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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梁浅笑看着苏倾楣,“我差点以为,王老夫人要见的是妹妹你。”
  苏倾楣反击,“王老夫人是京中女子的传奇,今日得见,自然不能失礼,更不能丢了姐姐的脸。”
  苏梁浅看了眼苏府大门的方向,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沾了我的光。”
  苏梁浅说完,径直上了车,苏倾楣咬了咬嘴唇,萧燕扯了扯她的手,小声道:“让她得意,过了今天,有她哭的。”
  王老夫人让她去王家,是因为皇后她们想要退了太子和她的这门婚事,一旦退了这门婚事,苏梁浅也就没了利用价值,还不就和软柿子似的,随她拿捏。
  苏倾楣也想通了这一点,反过头来还安慰了萧燕几句,随后母女两一起上了马车。
  长荣侯府坐落在城东,就在皇城边上,真正的天子脚下。
  苏府和长荣侯府隔了五条街,正是街市热闹的时候,马车走的并不快,半个时辰后才到。
  朱色的铁门,又高又大,门口的大石狮,也是栩栩如生,威武的很,就连守门的小厮,看着都要比苏府的高大,所有的一切,是苏府远远不及的气派。
  马车停下,萧燕等人都还没下马车,就有门口守着的小厮小跑着上前来,在问明了苏梁浅一车人的身份后,让苏梁浅从侧门入府。
  萧燕闻言,觉得自己被轻视了心中气愤,但想到王家完全没将苏梁浅放在眼里的态度,似乎是拿定了主意要退婚,又忍不住高兴。
  苏梁浅看萧燕那样,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要是萧燕苏倾楣,不但不会想办法帮着退婚,还会极力促成这门婚事,想象一下,婆家轻视刁难,夫君好色不喜,娘家不管不顾只提要求,有事就落井下石,就和上辈子一样,这不比自己用的任何招数还狠毒,还完全不用费心。
  一举数得!
  苏梁浅的马车,从侧门入,顺利的进了长荣侯府。
  比起苏府的精致,长荣侯府更加的奢华大气,无一不昭示着帝王的荣宠,饶是苏倾楣,也不由左右环顾,眼露向往,然后滋生出了更大的野心。
  至于降香,真正的就像乡巴佬进城,迈不开步子。
  苏梁浅跟着引路的嬷嬷身后,目不斜视,直视前方,从容淡定的就好像这是随时都能观赏的街景。
  在正厅接待她们的是王家的老夫人姚归宁,还有长荣侯府的夫人陆初岚。
  “这就是清丫头的女儿,过来,让老太婆瞧瞧。”
  姚归宁坐在正中,隔着段距离,一眼就认出了跟在萧燕身后的苏梁浅,对着她招了招手。
  苏梁浅越过萧燕,走到了王老夫人的跟前,服了服身,声音轻甜纯净,“王老夫人。”
  王老夫人微微颔首,示意苏梁浅再近一些,然后握住了她的手,仔细看了看,声音是少有的温和,“一眨眼都成大姑娘了,出落的还这样好看,真乖!”
  说着,褪下了自己腕上的玉镯,套到了苏梁浅的手上,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这是见面礼。”
  她这样的亲和,便是对自己嫡亲的孙女也没有,让做儿媳的陆初岚大感吃惊。
  苏梁浅并不推拒,躬身道谢。
  姚归宁在闺中和苏梁浅的外祖母就认识,两人志趣相投,关系极好,后来姚归宁夫君过世,能守住偌大的家财,沈老夫人在其中出力不少,王老夫人是看着沈清长大的,沈清和王老夫人的儿子王子阳也算是青梅竹马。
  当年,若非做姐姐的王晓音先嫁给皇子,沈清很有可能会嫁到王家。
  沈家没落后,王老夫人和沈老夫人私下也并非全无往来,只是这些,外人无从得知,就是不知,这次飙风寨的事情,王老夫人参与了多少。
  萧燕苏倾楣也像苏梁浅那样行礼,却被姚归宁晾在一旁,既尴尬气恼又眼红。
  “初岚,你替我在这里招待客人,梁浅,你随我走。”
  王老夫人带着苏梁浅回了自己的院子,王晓音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她一身常服,妆容妥帖精致,保养得宜的脸上,完全看不出岁月的痕迹,倒是为后多年,养出一身尊贵威严的气质。
  王老夫人带着苏梁浅向她请安。
  “给皇后娘娘请安。”
  王晓音忙起身扶起王老夫人,责怪道:“和母亲说过多少遍了,在家无需行这么大的礼。”
  “礼不可废。”
  王老夫人虚扶着王晓音的手起身,苏梁浅还跪在地上,王晓音并没有让她起身的意思,王老夫人看了王晓音一眼,替苏梁浅求情,“让孩子起来吧。”
  皇后才道:“起身吧。”
  她随后给苏梁浅赐了座。
  苏梁浅她端坐着,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上身笔直,仪态端庄,她的手和她的脸一样,十分白净,就那样放着,竟是有几分诱人。
  王晓音的目光上移,又落在她的脸上,直觉得那双眼睛干净清澈,初生小兔般的纯良无辜,不染世俗。
  很漂亮,但既不像沈清,也不像苏克明,不过,却是太子会喜欢的类型。
  她被沈老夫人保护的很好,也养的很好。
  美好的让人想要毁了,这点,和她的母亲一样。
  “这些年在云州过的如何?路上可还顺利?回来有没有不习惯?”
  “都很好。”苏梁浅回的简单。
  王晓音又问了一些问题,苏梁浅应对自如,王老夫人看她的眼神,也更加满意。
  苏梁浅见皇后问的差不多了,站了起来,看了看王晓音,又征求的看向王老夫人,“老夫人,我能和皇后娘娘单独说几句话吗?”
  第二十九章 :我不同意!
  王老夫人离开,将屋子让给了王晓音和苏梁浅。
  “你想和本宫说什么?”
  王晓音言语间高高在上的倨傲,苏梁浅很不喜欢。
  当初,若非她央求,母亲是不会同意定下这门婚事的。
  “我知道,您借着老夫人的名义找我来的目的,但是,我不同意。”
  苏梁浅开门见山,王晓音没防备,还有些不敢相信,似是没反应过来苏梁浅说的是什么事情,“你说什么?”
  苏梁浅直视着她,重复着,将话说的更清楚明白,“我说,我不同意现在退婚。”
  她的声音还是轻轻柔柔的,目光和口气,却很坚定,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在下达让人臣服接受的命令,不容商量反抗。
  王晓音脸上的笑,一下就没了,整张脸,都沉了下来。
  她惯常戴着面具,但也是看人的,苏梁浅显然还没有让她隐藏真实情绪的资本。
  “好大的胆子,这样的话,是谁教你的?苏克明?苏克明不敢,苏家的其他人不会,是你外祖母!”
  苏梁浅皱眉,在王晓音可能说出更难听的话之前,大声道:“没人教我,是我自己!”
  王晓音见苏梁浅居然敢顶撞自己,更怒,“放肆,你知道自己在和谁说话吗?不同意退婚?你一个侍郎的女儿,又在云州那个穷僻的小地方长大,京城比你家世好知规矩的世家小姐一捉一大把,你凭什么做太子妃!你又有什么资本和我说不同意!”
  王晓音很快察觉到自己情绪有些失控了,她想到什么,很快平静下来,冷笑了声,告诉苏梁浅一个很残忍的事实,“这门婚事,退还是不退,不是由你说的算的。”
  苏梁浅冷眼看着王晓音反复变脸,“我当然知道,我在和谁说话。这门婚事,若是皇后说退便退,不需要经过我同意,您将我召来做什么?见故人女儿叙旧吗?您今天找我来,不就是想我松口,在皇上那里能有交代?”
  苏梁浅的声音依旧平和,轻柔温吞,说出的事实,却让王晓音恨不得将她打死。
  还从来没有人敢对她如此放肆!
  三年前,四皇子的势力,在朝堂渐起,太子刚好也到了适婚的年纪,皇后有心给太子议一门亲事巩固地位,让皇上参详,但他却说太子早有婚事再身,要履行旧约,乍听到这话的王晓音,世界都是天旋地转的。
  自沈家没落,她就计划当这门婚事完全不存在,根本就没想过履行,她以为皇帝也早忘了。
  这几年,随着四皇子的地位升高,王晓音日思夜想的,都是如何退掉太子和苏梁浅的这门婚事。
  皇上态度如此,这件事,只能从苏梁浅身上着手。
  “就凭这?本宫不过是念着故人旧情,才将你找来,与你商量一声,皇上那里的交代,本宫有的是办法手段!”
  旧情?王晓音是她见过的最忘恩负义的人之一,这次她被劫匪掳去飙风寨的事情,王老夫人或许不知情,但王晓音肯定不是。
  苏梁浅无视她的威胁,继续道:“我们家是什么光景,我在苏家的处境,皇后娘娘想必也知道一些,我能从云州回来,就是因为这门婚事,我想要在苏家站稳脚跟,也得凭着这门婚事,想要过的好,更是不能没了这门婚事。”
  王晓音没耐心听下去,“这与我何干?”
  苏梁浅说的这些,王晓音当然知道,正因为清楚,她才更加坚定的要退了这门婚事决心,借萧燕的手杀人,一个爹不疼随时可以舍弃的女儿,如何能为太子带来助力?
  王晓音原打算,退了和苏梁浅的这门婚事后,擢升苏克明为户部尚书,眼前刚好就有个很好的机会,她准备让太子娶华殿大学士的孙女为正妃,再让太子纳苏倾楣做侧妃。
  苏倾楣品貌端庄,名声也好,她外祖家这几年在军部也是蒸蒸日上,太子娶了她,在朝堂上的势力必能大增。
  她都计划好了,但苏梁浅却说不同意。
  一个身上流着罪臣鲜血的丫头,居然不知天高地厚的和她说不同意!
  苏梁浅应答的很快,“皇后娘娘不是最顾念旧情的嘛!”
  这话,王晓音听着,充满了讥讽。
  “苏梁浅!”
  王晓音手指着苏梁浅,气的胸口起伏。
  “看样子皇后娘娘并不像您说的那样顾念旧情嘛,既然您不管我的死活”
  苏梁浅拖长声调,一副被逼无奈的样子,“我这有份大礼。”
  屋子里,没有第三个人,苏梁浅轻轻取下腰间的荷包,亲自送到王晓音的手上,“请皇后娘娘过目。”
  王晓音接过苏梁浅给她的荷包解开,里面是一封信,上等的澄心堂纸看着有些年头了,但保存的很好。
  王晓音看着熟悉的字迹,信笺上熟悉的内容,手开始抖了起来,她不敢置信的看着苏梁浅,“你,你”
  王晓音你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她本就难看的面色变的有些狰狞,动手就要将信撕了,苏梁浅挑着眉毛,“皇后娘娘猜猜,这样的书信,我手上还有多少?”
  苏梁浅微笑,一如最开始见到的那般乖巧,天真不谙世事,却让人觉得乖张的很。
  王晓音瞬时就像泄了气的球儿,没了撕信的力气。
  “若是这些信,被皇上看到”
  王晓音满是惊恐,捏紧手上的书信,整个人都在发抖,绝对不能被皇上看到了,任何人都不能。
  “和皇后娘娘不一样,我和我母亲都是极念旧情的人,我想,若是我将这些东西给贵妃四皇子,他们应该很愿意给我想要的庇护,让我在京城站住脚跟。”
  “你敢!”
  王晓音声音尖锐,更是憋火,若真是顾念旧情,沈清就该将这些东西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