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叔给江正刚准备的合同里明确的写着珠宝一旦他接收后,不得再过问任何关于江绘心的问题,同时此后在她的身上不管发生任何事都跟江正刚没有丝毫关系。
说是合同,更像是一份保证书,斩断他们关系的保证书。
说实话,这张纸在江绘心妈妈的葬礼上他就想签一份了,要不是他一直心念着这些珠宝,他才不会管江绘心的死活。
幸好,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没有做过多的思考,大体看了一遍就直接咬开笔帽签字。
“没想到我妹妹如此相信你,我记得你从上学的时候就常常来我们家,我猜你是比阿杰先认识我妹妹的吧。所以,遗嘱什么的是不是也交给了你?”
当年的事如何跟他没有任何关系,田叔自己都不评判这件事,自然也不容许别人来猜测。而且还是个讨厌的人。
他很少打断别人讲话,这次是例外。
“江先生,这字你要签了就相当于有了法律效应,到时候你可是连翻脸不认账的机会都没有。”
他签完字后拍了拍手:“我当然会翻脸不认账,因为我只爱钱。”
他的果断让江绘心的心里生出一份悲凉,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还真的可以用金钱来衡量。
这样一来,她也就不欠他什么了,悲凉中多了几分畅快。她忍不住猜测,说不定妈妈给自己留着这份珠宝就是为了这一天。能够帮她些什么。
可惜,她已经忘记了自己的父亲什么样子。她恨不得此刻就拉住忙碌的田叔,问问他自己父母亲的以前。虽然这个问题是他的伤心事。
他喜欢妈妈,从她对爱情仅仅是口头传述的时候,她就知晓田叔的心意。但自己的妈妈肯定很早就知道,田叔的性格特别适合默默守护的那一类。
也一定是那一类,不然我想不到一个文艺甜品站的深沉大叔,怎么可能到了现在也没有老婆,更没有孩子,为了自己老情人的孩子忙前忙后。荒不荒唐。
“我劝你还是不要过于操心田叔的终身大事。”席聂从她直勾勾的眼睛里看出江绘心的意图,本不想说话,但实在忍不住制止她。
江绘心惊讶的指着自己:“难道我刚才又说出来了?”
“你的心思我还看不清楚,白做你的丈夫。”其实是她前几天用平板,发现照片里前面十多张都是从相亲网站上下载下来的老太太的相片。
正常人……谁会下载这个。
江绘心凑过来靠在他的身上:“你是不是看了那些照片?说吧,单凭面相,你看哪个比较适合田叔。那些老奶奶不至于是高材生,但都是有文化的人。”
“你如果想让田叔无声无息的离开这,可以毫无顾忌的拿给他看。”
江绘心不满意的哼声:“我可是按照我妈的标准找的……”
“那种感觉一生一次就够了。”因为一次就可以一生。就像江绘心对他而言的意义。
珠宝奠定完毕,为了更好的拍价。江正刚选择保密,带来的保镖鱼贯而入,将珠宝收起来带走,临出门的时候江正刚忽然想到什么。
“舅舅可以让你再看最后一眼。”
“你不是我舅舅了。”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江正刚的动作如此的快,中午不到就拿走了珠宝,下午就放出照片,要参加丹尼奥拍卖会。
丹尼奥拍爱可以说是时尚界最权威的拍卖,没有顶级的作品根本没办法入门槛。因为丹尼奥拍卖会召开在即,已经确定好所有拍卖作品。不能再进行改动。
但是得知江正刚愿意提供这套珠宝,协会做出一个让江绘心又一次后悔把珠宝全部送出的决定。
他们居然愿意破格!
“你说,是不是一帮没有原则的人。”江绘心边揉面边吐槽,水和面明显不够均匀,在田叔的吐槽声降临之前。
席聂放下电脑,洗了手过来:“我来吧。”
“别别别,这里有面,你等会不是要去开会,别弄脏了。”
“开会的前提是我们能在一个小时之内吃上饭。”
江绘心看了眼面板上自己的杰作,放弃跟席聂争抢。习惯的小动作摸了摸鼻子:“那我去拌馅。”
席聂拉住她的胳膊,指腹轻轻的在她鼻尖摩擦。将沾上的面粉擦干净后才放她走。江绘心坐在椅子上,贪恋的享受着席聂揉面的画面。
认真的男人,做饭的男人,都超级迷人。自己真是个幸福的人,这两个优点她的男人都有。
就在这时,盛着馅的盆被重重的敲了下:“你这丫头,一点也不懂得矜持。”江绘心瞬间回神,随手抓了把盐放进去,使劲搅拌。
“我认识的女人呢,大多数都会做饭,尤其是你的母亲,包的水饺没的说。你看看你,和面都非常困哪。这个世界上啊,也就席聂要你了。”
“田老头,你不要在这倚老卖老,不会做饭的女人才能顾好事业,鱼翅和熊掌不可兼得。”江绘心最后这句话在连续强调两次的情况下有种要变成座右铭的趋势。
“过分强调主观意识是不自信的表面。”
江绘心向他偷去恶狠狠的眼神,随手又撒了把盐。
很快第一批饺子出锅,田叔负责擀皮和包馅,皮薄馅多,让人看了颇有食欲,江绘心怀揣着无限期待的心尝了一个,表情耐人寻味。
席聂递过去两张纸巾,江绘心忍无可忍,将无法下咽的饺子吐了出来。她的举动让田叔震惊,这还是有人吃了他做的东西第一次做出这样的反应。
“应该是太咸。”席聂亲眼看到她抓了两把盐,每一次都带着无法制止的气势。
想起自己赌气的举动,江绘心脸上多了几道黑线,默默拿起手机:“我来定外卖……”
田叔的叨唠喷薄而出,只见席聂拿起筷子往嘴里塞了一个水饺,随即又吃了第二个,脸上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江绘心愧疚万分:“我尝过,很咸的, 你不用卖我的面子。”
席聂这会已经吃了五个,表情仍然很淡定,但嗓子可以听得出来有些沙哑:“我口味重,这样正好。”
从清晨到现在,只有从席聂的身上才能找到让自己坚定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