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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得得,他可不想当电灯泡。
  静悄悄地来,静悄悄地去。
  此时杜氏在内间心潮起伏的厉害,捏着帕子捂胸,胸膛小心肝跳得比往日不知快多少倍。
  造孽哇,杜氏捶打床廊,双目含春瞪着进来的丈夫。
  “老不羞!”
  “白日宣淫的狗东西,你好歹也是读过书的人,怎好意思和楚哥儿对那种东西评头论足!”
  杜氏骂得越凶,卫敬笑得就越厚颜无耻,一想到刚看过的画面,卫敬气息不由加粗,捏着盛言楚画着避火图,再看看床畔坐着含羞带怒的杜氏,卫敬恍惚又回到了二十多年前刚成亲的时候。
  “娘子,咱们好好聊聊——”卫敬殷勤的靠坐过来,眼神暧昧。
  杜氏极不自在的往旁边缩:“卫叔重!老夫老妻的你想干嘛!”
  卫敬健臂一伸将杜氏环抱在怀,鼻息贴着杜氏的脖颈:“楚哥儿画了几副避火图,特意送来孝敬我俩,咱们试试?”
  “试…什么?”杜氏哆嗦,多年夫妻,对那种事早就淡了心思好伐?
  男人胸膛发烫,紧贴着杜氏的后背,卫敬将手中的避火图一一摆在床上,杜氏由着卫敬身子的欺压趴跪下去,再起身时,入目的是那些不堪入目的画册。
  “你想干吗?”杜氏终于回神,侧身想出去,却见男人大手用力扯开她身上碍手碍脚的衣裳,肌肤陡然受冷泛起一层薄薄的凹凸小粒。
  因着常年锻炼,卫敬年过不惑腹肌依旧在,手臂肌肉健硕,箍得杜氏动弹不得,只能任由卫敬单手将其纤细的双手高举过头。
  卫敬另一只大手则照着避火图学,越过杜氏平坦的腰部延伸往下,杜氏被搓揉着浴火难耐,弓着身子发出小兽般的呜咽声…
  听墙角的盛言楚愉悦而去,行至偏院,见程春娘和雅姑拿着装满绣线的小箩筐要去找杜氏,盛言楚赶忙将人拦住。
  “不方便?”程春娘纳闷,“我和她约好这个时辰去秀坊的啊…”
  盛言楚意味深长地笑笑:“我才从义父那里出来,义父说找义母有要事商量。”
  “不对呀。”程春娘越听越糊涂,“你义母昨儿还说呢,说你义父陪她下过棋后就要去衙门办事,昨儿夜里有人送帖子来了。”
  盛言楚狡黠一乐,比出两只大拇指互相勾了勾。
  程春娘诧然捂住嘴,脸红的跟煮熟的虾子似的。
  猜到事情后,程春娘使拳打盛言楚:“你个小混球,好端端的打听这些事干什么!”
  盛言楚侧开身子躲过打,到底是私密事,盛言楚终是没将他往卫敬那送避火图的事和程春娘说。
  -
  卫敬在虞城过年,阴魂不散的卫氏族人在初五那天上了门。
  盛言楚和梁杭云拿着扫帚正准备去院外扫街赶五穷,一开门就看到了卫氏族人。
  来得是两大一小,男人和卫敬差不多大岁数,身边牵着小男孩的女人较之要年轻不少,女人黑布鞋上绣着一朵小白花。
  盛言楚戏谑一笑,敢情这就是卫氏族人送来的新寡女人和孩子?
  送孩子来认亲他能理解,只这连带着将娘也送来就有些过分了吧?
  见盛言楚和梁杭云手中握着扫帚,女人以为两人是扫地的小厮,遂道:“你们家卫大人呢?快去通报,就说他大爷过来拜年了。”
  盛言楚:“卫大人睡着还没起呢。”
  他大爷从女人和小孩中间插到前边,杂草丛生的眉头皱着:“杜氏呢?这都什么时辰了?叔重做官累的紧多睡会没事,杜氏也睡?你去将杜氏喊来。”
  女人跟着喊:“记得跟杜氏说,说卫大人他大爷给她送乖儿来了,我叫四娘,你一提我,杜氏保准认识,前些年杜氏抱过我儿,还笑说我儿要是她儿子就好了,嗐,这不,我将人送来了。”
  盛言楚一阵无语,这女人听不懂什么叫玩笑话吗?
  “还愣着干啥?”男人推搡盛言楚,“快去啊——”
  又指挥梁杭云:“你过来,你领我们去见杜氏。”
  盛言楚拿着竹扫把撑地:“我不是说了吗?主家还在睡呢!”
  男人翻白眼:“你这小厮跟谁说话呢?我是卫敬他大爷,你给我客气点!”
  女人牵着的小孩吸溜一口鼻涕,叉着腰有样学样:“给我客气点!知道我们是谁吗?!”
  “知道。”盛言楚拿起扫帚就往三人脚下扫,边扫边喊:“不就是他大爷么?”
  三人跳着脚往门边退,叫嚣不歇:“你骂人干什么!哎哎哎,你扫我干吗?雪扫我一身…”
  梁杭云跟着扫,两人齐力将他大爷扫出了门,阿虎听到动静跑过来,盛言楚将扫帚往阿虎手中一扔,指着台阶下狼狈的三人:“阿虎,你力气大,你来扫,可别叫这些穷气穷鬼进了衙门!”
  阿虎应声,大手一挥腾起一地的雪渣,三人冷得直打颤。
  “呸呸呸,”他大爷吐掉嘴里的雪土,趾高气扬地骂:“杜氏就这样教你们迎客的?今个杜氏不给我一个说法,打死我我也不会走!”
  说着一屁股坐倒在地,寡妇跺脚想甩开鞋面上的雪花,一个趔趄没站稳往后一仰,刚好坐到男人怀里。
  男人嗷呜一声闷叫,旋即推开女人捂着下半身原地转圈。
  盛言楚啧了一声,蛋疼。
  杜氏在内院已然听到了外边闹出的动静,梳好发髻,杜氏扶着酸胀的腰站起来,见男人坐在床边直勾勾的看着她,杜氏脸红似火烧云,随手抄起桌上的华胜扔了过去。
  卫敬大手一把接过,笑着将华胜插入杜氏鬓间:“走,为夫陪你一道去会会他们,他大爷最是胡搅蛮缠不讲理,你一个人奈何不了他。”
  杜氏喘着气,用力将男人的手从腰间挪开,秀目横瞪:“给我收敛点,别到了外头还这么浪荡,让人平白看笑话!”
  自从看了义子拿来的避火图,这男人就跟着了魔似的,日日做,夜夜做,倒像是回到了年少新婚时期。
  卫敬失笑,揽着杜氏腰杆的手往怀里一带,头一低,轻松将杜氏两瓣唇衔住,没头没脑的吻了会,卫敬终于放开杜氏,整理了下仪表,两人并肩往屋外走。
  “他大爷——”卫敬冲会客的偏厅喊。
  屋里盛言楚憋不住笑,肩膀不停地颤耸。
  坐上男人疼得咬牙根,女人则红着脸牵着儿子站在身后,不知情的还以为这是一家子呢。
  杜氏心情颇美,换了身浅红的襦裙,弄清楚卫氏族人来这的意图后,杜氏想了想,便将程春娘一并叫了过来。
  卫敬背直肩宽英气十足,一进屋就惹得寡妇频频偷窥。
  杜氏大老远就闻到了狐骚味,行至青石板上示意程春娘往屋里看。
  “喏,又来送人了。”
  也不知从哪传出的谣言,说卫敬尤为喜欢带孩子的寡妇,从那以后,往卫府塞得尽是些半老徐娘。
  可惜唯有杜氏知道卫敬对那种事有洁癖,二十年前给丈夫纳妾时,丈夫明确说了,妾室必须是良家女,哼,连干净的花楼姑娘丈夫都看不上,会看上带着孩子的寡娘?
  程春娘和杜氏进去后,屋里女人忙笑着过来喊杜氏,还拉着孩子喊杜氏。
  见女人当面指使孩子喊杜氏为娘,盛言楚心里说出来的反感。
  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才忍心将养至半大的孩子亲手送给别人?
  想当初他娘得知卫敬要认他做义子,以为卫氏夫妇会将他抢走,为此躲屋里哭了好几宿,眼前这女人倒好,巴不得杜氏收了她孩子。
  杜氏和卫敬是喜欢孩子,但厌烦没眼力劲的孩子,见女人带来的孩子眼珠子呲溜在屋子打转,一会吵着要卫敬腰上系着的墨玉络子,一个又吵着要杜氏手腕上的金镯子,卫敬将杜氏牵到身边坐好,旋即走到盛言楚面前。
  “他大爷,我家后代子嗣的事真不用您老再操心,瞧,我儿在这——”
  第147章 【三更合一】 新婚花嫁……
  他大爷一愣, 不愿承认:“叔重,你逗我吧?这、这么大个的人咋能是你儿呢?”
  卫敬笑而不语,盛言楚和他大爷玩闹了一场, 这会子被卫敬拎出来自是要礼貌待人, 喊了声他大爷,盛言楚自报家门。
  “你就是卫大人在外头收的养子?”抢着说话的是进门的寡妇刘四娘。
  不等盛言楚点头, 刘四娘将自己儿子往前一推, 扯着嗓子笑:“那什么,养子得从小养在身边才亲,是吧杜姐?他都这么大了哪里比得上我儿?”
  “快,快叫娘。”刘四娘将儿子往杜氏面前赶。
  杜氏昂首冷着脸不搭理,小孩怯懦不敢过去, 刘四娘就无声地指指杜氏手上的金镯子, 小孩这才大着胆子过来。
  手背抹了把鼻涕,小孩仰着头去扒拉杜氏:“我要镯子, 我娘说要镯子…”
  小孩子能有什么坏心眼呢?他就是实话实说罢了。
  屋子陡然静了下来, 见杜氏神色不虞,也没松手给镯子,女人讪讪的, 干笑得将儿子往怀里拉, 冲大家道:“嗐,小孩子总喜欢瞎说…”
  手胡乱的往小孩头上打了两下, 刘四娘虎着脸尖着嗓子骂:“娘什么时候让你要镯子了,娘让喊娘——”
  小孩捂着头号啕大哭,嘴里吱哇乱叫:“娘,娘我疼…”
  喊得却是刘四娘不是杜氏,刘四娘气得鼻孔出气, 用力的将小孩往杜氏身边推搡,小声骂:“那才是你娘!在家咱们不是说得好好的吗!”
  小孩哭哭啼啼的看杜氏,见杜氏拉着盛言楚坐下说话,压根像没看到小孩似的,小孩当即耍赖往地方一躺,又是跺脚又是挥手,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呜呜,娘,我不要她当我娘…”
  小孩子嗓子尖,嚎起来老远都能听见。
  刘四娘又是一掌拍在小孩脑门上,骂骂咧咧:“你不要也得要,我哪养得活你?!”
  小孩越哭越起劲,只知道亲娘不要他了,当即哭叫的好可怜:“娘,我乖乖听话,您不要赶我…”
  刘四娘眼皮子往坐在那优雅啜茶的卫敬身上掀,不甘心地低吼:“光有娘有什么用,你得有个爹!看到没——”
  指着卫敬,刘四娘红着脸哄小孩:“喊了娘,他就是你爹,你娘我后半辈子也算有了个依靠,快去喊,嘴放甜些。”
  小孩吸吸鼻涕,湿漉漉的眼睛望着卫敬,在刘四娘的牵扶下,小孩伸手抱住卫敬的腿。
  卫敬将小孩往旁边拉,座上的他大爷不假思索道:“叔重,四娘你是认识的,她男人被山石砸死了,听四娘说你婆娘喜欢狗娃子,既这样,不若你将狗娃子养在身上,等狗娃子长大了,让他替你们夫妇俩烧纸钱香。”
  说着还睨了眼盛言楚,阴阳怪气道:“到底不是咱们卫氏出来的子,你对他再好,指不定他扭头就将你卖了,要我说,你当初就该听我的…现在也不迟,得,今个我做主,就将狗娃子寄养在你名下,狗娃子暂时还离不开四娘,这样吧,让四娘在你这住半年。”
  刘四娘欣喜不已,忙学着城里人敛祍行礼。
  杜氏一肚子气堵在胸口,盛言楚将桌上茶盏盖子拿下端给杜氏。
  卫敬没抬手让刘四娘起来,刘四娘就这样不尴不尬的顿在那,屋子里又静了静,一时间没人说话。
  他大爷还没看清局势,紧着追问:“叔重,你觉得咋样?”
  卫敬不想跟族人闹太难看,他大爷和族里其他人不同,虽然说话不好听,但嘴刁心软,是真心替卫敬操心,故而卫敬使了个眼神给盛言楚。
  “他大爷。”盛言楚学着卫敬口吻喊,冲座上男人作揖:“您来得不巧,若狗娃子早十年送来,义父定会答应您将狗娃子收了。”
  男人喝道:“十年前不是还没狗娃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