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铠并不因他的模棱两可而停止,视线扫了眼休息室的方向,压低声音。
“你想象力不错,不去做编剧可惜了!”
樊少鹏不打算继续在这个问题上跟他纠缠,问道:
“汪华景退休在即,又痛失一臂,虽说在军部和政界的势力大不如前,但在军方重要行动中插一脚的能力还是有的,此次行动,不要把后背留给任何人,哪怕是最亲密的战友!”
顾铠的特别行动小组,在他离开的这几个月里,已经被汪华景潜移默化的渗透。
但这些,樊少鹏没法跟他直说,这消息是爵迹重组后樊一汇总来的消息之一。
顾铠虽知道爵迹的前世今生,但暗网的存在,仍不能让这个根正苗红的家伙知道。
“你在军部安插了眼线?”
顾铠神色一凛。
“我只是以过来人的经验给你提个醒。”樊少鹏自然不认。
顾铠松了口气,当年,刀锋小组覆灭到只剩下樊少鹏一人,所护卫的机密文件也丢失。
唯一幸存的樊少鹏,一直被怀疑是当年刀锋小组的内奸。
但因为樊建国退休前直逼国家首席的身份,以及樊少鹏父母为国捐躯和樊家如今不可撼动的地位,在没有确切证据前,没人敢动樊少鹏。
“阿深,终有一日,会真相大白的!”
顾铠不擅长安慰人。
“呵……”樊少鹏一声嗤笑。
真相?他不稀罕!
“我从老爷子那里得知,习子裴执行的任务是营救习青熬!”
顾铠凑近樊少鹏,在他耳畔用只有两人能听到声音说到。
饶是樊少鹏,也没能维持平静:“你说什么?”他怀疑自己幻听。
“我说,秦光怀疑习青熬根本没死,就让习子裴去救……”
顾铠将他知道的一切告知樊少鹏。
秦光得到消息,习青熬可能没死,并且与禹国敌人狼狈为奸,他让习子裴亲自去查明一切。
是杀死叛国者,还是力证习青熬清白,在事实显露前,没人知道结局?
她走到他面前,问的直白。
“你怎么这么敏感!”
樊少鹏不否定,但也不会让习琳知道他和顾凯的谈话内容:
“他要回部队了,知道小伊和你要好,觉得我和你在一起,在追求小伊这方面,对他会有不少好处,遂祝福咱俩长长久久。”
樊少鹏向来没必要也不屑扯谎,但牵扯到习琳,他的操守全被忘一边。
习琳隔着门板,只听到他们有提到自己名字,以及顾凯祝福的那段话。
见樊少鹏说的有鼻子有眼,她也就信了。
同时,她在心底决定要用证据表明自己不是害樊建国的人。
顾凯和樊少鹏关系不错,顾凯绝不会平白无故认为樊少鹏会伤害自己,顾凯有疑虑,樊少鹏难保没有!
……
习琳这个样子虽不至于怂,但大白天穿这样出去也太引人注目,樊少鹏打电话叫秘书到附近商场给她买了套衣服。
习琳换上,又在办公室陪了会儿樊少鹏,直到他去开会,习琳才回家去。
回到樊宅,惜言和浩宇被六叔带出去了,只樊建国一人在家,白日里樊建国都呆在主宅。
习琳见到他,脑中灵光诈现:“爷爷,我想请您帮个忙……”
当晚,惜言和浩宇留在主宅睡,樊少鹏一回樊宅就被六叔叫到樊建国住处。
“爷爷,您有吩咐?”
樊建国书房里,宽敞典雅,明亮如白昼,樊少鹏颀长的身子坦荡立正中央,却丝毫不显得渺小。
“小琳决心要查我中毒的事,如果非要折腾一下她才能安心的话……就让她去折腾吧。”
“爷爷的意思是让我把监控给琳儿?可我担心,一旦琳儿真查到什么,她会因此而陷入危险。”
樊少鹏很快明白过来,习琳是误解了自己白天那段话。
当真一千个读者就一千个哈姆莱特!
“我樊建国的孙子,难道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樊建国神色一厉,责备意味明显。
樊少鹏一阵沉默,他不是保护不了,而是不敢赌。
他已经失去她去五年,但凡跟她有关的,他都不敢冒丝毫风险。
“你好好想想吧,你不让她弄清楚,她会终日活在你到底信不信她的疑虑中,这对你们的感情,还有孩子来说,都不是好事。”
樊建国语重心长,猜忌怀疑的婚姻,会很容易被破坏。
而一旦双方中有一方不愿放手让对方自由离去,这份束缚的婚姻,就会变成伤害。
……
离开樊建国书房,回到主宅卧室,习琳已睡着。
看着床上人儿沉静美好中略带不安的睡颜,那随着呼吸而微微颤动的睫毛,每一下,都在他心上颤动出最美妙的舞蹈。
“琳儿~”樊少鹏呢喃出声,爷爷的担忧何尝不是他的忧思:
“我该拿你怎么办?”
……
第二天,习琳醒的比较早,慵懒的伸着懒腰,准备起床,今天得去躺公司。
手臂触碰到一阵温热,她讶异侧头:“你怎么没去公司?”
樊少鹏正用他那黝黑深邃的眸盯着她,好半晌,他薄唇掀动,嗓音低沉:
“当年的事,你还是放不下对吗?”
习琳喉头一哽,她以为他只会默许自己查,而不会直白的说出来。
一时,她不知如何回答他。
“我不会再阻拦你,你想查便查,唯一的条件,不管查到什么,你都必须保证自己安全,行吗?”
知道她倔强,与其看她偷偷摸摸的查陷入危险,不如主动让她去查,这样她还能一直在他视线当中。
“……樊少鹏,谢谢你。”
习琳将头埋他胸前,男人沉稳跳动的心脏,让她感到心安。
傻丫头,谁让你是我的宝贝!樊少鹏大掌抚摸着她脑袋,无声感慨。
“对了,老城区拆迁的事你知道吧?我想让你帮个忙!”
习琳想到和唐大海的棋约。
“嗯?你说!”樊少鹏手上动作不停,给习琳顺毛,让他心情愉悦。
“老城区里住着十来位老革命,因为各种原因,他们并没有得到应有的待遇,他们生活困窘,但甘于苦难,因为他们内心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