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说这些的时候,南天就一直注视着我们。他时而看我,时而看陈晓丘和南宫耀。在南宫耀开口后,他就一直盯着南宫耀看。
我越发觉得不对劲。
不仅是三次不同的后续,还有之前古陌的表现。
为什么要将南宫耀的能力和盘托出?为什么点名瘦子去贴那张符箓?
在南宫耀说完后,我没有反应,其他人也都安静下来。
古陌忽然笑了一声,讽刺意味十足。
“怀疑我们啊?”古陌问道。
我依然没说话。
瘦子直接道:“你们是非常可疑。当时最靠近你或者南宫耀的人不是我吧?受伤最轻的人也不是我。你为什么挑了我?”
这个话,瘦子大概是一直想要问的。
我们好哥们多年,早就互相熟悉。在贴符箓的时候,瘦子应该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在贴完符箓,符箓还起效后,这种试一试的心态就变成了彻头彻尾的怀疑了。
有了这个疑点在前,南宫耀和古陌在两种改变了的现实中的表现,就让人不得不心生疑虑。
更重要的是,莫问和女鬼呢?
莫问是同样能意识到不同记忆的。他会发现我的能力,会发现过去被改变。他又做了什么不同的选择?
我只看到了莫问的死亡,之前听陈晓丘叙述,也没有提到女鬼。
那女鬼到哪里去了?
古陌淡淡道:“因为只有你来做这件事,才有可能成功。”
瘦子表情一僵,微微有些扭曲,“我的能力……是什么?”
我一时也想不明白瘦子的能力是什么。
放大符箓效果?补完不完整的符箓?
陈晓丘忽然道:“他……能让自己相信的东西成真?”
急救的帐篷内没了声响。
我听到了外面的喧闹声。外面的救灾行动还在紧张地进行。
帐篷内,没有那种焦急的情绪,好像所有人都死了一般。
只有妹妹熟睡后平稳的呼吸声,给这地方增添了一丝生气。
“不是所有东西。应该是仅限于这些灵异物品。”南宫耀说道,“说开了之后,他的能力会打折扣。原本无意识就能做到的,现在恐怕要经过一些训练和刻意地培养情绪,才能做到了。”
瘦子一脸的恍惚,半晌,才问道:“不是,刚有的吧?我这能力,不是遇到你们之后才有的吧?在之前……我陪她去看那些灵媒……这么说……可我之前……”
瘦子有些语无伦次。
我也觉着奇怪。
瘦子在陪前女友去见灵媒的时候,就会看到一些不可思议的景象。不过,那时候他也好,听他说了这些的我们也好,都只当是灵媒的骗术。瘦子当初即使不信这些不科学的东西,也会有那么一瞬间的好奇心,让那些东西真的起作用吧?
可瘦子的人生实在是很平凡。
除了那位喜欢灵媒的前女友,他和这些东西再无交集。他的家人和朋友,也都是好好的。
南宫耀摇摇头,“我只是大概看到你的这种能力。蘑菇也就是听到了一些声音。你的能力本身就有些特殊。在此之前,你不知道自己这种能力,也不相信灵异,排斥灵异吧?你也没有阴阳眼。”
瘦子僵硬地点头。
“这么做,是可以压制能力的。从死刑,变成死缓。”南宫耀说道。
南天从床上翻身站起,盯着南宫耀,“死刑是什么意思?”
南宫耀没有看他。
南天迈前一步,“你们说了那么多,我大概能听懂一些。但你说的死刑是什么意思?是有危险吗?会受到……怪物的袭击?”
南宫耀仿佛感知不到南天的存在,对瘦子道:“这是你自己的能力,需要你自己去摸索。我们能给你的只是一些经验之谈。”
南天好像被刺激到,直接冲到了南宫耀的面前,一把抓住了南宫耀的衣领,“我是你亲弟弟!我们小时候还在一起的!你现在无视我算什么?我这些年一直在找你……”他有些咬牙切齿,“我还以为你被爸赶出来,他们阻止你联系……其实不是吧?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有没有看到……你看到了我吧?早就从电视上认出我了吧?为什么不联系我……”
南天哽咽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只是睡一觉起来,爸爸就说你死了……要不是他们说起……”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
南宫耀拉开了南天的手,“你去当明星,就是为了这个?”
南天愣愣看着南宫耀。
“你今年几岁了?当自己还是小孩子,可以这样一直幼稚下去吗?”南宫耀冷漠地问道。
南天面红耳赤,“我……我只是……”
“我已经离开家了,不再是你的哥哥。你应该继承家业吧?”南宫耀又问道。
南天大声道:“二叔三叔他们都有孩子,为什么一定要我来继承?从小爸爸说的都是你要继承公司,你从小就学那么多东西,我是可以随便玩。你那时候也答应我,我可以做任何我想做的事情!哥……”
“情况已经变了。你也该认清现实了。离我远一些,回家做你应该做的事情。”南宫耀推开了南天,“还是说,你想和二叔一样死于非命?”
南天忽然愣住。
“你忘了吗?那时候,我开口告诉二叔他会发生车祸。我所看到的未来,他只是骨折轻伤。后来的结果却是整辆车子都被压扁,他的尸体都不成样子。”南宫耀很平静地说道。
我背后冒出了一身鸡皮疙瘩,我看到南天倒退了一步。
“你那时候已经四五岁,多少应该记得一点事情了吧?”南宫耀继续问道。
南天微微抬着下巴,喉结耸动着,干巴巴地说道:“可你现在,那个符……”
“那个符不能支撑多久。另外,你今天遇到的事情是一只鬼做的。那只鬼和我也有些联系。作为我的家人,你会受到我的牵连。你刚才问死刑,我可以回答你,我被这个世界判了死缓,在此期间,我的家人朋友都有可能因为我直接或间接死亡,就像是二叔那样。离我远一些,你才能活得久一点。”南宫耀视线冰冷。
南天一连倒退几步,跌坐在简易的病床上。他茫然看向了我们。
陈晓丘说道:“我们的事情,还有今天的事情不要到处去说。你应该不会想要再遇到这种事情。我去找人给你换个隔离的帐篷。”
说完,陈晓丘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