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绘心越想越觉得可怕,如果有人能够设计好这件事情里的所有的细节。他必须要有能力把手伸到珠宝的加工部,更改珠宝的制作细节。此外,他还要设计好梅卡和安之间的个人矛盾。或者,梅卡之所以这么做,正是这个人所导致的。
除此之外,还有事情发生之后媒体的追问和追索的态度,事情发展和转变的各个节点。能让整件事情的所有节点都按照他所设想的的方向发展,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这是一个多么可怕的人。
但是更可怕的事情是,她现在不仅仅是完全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就连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也完全不了解。她感觉自己的身边就好像支起了一个网,把自己和身边的人都罩在了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把网收起来,把自己掐在里面。
她盯着手中锋利的棱角,就好像是在看一件很可怕的东西。这个项链的坠子已经不是自己设计出来供给他人观赏的杰作了,它是一件凶器,上面沾染了鲜血。看着手中依旧是闪耀夺目的链坠,江绘心的心里再也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它的魅力,有的只是冰凉和森冷。
她很想丢开手中的东西,抛下手头的一切事情,把这吓人的事情全部遗忘,但是她不能。理智告诉她,应该要把背后捣鼓这一切的那个人找出来,把他的阴谋和目的揭发出来,不然他们的生活永远都不会变的平静安乐。如果不能做到这些,那么这就像是一枚定时炸弹一样,一直在他们的身边埋伏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出现给他们致命一击。
可是该从什么哪里入手?这件事情涉及的人和事实在是太多了。江绘心很烦躁地把手里的一切放回自己的办公桌上,然后走到窗前,一把拉开窗帘。
不知不觉,外面的天都已经黑透了,从早上走进办公室之后,她就没有出去过。设计部的其他人似乎也是知道她这些天的情绪,一天都没有人过来找她。就这样,她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带到了夜幕降临,就连早就已经下班的事情都没发觉。
她静静地望着窗外楼下的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好像这么做能够暂时让她的烦躁无序的情绪暂时得到平静一样。突然,她的眼睛在楼下的一处地方定格了很久,那里是公司的加工部。加工部不在本栋大楼的某一层,而是在对面大楼的二层。
在现在的公司来说,设计部本是后来加入的部门,在公司之前的版图中,本是没有珠宝这一块的,更没有设计部这一成分。但是这一切在江绘心带着原本的公司加入之后就必须发生改变了。先是在公司的大楼之中,硬生生地辟出一层楼的三分之一来,作为设计部的办公用。然后又是在自己的品牌和实体店开始进入正轨了之后,又把旁边楼的一二两层楼租下,作为珠宝产品加工和维修的总部。自己部门的很多产品的打样也是在那里完成的。
江绘心回头看了一眼还在自己的办公桌上好好躺着的项链坠子,在设计图无误的情况下,要在珠宝作品上动手脚,最容易的莫过于在那个几乎独立与整个公司,缺少监管的地方了吧?
江绘心随手把桌子上的链坠放进自己的口袋里,然后走出办公室,坐上电梯直下1楼,向着珠宝的加工部走去。她完全没有想到现在已经很晚了,整个设计部的人应该都已经下班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鬼使神差地给席聂发了一条信息,告知他想要去加工部看看。她一直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做这件事情,或许只是突然间想到了,但正是这一个不起眼的细节,最终几乎可以说是救了她一命。
两栋楼之间就隔着一条单行道,江绘心走到了门口,才发现整个加工部的员工都已经下班了。整个加工部两层楼,全部漆黑一片。她暗暗摇了摇头,暗笑自己最近应该是神经太过紧张了,完全都忘了现在这么晚了,怎么可能还有人留在公司里。
正当她无奈,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她突然发现,加工部的大门并没有关好,在最边上,有一道小门仅仅只是虚掩着。江绘心觉得很奇怪,公司有制度,在全部闭门之前,必须检查三遍,在这样的情况下,不可能还有这么明显的纰漏出现。
盯着这个半掩的小门许久,她的心里突然产生了一个很不好的想法,是不是有人进去了?江绘心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突然向前两步,推开门走了进去。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进入加工部的大门没有多久,有一个黑影跟着她也闪进了身后那栋黑魆魆的大楼。她更不知道的是,这个不起眼的角落,是周围所有的监控的死角。
出乎她的意料的是,当她在整个加工部转了两圈之后,发现里面并没有人,难道是她猜错了?或许真的是工作人员的疏忽,才造成边上的小门没有关好。这个时候的加工部没有一个人影不说,还弥漫着一丝让人很不舒服的感觉。
又在整个加工部转了一圈,还是没有任何发现,她原本是想找经手制作加工这个链坠 师父询问一下,现在看来应该是不可能了。一无所获的她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当她刚刚转身关掉灯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她正想转身,后颈遭到重击,她的眼前一黑,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与此同时,和江绘心一样还在办公室里办公的席聂突然眼皮一跳,然后又是紧接着一阵心慌。他突然有了一种很不好的感觉,难道是绘心出了什么事情了?
他的第一反应是感觉去找自己的手机,然后就看到了那条信息,发送时间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前了。他赶紧下楼去加工部找她,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要这么做,就好像再慢一秒就会产生很严重的后果一样。
只是,等他终于看到了人去楼空的加工部的时候,才终于明白自己还是来晚了。是那个人吗?一直隐藏在公司里的人,终于再一次行动了,可是自己却还是疏忽了。
席聂一拳砸在了柜台玻璃上,好像完全没有痛意一样,眼神阴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