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梁泉江不知道那个年轻女人还要干什么的时候,他突然感觉身上有了异常的反映,那种反映很轻也很特别,直到梁泉江觉察到那个年轻女人的手触碰到了自己皮肤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这个年轻的女人在解自己的上衣口子,梁泉江立刻紧张起来,她解衣服扣子干什么?
梁泉江穿的是对大襟纺绸的青色衣裤,这是东北比较流行的一般有钱人爱穿的夏季服装,那排纽扣是手工用青色绸布绾成的一个个小疙瘩,解起来比较费劲,一般日本人穿不惯这样的衣服,这是梁泉江为了让住友信更像个中国人而特意在葫芦岛街里买的新衣服,不过前天夜里让中村智美给浇了一盆脏水,因为没有时间洗,到现在梁泉江还穿在身上。刚才喝酒的时候,梁泉江还往衣服里面撒了一杯酒,所以,这时候,衣服上的酒气还是十分浓烈的。
梁泉江在心里仔细数着自己被解开了几个纽扣,等到他发现自己上衣的全部纽扣都被解开了以后,梁泉江暗想,她莫非想趁自己醉酒熟睡的功夫,给自己来个切腹手术吧,梁泉江正胡乱想着,他又有了衣服被掀开的感觉,因为是夏季,所以,梁泉江没穿贴身衣服,等到梁泉江感觉肚皮有一阵阵凉气的时候,才发觉事情可能有些不妙,这个年轻女人如果是平樱惠佳易容后乔装打扮的,那么她如果和住友信有过肌肤之亲,会不会是在最后的验证,也就是在找住友信身上的胎记或者疤痕之类的。
梁泉江想到这里,就暗自祈祷,她要找的东西最好在后背上或者是下身的什么地方,因为他的前胸和肚皮实在是光滑得很,什么疤痕也没有。就在这时,他却感觉到肚皮上发痒痒,他想伸手去挠,可是,他又一想,能不能是这个女人的试探呢,于是,他就强忍着没有动,还是照样打呼噜。
不过,这时候的梁泉江已经分外警惕了,他判断很有可能是那个年轻女人在他身上找疤痕或者胎记一类的东西,果然,那个女人像挠痒痒似的挠了一会儿以后,见梁泉江没有反应,就悄悄用力按了一下梁泉江的肚子,梁泉江仍然没有反应,这时候,那个年轻女人觉得一定是梁泉江醉酒的程度很深,悄悄扳动是不会把梁泉江惊醒的,于是,这个女人开始用力气,想把梁泉江的身体侧翻过去。
这下子梁泉江明白了,这个年轻女人肯定是要在他后背上找胎记或者疤痕一类的东西,这也从另一个方面证明了这个年轻女人和住友信肯定不是一般的关系,也许是情人,也许是逾越了普通男女朋友之间的界限的那种关系,但是,不管咋样,梁泉江都觉得自己应该顺着这个年轻女人的翻动侧过身去。
梁泉江在暗中做准备,他要赌一把,因为在他的后背靠近脊梁骨的地方有一块印记,那是他在日本特高课受刑时,被绑在凳子上留下的终身磨灭不下去的伤疤,不管咋地,梁泉江都决定要试一试,反正他觉得既然这个女人甘愿冒着极大的风险来到这间屋子里,就说明她已经到了迫不急待的程度了,而自己身边的人肯定都埋伏在这间房子的周围,还有,自己临进屋子之前还做了暗记,章倩倩和王靖雯还有菊子她们肯定都已经做好了随时动手抓捕她的准备,万一自己暴露了就闹出动静来,让外面的人冲进来。
梁泉江盘算好以后,随着身边这个年轻女人的不断用力,身体开始一点点地动弹,他身体的右侧先是被这个女人一点点掀起,接着又一点点地向左边翻了过去,等到梁泉江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侧着躺在炕上以后,他感觉到了,那个年轻女人掀开了他后背上的衣服,然后把脸对着着他的后背看了起来。
终于,他感觉到坐在他身边的女人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然后躺在了他身边。
梁泉江是侧身躺在炕上的,那个年轻女人躺在他身后,她要想干什么梁泉江只能凭感觉,这样过了能有十多分钟,梁泉江没有发现背后的年轻女人有什么举动,就暗想,她接下来要干什么呢?
其实,梁泉江并不知道,他背后年轻女人已经很疲惫了,自从在干货店里她看到了她从前的情人住友信以后,她就开始跟踪她,不巧的是,她第一次跟踪竟然把人给跟丢了,等到她再次冒着危险寻找住友信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这时候她已经一天一夜没有休息了,可是,形势逼迫她不能休息,因为只有找到住友信,她才有回国躲避审判的可能,所以,无论如何她都必须要找到住友信。
就在她继续寻找住友信的时候,她突然发现自己的眼前有条黑影一闪而过,开始时她没在意,以为是自己过度疲劳形成的眼花现象,等到第二次她又发现一个黑影从她眼前闪过的时候,她开始警觉起来,再加上开干货店的横田突然失踪了,于是,她既不敢回到干货店去住,也不敢回到自己好不容易租到的那间临街的小屋子里去住,昨天夜里,她带着身边的女人在那处山洞里住了一夜,多亏了是两个人,到了夜间还可以互相靠在一起迷糊一会儿,不然的话,这会儿她肯定是累的起不来了。
过了好半天,梁泉江感觉躺在他背后的女人还是没有动静,接着他听到了有些发深的鼻息声,就好像一个人睡在了自己身边一样,听到这种深沉的呼吸声,梁泉江立刻判断也许这个女人发现自己真是住友信,精神为之一松,几天来的疲乏感一下子涌了出来,她忍不住打起了瞌睡。
梁泉江的判断十分准确,那个年轻的女人躺倒在梁泉江身边后,就觉得自己脑袋一沉,眼睛不知不觉就闭上了,但是,她那颗高度紧张的头脑,也就是让她放松了不到二十分钟,在她觉得也就是眨眼睛和闭眼睛的功夫,她猛然间一激灵,然后立刻睁开了眼睛,悄无声息地晃了下脑袋,又看看自己身边还在酣睡着的住友信,暗自想到,看来自己真是时来运转,竟然遇到了自己想找也找不到的情人,而且他身上的证件都是合法的,那么,自己该如何利用住友信,让他把自己带回国去呢。
这个女人心里想的这些,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因为她很清楚,自己的当务之急首先是让住友信相信自己,那么,是自己先恢复原来的模样呢还是先和他讲清楚这些呢。
她的身边仍然不停地想着住友信的呼噜声,这个家伙真是一点没变,要不是他贪酒好酒,自己是不会几次推迟婚期的,看他这个样子又得一觉睡到明天早晨,自己什么时候推醒他呢。
年轻的女人躺在梁泉江身边想着自己的心事。梁泉江侧身打着呼噜,也在想着自己下一步该怎样行动,如果身边这个女人一定要叫醒自己,说出自己真实的身份,不,不是这样的,她是不会直接来表达自己是谁的,而是用只有他们两个人都熟知的那些小秘密来进行先期试探,然后紧接着再进行试探,直到最后才会表达自己是谁,这样似乎更符合平樱慧佳的性格和身份。
那么,这个年轻女人的真实面目究竟是什么样子呢,还有那个像木偶一样跟着她的那个中年妇女,她是谁,她的身边为什么又多了个女人,梁泉江无时无刻不在思考着。
想着,想着,梁泉江突然决定把呼噜声变得小一点,要让身边的女人感觉到自己睡的更实诚了,随着梁泉江的呼噜声逐渐变小,他却发现身边的女人开始动了起来,她先是从后面搂住了他,然后用手在他身上摸来摸去,等到她发现梁泉江还是一动不动地睡着,那只手就更加不老实起来,竟然把手伸到了他的两条大腿中间,虽然隔着裤子,可是她要是进一步摸摸搜搜该怎么办呢?
这时,根据这个女人的这些举动,梁泉江已经完全判断出她和住友信绝不仅仅是同乡或者是小学同学的关系,肯定是那种即暧昧又纠缠不清的关系,虽然她在第一百部队的军衔是上尉,可是,她还在伪大陆科学院从事细菌研究,这就说明她离开部队和这个住友信在一起的时间一定很多,那么,他们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分的手,也就是说他们最后一次相聚的时间是哪一年,那一月,那一天,如果这些最基本的东西自己搞不清楚,她一旦问起来,那就会穿帮,但是,资料上偏偏就没有这些,怎么办,怎么办,自己不能一个劲装睡。
打着呼噜的梁泉江开始焦急起来,如果身边的女人为了弄醒他,进一步有所动作,自己就不能再装睡了,而是要翻身或者醒过来,那就是女人和自己对话开始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