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进插人出奇顺利,临栩一边高兴一边却又有些担忧。
直到有姑娘汇报道:“一切正常,太子殿下允许我侍寝,只是却让我陪他批阅奏章。”
“正常,他现在年纪小,还有吗?”
“他总是问我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嗯?说具体些。”
“有一次,他指着一本书问我,这上面的批注是不是和教你的人字体相似?”
“你不会说了相似吧?”
“没有,绝对没有。”
“你当初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属下……跪了下来,说绝对不像。”
“你简直是在欲盖弥彰!”
这位姑娘哭得梨花带雨:“公……公子,我看到和您相似的字迹慌了,再加上太子殿下太可怕了……属下一时失误,才……”
临栩反而笑了:“无妨,皇宫怎么会出现和我相似的字迹呢?你怕是太子身边待久了,变傻了吧?站起来吧,把眼泪擦了,你可是太子的妾,代表的是皇室的颜面,怎可失了风度?”
“谢过公子。”
待姑娘走了,宋霖问:“怎么还让她在太子身边?”
“只有我们,叫临衍就好了,你叫太子,别扭的很。她毕竟是临衍的妾,若是无故失踪,反倒更让他怀疑我,我现在就赌他不知道我还活着。”
“他可能不是你的敌人呢,他才十五岁,而且他是最单纯的,哪来那么多心思。”
“可他是太子,若是单纯,他连渣都不剩,怎么能逼着皇帝下诏!”临栩深呼吸,“我现在啊,一直都是最坏的打算,我把他们都想成敌人才不会有背叛,我一直在提防临衍下一分钟就派了杀手取我人头,下一分钟就给我酒里下毒……谁知道呢?”
宋霖斟酌良久,缓缓道:“果然是铁石心肠。”
“对啊!所以,上次那个倒在路边,浑身是血的人,我没有救他,可能我救了,就是一条新的臂膀,然而我更愿意相信他是我手下那些蠢蠢欲动的老狐狸或是其他人派来让我放松警惕的卧底,虽然不到十之一二的可能,但是,我不愿意冒这种风险。”
另一边。
“你这个废物,我养你做甚?训练你了那么久,可人家从你身边绕过去了,理都没理你!”
说这话的人发丝中夹了白发,眼角有些细纹,然而依旧能看出来年轻时英俊潇洒的味道。
“宫主,这个废物已经废了一条胳膊,您看……”
年轻宫主的脸隐在阴影中,看不分明,却是叹了口气:“我也想放过他,可是规矩就是规矩,我不要闲人的。”
“是。”
“还有你,为闲人求情,也去掉一条胳膊吧,这段时日,注意养伤。”
“谢宫主体恤。”
少年推开门走出去,今晚的月色很撩人啊。
东宫。有人凑了过来,衣着清凉,妆容精致,端着粥,走得妩媚动人。
“殿下公务繁忙,想必是累了,臣妾为您做了热粥,您尝尝。”
“加了多少催情粉?”
“殿下,怎么会呢,臣妾……”
“来人,把粥给她灌下去!”
有人上来灌粥,这位女子被灌了一嘴汤,心知必死无疑,脱下贵族的伪装,像是最悍的泼妇,声嘶力竭吼:“你以为你能只收遮天吗?你早晚要成为绵延子嗣的工具!”
这姑娘想到待会的屈辱,什么也不顾了:“你那皇兄早死在天师的手中了,你以为杀了天师他就能回来?他连骨头都不愿意给你!我要诅咒你的下场连那个蠢东西都不如!”
她的脖颈上有血了,喷溅了一地,刺耳的声音戛然而止,倒下也只有微弱的一声而已。
“告诉工部尚书,她的女儿勾引太子,被皇帝发觉,处死了。”
“是。”
临衍翻看着一本泛黄的、破破烂烂的册子,上面抄了诗经,稚嫩工整。
你……一定还活着吧?
夜市开放了,给了临栩很大的便利。他可以在晚上打探信息,带着宋霖也不用怕,可以让下属去刺杀逆党,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很容易藏身。
只是总有疏漏。临近春节,人太多了,临栩和宋霖挤散了。临栩正在找人,就有人捂住他的嘴,把他拖走了。
眼睛被蒙了布,临栩既没有以一当十的能力也没有从脚步数判断地点的本事,只能乖乖被人捆在椅子上。
有点冷,有脚步声,似乎有两个以上的人。接着就是一个少年的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温柔:“就是他?”
“是他。”
“是有点像。”一只冰凉光滑的手贴上他的脸,他感到了对方身上淡淡的清香,似乎是皇室才能用的香。他听到了对方的呼吸声,想必距离他很近。
他只判断出这些,贴着他脸的手微微移动,有点痒,他躲了一下。
“不许躲,你给我笑。”
对方似乎有点任性,于是他勾勾嘴角,笑了笑:“这位公子,在下一介草民,是哪里惹您不快了吗?”
“别说话,你只管做就是。你摘下他眼罩吧。”
“是,太子殿下。”
眼罩被摘下来,临栩适应了一下光线,在看到对方时,他愣住了。这是,临衍吗?临衍真的长大了,个子这么高,样貌也成熟了不少,难怪黛姑娘会喜欢他,临衍这个样貌,真心不错啊!
临衍也愣住了,“是你?”
临栩瞬间反应过来,忙跪下行礼:“草民……”
跪到一半,被人拦住了,临衍目光已经变了,“别跪,起来吧,我现在不是用太子的身份。”
这一跪下去的话,可以算得上是千古奇闻了,做哥哥的去跪弟弟。临栩本来是做好忍着屈辱下跪的,此时松了口气,只是作揖行礼。
“送他回去吧。”
临栩顿时笑了,两个小小的酒窝展现出来,说不出的天真可爱,尽管转瞬即逝,还是被发现了。
“慢着!公子可有妻室?”
“没有。”
“公子尊姓大名?”
“在下宋栩。”
“公子多大了?”
“十六。”临栩不打算隐瞒年龄,这个不是什么秘密,好多人都知道的。
“公子可有兴趣去我府上参观参观?”
“恕在下实在……”
“那走吧。”
临栩不走,要是回去,被其他人认出来,那可真的是死路一条!
“太子殿下,草民家中有妻儿老小,我若是没了消息,他们定会担心的。”
“啧,烦死了,你不去信不信我把他们的尸体给你送过来,那样他们就不会担心了。”
临衍……不是这样的。临栩应下了,还是叹了口气:“若是你对你要找的那个人这样说,他会不开心的。”
“他啊,可不会有妻儿老小,孑然一身,才不会在乎有没有人担心他呢!”
临栩“哦”了一声。
临衍看着临栩,“你问我这个做甚?”
“我……草民没问,也没想听,是你自己要说的。”
临衍还没说话,就有人扇过来一巴掌,是临衍身边的侍卫,“你个杂碎,敢这么对殿下说话!”
临栩是第一次被人扇巴掌,那股子屈辱怎么也压不下去,尽管眼眸中含了泪珠,看向侍卫的眼神中,有杀气溢了出来。
临衍目光冷了下来:“你这是做甚?”
临栩暗自咬咬牙,把嘴里的血沫咽了下去,开口已是一片平静:“就算是殿下的人,也不该随意打人,更何况,我并无罪名。”说出来,他都觉得讽刺。
临衍看到临栩脸上的印子,莫名愤怒,“公子说的是,你去领罚吧,罪名嘛……就是动手伤了我。”
嗯,定是死罪了。临栩一边觉得是有人替他出气的释然,一边是微妙的歉疚,毕竟那侍卫罪不至死。
路上,临栩慢慢思考着对策,以前的笨蛋变成了大灰狼,他不能掉以轻心。
路过一条街时,临栩借口肚子疼,如厕时跑了。一边低头走着,一边吐槽自己的借口永远是肚子疼。
人渐渐少了,临栩依旧匆匆走着。然后撞上一个人,又高又壮。临栩道了声歉就要走,然后直接被抓住衣领揪了起来。
临栩挣扎一下,放弃了。
“还跑吗?”是临衍。
临栩乖了,“不跑了。”他一皱眉,“只是您杀我的时候记着轻点。”
“你的人头很值钱吗,我杀你做甚?走吧。”
是挺值钱的,可能杀了他的话,太子殿下就不用愁找不到人了,还能省下一大笔钱呢。
临衍把他安排在了隔壁,晓黛见到了,惊了一下,私下里问他:“公子,你怎么进来了,难道是我做得不好,要亲自来吗?”
“一言难尽,总之我是被绑来的,你照常即可。”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