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礼国的‘珍藏’不过是些残缺的回忆,让席聂感到诧异的是里面还有母亲断了的项链,上面上镶嵌的蓝色宝石依然闪动着光泽。
除此之外还有一张照片在箱底,上面有四个人,他第一眼就认出了田叔和席礼国,其余两个凭着猜测也可以知道是江氏夫妇。江露依偎在阿杰的怀里,脸上闪动着幸福的光。
那双满怀着爱意的眼睛是绝对不会骗人的。
“我这里有个故事,你要不要听听看?”
席聂和他很少如此平和的交流,不习惯的坐在对面的椅子上,虽然还是那张线条坚毅的冰山脸,但握紧的拳头已经渐渐松开,身上的戾气也散去大半。
“我很喜欢江露,从见她第一眼开始,我就确定她会是我以后的太太,家族联姻是每个像你这个年纪都需要经历的事,你外祖父的公司跟席氏合作,主动让利一个点。你知道这其中的概念。”
席聂垂下眼眸,算是回应,他当然清楚,两家旗鼓相当的公司合作,谁让利一个点,就等于让对方赚翻。但必定是有条件的。
如果发展到了财阀集团的地步,集团负责人早已习惯用商人的眼光看待问题。
“在我父亲的眼中,公司盈利,他也多一个儿媳妇。是笔不可多得的好买卖。”
“你不爱她,但你娶了她。”
“我让你娶绘心的时候,你爱不爱她。”
在席礼国面前,席聂第一次无言以对,没错,他娶江绘心的时候也是抱着无所谓的态度,不过是家族联姻而已,都不重要。
可没想到,江绘心的家境居然是个平凡到……或许根本没有机会见到他的女孩子
“为什么让你娶这样一个人?你当时恐怕连考虑这个问题的心思都没有吧,在你的心里从未将她当成你的太太。”
席聂狠狠地敲了下桌子:“少拿我跟你相提并论。”
“不需要相提并论,你跟我都是一样的人。”既然用他的方式席聂听不进去,那就用能让他明白的方式。
“我跟你的母亲约法三章,我们不会爱上对方,也不会干涉对方。我以为我们会配合的很好,直到江露结婚的晚上,我一头扎进酒窖,微微放心不下,陪着我……”
席礼国没有继续说下去,有些话点到为止就够了,不然他总不能说席聂来到这个世界是不被期望的吧。虽然现实就是如此。
他拿起盒子里的项链,断掉的地方是在中间,没办法接回去:“这是你出生的时候我送给你妈妈的礼物,我告诉她,我是真的开心。我还记得她当时的神情,感动的一塌糊涂。”
席礼国现在说起来,眼里都闪动着光芒,好像看穿时光,回到了过去……
“微微出院不几天,阿杰家里糟窃贼,他正好去国外参加珠宝发布会,电话打到我这里,要我替他照看,就算没有这通电话,我也必须要去。”
在林薇薇离开的每个寂静无人的深夜,他总会想,如果当时她没有去照看江露。他会不会就此爱上自己那贤惠又识大体的太太。
“然后呢?”席聂的眉头越皱越紧,思绪乱成一团,发出的声音微微颤抖。
“你的母亲让田忠何带着她找到了江露的家,当场把项链从脖颈上拽下来甩到墙角,从此她没再跟我说过一句话。多半是在房间的躺椅上自言自语。”
在他第一次发现她有自杀倾向的时候,医生赶过来,给了他一份重度抑郁症的检查结果。
那个时候他才真正的意识到,他亲手葬送了一个人的未来,他也注定不会有什么好未来。
“你以为……你以为这样的解释就能让所有人原谅你了吗,说一句‘对不起’就能将责任全部推卸干净了吗,你要记住,你是罪魁祸首!”
席聂的眼眶比来的时候更红了,其中的恨意毫无顾忌的流露出来,加之这些年的隐忍,注入说出来的每个字里面。
到了现在,才说出来所以然的真相,奢望他的原谅?笑话……席聂转身向门口走去。
背后响起席礼国抬高音调的声音:“我告诉你这些,并不是奢求谁的原谅,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像我一样,做会让你后悔一辈子的事。”
席聂怔了怔,继续往前走……
“绘心是个好孩子,你不珍惜,自然会有人珍惜。”
书房门打开后,白清皖斜着身体冲进来,席聂微微欠身,没有阻力的她就这么摔到木质地板上,揉着腰,哎呦声连连。席聂看都不看就直接迈出去。
白清皖朝席礼国伸手,声音尽量娇媚:“老公,快点扶我起来,我的腰要断了。”
席礼国拿起桌上的电话,让管家请私人医生过来,慢悠悠的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让白遇接手分公司,任由他力量壮大。成为席聂的威胁。你真的当我不知道他是用了什么手段么?”
白清皖伸出去的手就这么突兀的停在空中,收回去也不是,放在那席礼国又没有拉她的意思。她只得回答他的问题。
“不知道。”
“因为我把你和他都当成家人,真心相待,可你似乎没有明白我的用意,你要知道,我可以给他这些东西,也能再拿回来。”
白清皖知道他要找自己算账了,她本以为通过这件事能够顺利的拿下iu项目,要怪就怪他的儿子过于注重儿女情长。
她实在想不通江绘心那个丫头到底哪里好。
“事情已经这样了,不管你想怎么办,席礼国,如果你现在跟我提出离婚的话,想都别想,我是不会同意的……”
席礼国背过身去,不再理会她。
正好管家带着医生匆匆赶来,看到白清皖扭着身体躺在地上,口中仍然在絮叨着什么。席礼国头也没没回,摆了摆手。
管家会意,吩咐随行佣人把白清皖扶起来:“把太太送去卧室。”走出去之前,他为席礼国带上门。握着门把手轻轻地叹了口气。
田叔等在席氏大楼的会议室足足两个小时,期间秘书来过两次为他换茶,每次田叔询问席聂什么时候回来,得到的答案都是未知。
一天下来,他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