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西锦拽住慕优的领带，然后微微凑近——理了理上面不平整的褶皱。
慕优背脊挺拔，一手插兜，没后退。
只是他感觉到身后倏然有一股彻骨的冷意、森寒，但环顾四周，却什么都没发现。
===
陆戎来费城的路上，心中的不安愈来愈深。
一天一夜不眠不休，风尘仆仆来到费城。
他终于看到了他心心念念的人。
慕优的身形比上次见面还要瘦，他穿着正式，头发也被精心整理过，俊美到令人心跳加速。这副模样像是去参加什么重要的宴会。
看到慕优平安无事，陆戎心中的一块巨石终于落下。
但突然，一个身形高挑的艳丽女人走入陆戎视线——她正走向慕优。
她与慕优笑着说了句什么，然后亲昵地拉近慕优。
从慕优后背的方向来看，两人像是在接吻。
浑身如堕冰窟。
陆戎目光冰冷，他紧握了拳头，压抑住冲上去撕毁什么的欲望。
手掌心都被掐出血，铺天盖地的毁灭欲将他淹没，明明痛在身上，但他恍若未觉。
原来这就是慕优多日不接电话，毫无音讯的原因。
===
费城时间，晚上十点，公寓下有一辆车缓缓停下。
慕优跟盛西锦告别之后，走回公寓。
今天楼道里的灯没开，但好在他习惯了这样清冷的公寓。
慕优走到门口，借着窗外微弱的灯光，找出钥匙开门。
然而他很快感觉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劲风。
慕优手肘下意识抵开那个方向的力道，却猝然被一个身影拽住衣领，狠狠抵在墙上。
凑近的身体，剧烈的喘息，以及熟悉的气味儿，慕优几乎是立刻认出是谁，微微眯眼，“陆戎？”
他竟然来了！
慕优对陆戎的突然到来只是惊怔一秒，面色很快恢复如常。
慕优绕是想冷静，但想到陆戎之前做的事情，多日挤压的情绪在这一刻，已经无法对陆戎笑出来。
慕优的被抵在墙壁上的背脊冰凉疼痛，但慕优仍旧面色如常，他微微闭眼，低低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进去说好么。”
幽暗光线下的陆戎表情莫测，但隐隐能感觉出刺骨的寒凉。
慕优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所以他更要冷静。
在两人的对视下，陆戎终于冷漠而缓慢地放开了钳制他的手臂。
进门后，房间内依旧是一片漆黑。
甚至比方才的过道里还要漆黑。
才关上门，陆戎便一下子抓住他的手臂，尔后冰凉到没有一丝温度的手指狠狠扣住他的下颚。
“这么晚了……”陆戎眼眸深邃无底，声线平静沙哑，隐约刻骨的深寒：“你和谁在一起？”
“你先放开我……”慕优深吸口气，听到陆戎的话瞬间便想通了什么。陆戎可能早就守在公寓门口，因此他和盛西锦分开的时候，陆戎全都看到了。
慕优说：“你可能误会了。”
“误会？”陆戎将慕优狠狠抵在墙上，嘲讽地笑了声。
“你这段时间不接电话，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我放不下心赶来费城，而你给我的答案是什么？你在跟一个女人卿卿我我？！你有没有想过，被我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慕优深吸口气，被陆戎越来越离谱的话气到说不出一句话。
“不要随便把我没做过的事情扣到我头上。”
陆戎却古怪地笑了下，声线森冷：“你跟她做到哪一步了？上床了么？”
见慕优只默然看着陆戎，陆戎以为他没话说了，被自己说准了。
顿时眼底更深的黑暗铺天盖地地袭来，几乎将他们吞没在黑暗的深渊：“你是不是忘记了，我说过，背叛我有什么后果？”
慕优眼底更加黯淡，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更像是在重新审视一个人。
慕优的反应让陆戎更火大，冰凉的手开始毫不留情地撕扯他的衣服。
“既然不记得，我今天就让你好好长长记性。”
说出这句话的同时，陆戎亦难受。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陆戎，我没有背叛你，那个女人只是要我配合他演戏……”
慕优意识到陆戎要来真的，而此刻的陆戎目光赤红，力道凶狠又强势，像是全然听不到他的话。
其实他没有必要解释。
慕优闭了闭眼，竭力让自己冷静。
“你知不知道，我这两天为什么没有联系你？因为我一直在想，这句话该怎么跟你说。”
陆戎目光倏然一抬，与慕优清冷的目光对上。
陆戎敏感地嗅到了危险，微微眯起眼，与他对视。
却倏然再次狠狠吻下来，未说完的话都淹没在惩戒性、攻势凌厉地深吻中，无法挣脱，无法说出一个字。
慕优这次却不会再妥协，他有些用力地抵住陆戎的臂膀，脸微微侧开。
然而暴怒的陆戎，并不能轻易推开。
唇齿间渐渐蔓延开血腥味儿，不知道是谁的，却没有让暴躁的陆戎结束这个吻。
陆戎将慕优扛到了浴室里。
接下来，开始用花洒清洗他的身体，目光冷漠地逡巡，一寸寸清洗。
冷漠又细致，像是检查自己的猎物。
然而他今晚要做的，不只是这些。
还要让慕优永远记住背叛他的后果。
陆戎将他按在墙上，花洒将两个人的头发打湿，水汽将两个人的视线模糊。
他陆戎还是看到了慕优的黯淡的眼睛，里面仿佛蕴含了整个世界的绝望，整个人也像是失了魂魄一样，不再抵抗，也不再鲜活。
花洒的水滑落到他的下颚，却像是泪水。
“算了……”陆戎沉默着，慢条斯理地将慕优的身体擦干。
帮慕优将头发吹干后，又将他紧紧抱在怀里。
陆戎语声沙哑而艰涩：“我们都忘记今晚的事——回到从前那样。”
权当今晚没看见那个女人。
但是若让陆戎下次再见到那个女人纠缠慕优，一定不会手下留情。
陆戎想，这件事情明明不是自己的错，慕优那么久不和自己联系，还和一个女人厮混在一起，他怎么可能冷静。
可看到慕优这样绝望的表情，他的心比刚才还要难受，还要痛苦，他觉得继续下去，会失去更珍贵的东西。
“这种事情，不能再有下一次了，知道吗？”陆戎的声线变得别扭而沙哑，他将下巴搁在慕优的肩膀上，令人莫名觉得可怜：“我的心也是肉做的……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