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殊的电话依然没打通,她却接到了田叔的电话,遗嘱还有些具体的事宜要她去签字,江绘心应下之后便挂断电话。
手机跳转到林殊通讯录的页面,江绘心的眉头又皱紧几分。
席聂沉了沉眸子,拿出电话拨给他雇佣的保镖:“全体出动,帮我找个人。”
江绘心深吸一口气,满是担心:“你说林殊现在跟陆可凡在一起吗?”
席聂摇头否定,他已经打电话找人了,她这个问题纯属自我安慰,没有消息往往是最好的消息,他停顿了下,依然开口:“此时此刻,应该给陆可凡打个电话。”
“对对对,说不定他们只是吵架了,林殊生他的气躲起来了,那个不靠谱的丫头经常做这样的事。”她们吵架的时候,为了避免冷战尴尬,林殊都会主动躲起来。
江绘心屏息等待席聂能够带给自己好消息。可是电话接通后,他愈加沉重的脸色让她的心里越发慌乱,果然挂断电话,他欲言又止了几次才说出口。
“任雅静……怀孕了。”
江绘心先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紧接着鼻头一酸,红了眼眶,任雅静怀孕了?她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怀孕,同为准妈妈的她因为自己好友的未来有了这种邪恶的想法。
心里五味杂陈,林殊恐怕要消失很长很长的时间了。看到她摇摇欲坠的眼泪,席聂慌乱的递过来纸巾:“别哭,会很快找到她的。”
憋了半天,她的眼泪还是掉了下来:“不用了。她如果不想出来的话,是很难找到她的。”因为她活动的范围绝对不止北越市。从昨天到现在,她可能已经去了别的地方。
任何地方!
“陆可凡骗了她?”林殊是个多么骄傲的人,就是那么一个人一脸兴奋的告知她,陆可凡一定会娶她,他说过的。
可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许下的诺言都不能去实现!他不是不喜欢任雅静吗,那是怎么让她怀上孩子的!
嘴唇气的发抖,此刻恨不得站在陆可凡面前揪着他的衣领要一个能让她,能让林殊满意的解释。难道他不知道林殊为了他放弃了多少。
而他又放弃了多少……
“陆可凡是真的喜欢林殊,但是,任雅静的手段你也看到了,林殊就算有天才般的脑回路也不是她的对手。”
“对啊,跟任雅静比,她过于善良。”在这场诛心斗中,善良的人永远占不了上风。
可是你究竟去了哪里?
江绘心在田叔那里处理交接的时候都保持着一种失魂落魄的状态,想一个布偶任人操纵,田忠何拿来文件递到她的面前,让她往哪签提笔落字,连看都不看。
“这是怎么了?”田忠何在喊了她三遍没有回应以后,转而问席聂。林殊的事田叔不清楚,再说他也不便多说。
“胃口不好。”
田叔会意:“我当是什么大事呢,原来是这个,胃口不好怎么不跟田叔说,我昨天刚刚研究出一款柠檬蛋糕。我做一些,明天让席聂找人过来拿。”
江绘心脸上终于不再木讷,撇着嘴点头。
“还有啊,你爸妈留给你的公司里有百分之三十我的股份,我现在就将它移交给你,到时候董事会召开,你也好有底气。”
“不用了,田叔,那是你应得的,再说,董事会召开的时候我希望你能在身侧陪着我,那样我才会有底气。”
田忠何想了想,点头答应。
从田叔家里出来,天空居然淅沥沥的下起雨,冬天可是极少下雨的,怪不得这几天温度迟迟升不上去,不知道林殊有没有带着伞……
“席聂,我想见一见陆可凡。”
“现在?”他的语气里透着担心,今天她的思维和运动量已经超负荷了,保不齐她见到陆可凡后不会再次激动。
“我保证不会动手。”
“你需要冷静,然后把能想到林殊要去的地方告诉我。”
“我就是因为什么都想不到才想跟他聊聊。”
“我让他去家里,但是你要保证不能过于激动。说不定事情不像是你认为的那样。”席聂其实是相信陆可凡的为人的,虽然他表面上看着真的有些不靠谱。
但在林殊的问题上,他知道他是真心待她。
张嫂将一大砂锅的排骨汤端上桌,院子里正好传来汽车发动机的声音,她兴奋的打开门去迎接,今天他们回来的比较早。
看到江绘心那张惨白的脸后,她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几分。
“太太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还是孕吐又严重了?”
“张嫂我没事,只是没什么胃口,不想……”她边说边进门,整个客厅弥漫着排骨汤的香气,光是靠闻就可以感受到它的鲜,肯定张嫂又顿了很久。
她没说完的话已经十分明显了,张嫂迅速接下她的话:“不想吃我们就不吃,你饿的时候再跟张嫂说。张嫂啊,什么时候都能给你做。”
江绘心深吸一口气,直径走到餐桌旁坐下:“忽然很想喝排骨汤了,张嫂你在里面加了什么香料吗?”
张嫂是小跑着去后厨给她拿碗的,席聂欣慰的点点头,走到她的身后帮她顺了顺头发:“如果实在不想吃,别勉强。”
“你也坐下来,陪我一起。”江绘心反身抱住他,闭着眼睛贪婪的吸取他身上炙热的温度,为什么林殊那么光明磊落的一个女孩,上天要那么对待她。
一个小时后,陆可凡出现在客厅,一米之内都弥漫着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酒气,他的额头有块很大的淤青,细看上面肿了很大一个包,右脸颊有擦伤。好像刚刚跟人打了一架似的。
下巴冒出一层胡渣,加重了他的狼狈。狭长的丹凤眼周围满是通红。他此刻的样子不像是人,倒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手里握着一个便携酒瓶,时不时往嘴里灌上一口酒。
席聂约过他,带上他没有关上的门,陆可凡开来的车子保险杠不知去向。车头灯也有裂痕。
“出事了?”
陆可凡摇摇晃晃的挪步到沙发上,隔了口气才回答席聂:“来的时候遇到一个跟我置气的电线杆。我‘杀’了他。却‘杀’不死。”
江绘心扶额,这样的情况她不指望能问出什么问题了:“找个人帮他的伤口上药吧,留下疤林殊会‘杀’;了我的。”
“林殊,哪有林殊!”陆可凡忽然起身,抬高音调,满客厅的找,重心不稳被沙发旁放置盆栽的梨花凳扳倒。摔得很死,趴在地上许久没有动静。
席聂紧紧的咬着牙,恨不得上前踹他两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