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天翔来到李管家身边,南筱书看着他来,终于有人可以来帮忙了,她正好愁自己挪不动李管家,可是还没开口,就来了盆冷水把她刚要说出口的话浇湿。
“南筱书,你可真行啊,害人一次还不够,这次连老人也不放过?!”辰天翔自己把李管家驮到了背上,深皱着眉头,留下脸色不好的南筱书大步离开了后园。
南筱书抬起的手僵在一边,刚刚她还想帮忙把李管家扶上他的背,却被他这样指责,他的话深深地伤害了她,不止一次,闭上眼睛紧咬着牙,这么久了,他对她,还是没有改变看法。
杀人犯,就活该一辈子背负着罪名生活……捏起了拳头,一拳把怨气发泄在地上,却不小心碰到了花盆的碎片,扎在手背上,嘴上发出“嘶”一声,手背上渗出了红红的鲜血,抬手看着被划伤的手背,零散的薄荷还留在地上,发出幽幽的凉味,让她整个人都十分清醒。
鼻间的薄荷味道还没有消完,李管家眯着眼睛看着站的直直的南筱书,辰天翔问他的话,南筱书也不转头来看他,看起来是对自己做的事问心无愧,苍老的脸上布满着不理解,想了想就开口。
“我哮喘犯了,是她拿薄荷救了我一命。”管家如实说着,南筱书听着抿了抿嘴,总算有人说了实话,可惜心里的欣慰还没有保持三秒,管家的话又一次把她打回原态。
管家朝后摸了摸后脑勺,手上竟然沾了一些血,不理解地看着南筱书:“她本来有机会害我,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她不趁着我哮喘的时候下手,只是拍了我头,然后又救了我,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南筱书甚至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管家的意思是自己想害他,但是又救了他,这不前后矛盾吗,分明就是故意陷害她!
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嗤笑一声:“南筱书,你这是在气急败坏吗?”起身在她周围绕走。
“清者自清,我没有害李管家。”
辰天翔突然在她身边站定:“清者自清?你也配说这个词?”
只有在对她不利的时候她才会有点表情变化么?法庭上也是,这次也是,没有法庭的审判,在他的地方出的事,他就有惩罚权。
“你以为女佣都被我从主厅赶走,你就是这主厅的主人?只要我还在的一天,你就永远不要想对我身边的人动一分坏心思。”
管家的话很简单,南筱书对管家起了杀心,趁所有人都不在的时候,企图用花瓶行凶,恰好管家哮喘一犯,如果出事就可以让人以为是管家在哮喘中不小心碰翻了花盆,可惜他偏偏在书房,窗户一开就能看到听到后园的声音,循着花盆摔碎的声音来到后园,南筱书就想掩盖自己的行为,才又大变方向用薄荷救了管家。
“我没有!”南筱书大声一吼,她就只是好心一看,好心救了李管家,到头来居然被反咬一口,她没有想害谁,怪只怪她错在一个好心。
“到现在了,你还不认错?”抓住南筱书的肩膀,李管家的伤不重,他本来也没有想要罚她,都已经对过证了,偏偏她还嘴硬。
南筱书边反抗:“我没错为什么要认错?!”
缓和了一些的关系被这件事一搅,两人又处在针锋相对的地步,陆觅看着两人不由得担心,果然下一秒,暴怒的辰天翔就拉着南筱书走了。
管家和他对视一眼,陆觅才追了过去,小跑着去追辰天翔和南筱书,南筱书认定自己没有错,也不想被他揪着走,一直在反抗,可惜辰天翔力道大得吓人,反抗无效。
锁上门,南筱书才发现这是一个小黑屋子,尽管是白天,屋子也暗的吓人,两人置身在黑暗中,辰天翔揪住她的手臂,也不管她的手被碎片划破,手上力道一点也不减。
陆觅才沿着两人路线追着,停下步才猛然觉得不对劲,这个房间原本就已经封了几年。
将她压在墙边,后背生涩地抵在墙上。
“你放开我!”扭着身体,试图挣脱他的束缚,紧靠在墙壁上摩擦着,越是反抗辰天翔就越将她锢紧。
“放开你可以啊,你认错,只要你说你错了,求我一声,我就放开你。”
“辰天翔你有病!你就算打死我,我也不会认错,你休想!”
他不就是爱硬碰硬吗,只要她态度坚决,比他还要强硬,再说她根本就没错,她只有满腔的委屈却说不出来。
下颚抵在她的脸边,轻轻划过她的脸颊,声音是被气得有些颤抖,她说他有病,还不是全被她气出来的,这间房子,承载了他最不想记起的回忆,只要这回忆一出现,他就会想到自己的不堪。
尘封的记忆之门被他拉开,带着给他留下不堪记忆的女人,轻声一笑在她耳边吹了一阵风:“还记得这里吗?”
突然一滞,南筱书听着耳边人的话,停下反抗,他为什么突然说一句这么不搭调的话,这里,这里是哪,为什么他要问她关于这里的问题,浑身一阵战栗。
“我不记得,你让我走!”南筱书挥舞着脑袋,她不知道,可是熟悉的感觉和黑暗的环境像极了她噩梦里的情节,包括着同处在黑暗中的人。
“是吗,你不记得?那我来让你记起!”辰天翔扣住她的手,一把拦腰将她抱起,没有半分犹豫,南筱书就被他丢到柔软的床上,这里的每一件摆设都保存着当时的样子,包括陈旧的古钟。
头枕靠在柔软的被子上,南筱书被吓得一跳,她不会认错,也不想知道他口中的回忆是什么样子。
巨大的惊恐笼罩着她,那个夏天的夜晚,她噩梦里的情节都是存在的,都是真实的,陆觅在门外踌躇不决,这个被封的房间,正是辰天翔以前的主卧,从那夜之后,他就换了房间,除了打扫的人,不准别人靠近半步。
那个夏夜,也是一个女人和他一起度过的,陆觅不知道,那个女人就是南筱书,和辰天翔提过一次,没想到就降临在了南筱书的身上。
虽然躺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随之而来的恐惧环绕在漆黑的环境中,每一寸空气都带着侵略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