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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几个小姐,都是我的闺中密友,时常见我戴那手链,知道我是极喜欢的,她们好东西见了不少,自然不是眼皮子浅的人。我也是觉得苏家的表姐,和我家沾亲带故,她的丫鬟又没什么事,我才会找她帮忙,没想到这一帮,就将我心爱之物帮没了!”
  萧意珍这话,几乎就是将目标锁定在降香身上了。
  一时间,认识苏梁浅的人,几乎都将目光落在了苏梁浅身上。
  萧燕一开始云里雾里,觉得萧意珍闹这一出,是在给萧家添乱,尤其是季夫人出面,她还是无所畏惧,仿佛这北齐的天下,是萧家的天下,萧家人说了算,将大家得罪遍了。
  她好不容易借着今日的机会,和素日想要结交的夫人说上话,攀上了关系,结果,萧意珍得罪人的手链,是她送的,这让那些夫人怎么看她?这不是给她也招上恨了吗?
  萧燕在心里暗怪萧夫人不会教育孩子,可看着在萧意珍衬托下,自家的女儿人人满意,赞不绝口,心理又平衡了些,忍着没有上前,这会听了萧意珍的话,她大感自己的决策正确。
  萧意珍蠢,但她的女儿却不是个没脑子的,她就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果不其然。
  降香是苏梁浅身边的一等贴身丫鬟,她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主子,这说明什么,苏梁浅也是个眼皮子浅且贪心的,甚至可能手脚也不干净。
  苏梁浅才回京城,脚跟还没站稳呢,她贴身丫鬟偷东西的事要传了出去,谁还敢和她来往邀她上门?
  皇后定是想退婚的,也不知道苏梁浅用了什么手段,将这事给拖住了,今天这事后,算是水到渠成。
  皇室,不可能要这样有污点的儿媳,还有季家。
  而且,一旦东西从那个丫鬟的身上搜出来,那些人对萧意珍和萧家的不满,自然就转移了。
  苏梁浅将成为众矢之的,人人唾弃。
  “让她猖狂,现在得罪人了吧?”
  苏涵月小声对苏若乔道,脸上心里都有些小得意。
  苏如锦看着苏梁浅,眼中的光亮,仿佛淬了毒的蛇,就差没拍手叫好了。
  她心想着,若从降香的身上搜出东西,她一定要说几句话,让在场的人都觉得,苏梁浅也是那样的人。
  该说什么好呢?
  “表妹的意思是,你这东西,是我的人拿的?”
  苏梁浅站了出来,在所有人带着各种情绪的目光的打量审视下,从容淡然,不见半分慌乱心虚。
  年纪轻轻,单这份气度,就让不少人刮目相看。
  “不是她还有谁!”
  萧意珍往苏梁浅的方向上前两步,声音又大又尖锐,气势咄咄。
  “我身边的人,手脚都干净的很,降香在云州跟了我这么多年,又从云州陪我一起回来,我从来没掉过什么东西。”
  “你的东西,和你一样,带着穷酸气,你觉得谁会看得上?”
  她母亲的嫁妆,可不就是她的?不但萧燕苏倾楣在用,萧家也有不少。
  “萧家这么大,萧夫人为了今日萧大人的庆功宴,上下都很忙,你今天没佩戴,说不定你那个手串,之前就不见了呢?萧家这么大,哪里都有可能,谁都有可能,为什么你一口咬定是我的人拿的?你亲眼看到她拿了?还是你身边的人看到她了?”
  “对,有人看到了!”
  萧意珍顺着苏梁浅的话,大声道。
  “谁?谁看到了?既然看到了,为什么当时不指证,找我处理?非要等到大家都到了,开宴的时候,才来闹这么一出!”
  萧意珍回答不出来。
  “姑姑和表妹说的不错,你就是伶牙俐齿!”
  苏梁浅看了眼苏倾楣,苏倾楣脑袋嗡了一下,恨不得捂住萧意珍那张没有把门的嘴,听到笑的一脸意味深长的苏梁浅道:“我刚刚还以为大妹妹是关心我,现在看来,是我会错意了,除了说我伶牙俐齿,你和夫人,还说我什么了?”
  “你管她说什么了,你看看你的那个丫鬟,她就是做贼心虚,你还死不认罪!”
  萧意珍说这句话时,指向了降香。
  所有人的视线,随着她落在了降香身上。
  降香脸色苍白如雪,额头一直不停的在冒冷汗,她也不敢伸手去擦,她仿佛失去了知觉,整个人都在发抖,手更不知道往哪儿放,被萧意珍这一指,她眼翻白,差点没晕过去。
  她强撑着,晕是没晕过去,发软的腿一哆嗦,直接坐在了地上。
  这样子看着,着实是心虚的。
  她坐在地上,整个人都还是失神的,哭着喃喃道:“没有,没有,我没有!”
  她看向苏梁浅,大哭出声道:“小姐,我真没有,我没拿她的东西,她说的是什么,我都不知道!”
  就在降香这种反反复复的哭诉中,萧夫人心急火燎,十万火急的来了。
  前去找她的丫鬟,将自己了解到的都告诉了萧夫人,但对于后面的发展,她并不知情,也因此,萧夫人只知道萧意珍说手链被偷了,而且还为难上了前来赴宴的夫人小姐。
  萧夫人想到那些人,再想到萧意珍的德行,这么冷的天,身上一直冒冷汗。
  老爷要知道,非把她抽筋扒皮了不可。
  萧夫人到之前,想着一定要先给萧意珍一巴掌,平息那些人的火气,可一到,看到萧意珍站着,高低不平,明显能看出跛脚的缺陷,又不忍了。
  萧夫人身边的嬷嬷见她来了,仿佛看到了救星,跑了上去,她是个得力的,将事情的进展,捡着重要的,告诉了萧夫人。
  萧夫人第一当然是道歉,她看了眼如泥一般,双眼无神,瘫坐在地上的降香,心中有了主意。
  “这事,是珍儿的错,是我教女无方。这手链,是家中的人千辛万苦求来的,在庙里开过光的,专镇她这混性子,别说还挺管用。她喜欢也看得重,现在才掉,就变了个人似的。”
  萧夫人给萧意珍开脱,一副无奈至极的模样。
  她随即看向苏梁浅,“浅儿,这东西对你表妹来说,至关重要,对其他人来说,就是个玩意儿,你要喜欢,舅妈那还有很多,这闹也闹了,大家都在那边等着呢,你让你的人,把东西交出来,好不好?”
  萧夫人慈爱又急切,带着恳求,完全就是个为女儿操碎了心的慈母。
  沈大夫人看不下去,走到苏梁浅身边,看着萧夫人正色道:“萧夫人,现在事情还没定论,这东西,在谁手上,谁也不知道,听你的意思,怎么就好像是浅儿撺掇她身边的人去偷的?她说了,她没拿,她身边的人也没拿,东西既不在她身上,你怎么诱哄哄骗,她都拿不出来!别说什么眼皮子浅,我们老夫人最疼的就是我小姑子和侄女,她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听了这话的萧燕,莫名心虚。
  “娘,您和她废什么话,直接让人搜身不就好了!”
  萧夫人狠狠的瞪了萧意珍一眼,“你给我闭嘴!”
  萧夫人为难的看向苏梁浅,“浅儿,你看?”
  “这是自小就在我身边伺候的贴身丫鬟,是我的脸面,她是苏家的人,你们萧家的人说搜身就搜,将我,将苏家的颜面置于何地!我不同意!”
  萧燕真想以苏家太太的身份站出去,同意搜身。
  降香恍恍惚惚,看着站在她身前,护住她的苏梁浅,心潮汹涌,眼眶泛酸,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虽然知道苏梁浅这样护她,是为了自己,降香还是动容。
  “娘,她就是怕,那东西铁定在她丫鬟身上,苏梁浅那是心虚,怕坐实罪名,她肯定也看上我那手链了,想借着她丫鬟带出去呢,娘!”
  萧意珍绕过萧夫人,冲到苏梁浅身边,往她身后的降香方向走,准备自己动手搜身,还没碰到降香呢,就被影桐制住,扔出了几步远。
  “今日你们若是不能给个合理的说法,我的人,一根手指你们也别想碰!”
  苏梁浅的态度同样强硬,在场的,对萧意珍不满的多着呢,她这种做法,倒是大快人心。
  当然,也有和萧意珍一样,认为她是心虚。
  萧夫人上前扶住萧意珍
  区区一个丫鬟,也敢在这么多人面前,对她的女儿动手,萧夫人脸沉了下来,慈善不再。
  “侄女你是要所有的夫人小姐为了你的丫鬟,在这里僵持干等着吗?”
  苏梁浅冷笑,“现在这种局面,不是我的丫鬟造成的,而是萧家表妹无理取闹。萧夫人这般往我身上安罪名,是想给自己用强找借口做准备吗?”
  萧夫人的目的被戳穿,面上怒恼。
  坐着的降香手撑着地,哭着解释道:“奴婢奴婢真的没拿表小姐的东西。小姐的衣裳被萧府的下人不小心用茶水淋湿了,小姐就让奴婢去找马车备用的衣裳首饰,奴婢没找到,回去的时候,碰上了表小姐的下人,她让奴婢去她的房间帮忙,奴婢奴婢想着两家的关系,便去了,之后又被叫去厨房帮忙,一一直到现在才回来。”
  事情到这份上,不是个傻的,都能看出来,这事十有八九是萧意珍针对苏梁浅。
  萧夫人沉着脸,面色如寒铁,呼吸都急了。
  “这身是一定要搜的,不然今天这事谁也说不清楚,根本就解决不了,这也是为了侄女和你丫鬟的清白!”
  “若东西不在降香身上呢?”
  “东西肯定在她身上!”
  萧夫人皱着眉,真想让人守着,将萧意珍的嘴巴捂住,不让她说话。
  且不说东西现在还没从降香的身上搜出来,就是搜出来了,萧意珍的名声也赔进去了,但有苏梁浅垫底,怎么也能分散一部分的流言。
  “若东西不在她身上,我让珍儿亲自向你赔礼道歉!”
  “还有我的丫鬟!”
  “可以!”
  萧意珍这般笃定,萧夫人多少猜出了其中的缘由,再看那丫鬟,吓得都要晕过去了,虽然苏梁浅自信从容的态度,让她不安,但这时候,萧夫人就只有孤注一掷了。
  “小姐!”
  降香叫了声,她想到自己在萧意珍屋子的时候,昏了一小会,心里着实没底。
  苏梁浅转身走到她身前,拍了拍她的肩,面色是走水后醒来,从未有过的温和。
  “我相信你!”
  过往所有的怨恨,在这一刻消弭,降香感动,更生出了从未有过的愧疚自责。
  她怕辜负这份信任,更怕牵累苏梁浅。
  “小姐,我真的没拿!”
  降香急迫的解释,苏梁浅点头,“我知道,不会有事的!”
  就算疾风没看到她被人弄昏了,苏梁浅也相信降香。
  她是爱美喜欢金银首饰,但她只会厚着脸皮要,不会偷。
  “找个地方,萧夫人,季夫人,你们各选两个人。”
  “不用找地方,就这里吧,都是女子,找人围着,那么大的东西,又不是针,若是在身上,不会难找。”
  萧夫人一心想速战速决,没有反对,找了院子里的丫鬟以降香为中心围成一个圈,和季夫人各找了两位夫人。
  降香腿软,根本站不起来,浑身也是无力,被好几个丫鬟搀扶着才勉强站住,萧夫人和季夫人各找的人,她们随身的嬷嬷解了降香外面穿的夹袄,还有外面的缎裙,见没有东西,又将降香全身上下摸了个遍。
  “如何?”
  萧夫人见该搜的都搜了,并没有动静,心里有些不受控的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