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去见托尼
当卡洛莱跟着贾维斯的引导回到房间的时候，ACE已经像是玩累了一般，窝在不知何时准备好的狗窝里，听到卡洛莱进门的声音，抬起眼看了看她，爬起来绕着她走了几圈。卡洛莱蹲下身揉了揉它的脑袋，想了想，便直接坐在了地毯上，抱着ACE双手机械性地抚动着它的毛发。
卡洛莱没想到娜塔莎会这么敏锐，一眼就看到那么隐秘的地方和痕迹，好在她似乎主动为卡洛莱编造了一段并不美好的经历，在短暂的凝眉和沉默后，娜塔莎拍了拍她的肩膀，也没有再说些或是问些什么。
卡洛莱只希望这件事除了娜塔莎之外，再没有人会知道。
虽然对从九头蛇基地离开后能这么轻松地解决掉这件事依旧感到一些残余的不安，但在逃亡、爆炸、对峙与审问之后，卡洛莱已然在不安的积累下无比疲惫，也来不及去想其它该做但来不及做的事情，只稍稍清理了一下自己，便倦累地躺在床上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之中。
这一次的夜晚并没有发生任何意外，卡洛莱在斯塔克大厦柔软而舒适的床上度过了完美的一次睡眠，再醒来时已然精神抖擞。稍早的清晨拉开窗帘后是柔软而温暖的阳光，纽约的繁华街景在巨大的落地窗内一览无余，贾维斯用优雅的英式口音播报着天气与湿度，卡洛莱穿着及膝的米色睡裙，散着蓬松又微微杂乱的棕色卷发，她的身形娇小而脆弱，在曼哈顿如同经济一般繁荣的阳光下就像是一块该放在天鹅绒上的珍贵水晶一般，连贾维斯的声音都开始压低起来。
“贾维斯，”卡洛莱出声唤他，但又顿了顿，才继续说下去，“托尼现在怎么样了？”
“sir昨晚没有睡，一直呆在工作室里，看来冬日战士的事情对sir有很大的影响。”贾维斯依旧用着优雅而沉静的语气说着话，然而卡洛莱却若有若无地听出了一丝不应该存在于智能AI里的情感。
她到处找了找摄像头：“贾维斯，你在这里吗？”
“我不允许出现在有人居住的卧室里，但我听得到你的声音，卡洛莱小姐。”
“我可以去看看托尼吗？”
贾维斯顿了顿：“那可真是太好了，多谢你卡洛莱小姐，需要先享用你的早餐吗？”
卡洛莱摇了摇头：“等我一下，我洗漱完就去找托尼吧。”
又将ACE放去仿生花园楼层去自己玩耍，卡洛莱换了条浅紫色的收腰A字连衣裙，跟着贾维斯的引导走向地下工作室。途中她遇到了也早早醒来的娜塔莎，美艳的女性穿着保守的睡衣依旧散发着尖锐性的魅力，但她只是困倦地侧靠在沙发上，举着一杯浓浓的黑咖啡，在看到卡洛莱的时候向她举杯无声地打了个招呼。
卡洛莱笑了笑，看来娜塔莎是愿意将这件事当作只有她们两个人知道的事情了。
微微放松了下来，卡洛莱的步伐稍稍轻快了些，很快便走下了楼梯，再次来到那个玻璃围绕的工作室里。然而与上一次那轻松甚至带着些暧昧的氛围截然不同，工作室内没有播放任何音乐，只有沉默的呼吸和激光刀刃切割金属的声音。
托尼在工作桌前边，护目镜遮挡下的面庞沉重而冰冷，眼里再没有以往甜蜜的焦糖色彩，全然是倒映着工作桌上冰蓝的激光颜色。
卡洛莱站在玻璃房外看了好一会儿，托尼没有发现她，于是她也只是静静地看着玻璃那一侧压抑着愤怒的超级英雄，眼睫下垂沉默地思考了片刻，走近抬手敲了敲玻璃。
托尼似乎并没有听见，只是继续着自己手上的事情。
卡洛莱又用力且急促地连敲了好几下，里边的托尼这才察觉到不对劲，愿意分出一些目光来给这边。
他看到隔着一层玻璃，明明干净透彻，却依旧像是在一笼云雾里那样的卡洛莱，像是将他的心泡进一潭冷凉的湖水里，又像一块被烧得发红发烫的铁被塞进了塑形用的冰水里一样，一下便凝结了形状，镇静无比。
托尼在心中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但却露出了更加凝重的神情，上前来给卡洛莱打开了门：“你可以让贾维斯打开门的，现在太早了，你该去吃早饭。”
“现在太晚了。”卡洛莱就站在推拉开的玻璃门外，露出了弧度微小但温柔无比的笑容，“你该去睡觉。”
托尼侧过身，让出一些位置给卡洛莱走进工作室，他跳过了要睡觉的话题，直接问道：“找我有什么事吗？”
卡洛莱走进了房间一些，但没有太靠近工作台，看着托尼再次走向工作台，卡洛莱说道：“我以为你想问我一些事情。”
原本被拿起的工具又被丢到了桌子上，托尼叹了一口气，转身直视卡洛莱：“你究竟想来做什么，是为那个杀人凶手求情，还是觉得我很可怜？”
“我只是想来看看你怎么样了，如果可以说服你去睡一觉，那就更好了。”
托尼摇了摇头，他好不容易积攒起来，可以对着卡洛莱爆发的怒火又瞬间被熄灭下来，卡洛莱总有这种方法，能让人瞬间平静下来，再大的怒火都无法对着她发泄。这却让托尼在怒火之后升起了不甘，不甘心自己只是因为一个笑容而放弃了自己的脾气。
“卡洛莱，你不要在挑战我的底线了，我都没有追究你把他带过来的事情！”事到如今，托尼甚至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赶走卡洛莱，不要让自己这么得心软。
“很抱歉。”卡洛莱的眉眼瞬间忧愁了下来，她微微发红的眼角和眉梢耷拉下来，嘴唇的颜色也变得不那么艳丽了，“我并不知道他所做过的事情，我只是觉得他来到这里，也许能得到最公正的审判。”
“审判？！”卡洛莱真情实感的话语却忽然激怒了他，审判这个词让托尼眉头皱起，眼睑发红，像头受极了伤的狮子，他快步冲上前去，握住卡洛莱的肩膀，将她抵到墙壁上，凑得太近，压低着声音怒吼道，“所以谁能给我死去的父母一个公正的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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