌惮我们老爷三分!更何况你们这种有龙阳之好的恶俗之人,哪怕你们就是当今皇上,我也只觉着心中恶心三分——”
一旁的禁卫军听闻此言,不等白月命令,上前几步,便是将梁夫人一把按倒于地,生生将她的脸磕在了地上,磕的她额角一下子划开一道大口子。
梁府的侍卫们瞧见他们如此,拔剑便是要冲上来的架势。
一直抱着顾青的穆村,却只是眨眼间,袖子微动,几发暗箭已出,枝枝刺穿了侍卫们的膝盖,疼的他们一个接一个的跪倒在白月面前。
“哦?这倒是有趣。可惜本宫同小王爷并不是皇上,否则,就可以即可斩了你呢。”
白月冷冷看着地上的梁夫人,本想着破口大骂的梁夫人听闻白月用词,一句本宫,还有小王爷,忽然间就慌了神。
“可惜本宫若是想要斩了你,还要带着你回宫。这着实太麻烦了,反正本来,你的丈夫就要死了。那不如,你先做些什么,安慰安慰他吧?”白月冷冷瞥了一眼梁夫人,便抬眼看向了被大汉架着出来的梁冲。
梁夫人瞧见梁冲那一副生不如死的模样,一下子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拼命磕头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