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找到了关着佩尔的那间实验室,这间龙血实验室四周都是防弹玻璃,子弹根本打不透,沈长泽把三十发子弹打完了,也不过是把玻璃打出了蛛网状的裂痕。他意识到这样不行,于是换了把枪,大致瞄准一个正方形的四个角射击,然后再射击对角线中心的那个店,打空了四个弹夹,这个正方形的四边和对角线终于被打出了裂缝。
沈长泽退后几米,然后猛地冲了上去,用肩胛猛撞对角线的中心,玻璃哗啦一下碎了,他顺势掉进了实验室里。
他跳起来跑到佩尔的床边,用操作钮松开了她四肢的钢圈,他拔掉佩尔身上复杂的线路,拍着她的脸叫道:“佩尔,佩尔。”
佩尔毫无反应。
沈长泽翻开她的眼球看了看,应该只是麻醉剂还没过。
他脱下衣服包住佩尔的身体,然后背上她从那个玻璃大洞跳了出去,他还要去找唐汀之。
整个厂房已经被他弄得乌烟瘴气,到处是手榴弹摧残过后的残墙断壁,一片狼藉。
这样的场景反而方便了沈长泽隐蔽,他毕竟背着一个血肉之躯,不像他一样能抗得住子弹。
沈长泽看到一队人朝他的方向跑了过来,手里全都换成了高压电枪,那玩意儿颇为渗人,兹兹地往外冒着电花,如果是用来对付他的伏特数,估计能把普通人烧成碳。
沈长泽背着佩尔乱窜,那些人倒也追不上他,可是他对于唐汀之究竟在哪儿也毫无头绪,这么耗下去对他很不利。
他在实验区转了一圈,又跑向了二楼,在楼梯口被另一队人堵住了。
沈长泽躲过一排子弹,隐在墙壁后面,听着对方的动静。
他把佩尔放到了地上,然后摸过挂在身上的枪,尖尖的耳朵轻轻动了动,凭听力判断着那些人的位置。
突然,一阵机关枪的轰鸣响起,理他不远的那些保安惨叫连连,纷纷被扫倒在地。
沈长泽探出脑袋一看,一个人抱着M16机关枪从二楼利落地跳了下来,把一个七人小队打得人仰马翻。他瞪大了眼睛,心中狂喜,“爸爸!”
单鸣没空看他,把地上还在挣扎的人一一补枪,然后蹲下身拿起一把高压电枪,摆弄了一下,自语道:“好东西啊。”
沈长泽跑出来抱住他,“爸爸!”
单鸣抓着他把他拖回了角落,看着他金灿灿的样子,始终有些不习惯。
孩子感动坏了,“爸爸,你怎么来了。”
“来带你们回去啊。”单鸣说得理所当然。
沈长泽一看到单鸣,就感觉到这两天受的委屈有了发泄口,他哽咽道:“爸爸,那个唐净之抽了我四百毫升的血,我现在有点头晕。”
单鸣怒道:“他妈的,老子抓到那孙子一定给他全身放血!”
沈长泽蒲扇着肉翼把单鸣包裹了起来,尾巴也不自觉地卷住了单鸣的小腿,他抓着单鸣的手,捏了捏他的小臂,“爸爸,你的胳膊没事儿了?”
“嗯,没事儿了……”单鸣回答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他正盯着沈长泽的两个翅膀看,“你这个……长大了很多啊”他伸手摸了摸,肉厚实而有张力,看上去太酷了。
“是啊,越来越大了。”
“能飞吗?也许能飞了。”
“没试过,但是从高处跳下来的时候,确实能起到缓冲的作用。”
单鸣有些期待地说,“下次试试。”
沈长泽笑道:“好……爸爸,你和虎鲨他们如何解释的?”
单鸣脸色沉了下来,“没解释……就那样吧,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先把佩尔和唐汀之带回去再说。”
“佩尔还在昏迷,唐汀之不知道在哪里。”
单鸣蹲下身检查了一下佩尔的心脉,然后转身去那堆死人里扒了一条裤子给佩尔套上了。
他把佩尔塞进墙角堆放的纺织物后面,用一些大型的编织袋盖住了她,“先把她藏这儿吧。我刚才从后面进来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全封闭的地下室,看上去很可疑。真正重要的实验室恐怕在那下面,如果唐净之要藏身的话,肯定也在那下面,我们去看看。”
沈长泽道:“爸爸,你带佩尔先走吧,我去找唐汀之。”
单鸣利落地给机枪换弹夹,“我来是为了带你们三个走。”
“他们人太多,而且装备很好,爸爸,听我的话,带佩尔走吧,我一定会带唐汀之回去的。”
单鸣把那把高压电枪塞进了怀里,直直看着他,“我和你一起去,我要把你们都带走。”
沈长泽微微颔首,用肉翼圈住单鸣的肩膀,轻声说,“爸爸,我们都会回去的。”
单鸣咧嘴一笑,“打他们个落花流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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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鸣把沈长泽带到了那个地下实验室的入口,入口是一扇直径两米的圆形门,不知道用什么金属制成的,特别亮。
沈长泽道:“怎么进去?”
单鸣无意中挑中的那辆车,刚好是他们的装备最多的那一辆,于是他带了一整个军工包的各类先进武器。他在包里翻找了一番,然后找出了一个小规模爆破装置按在了门上,俩人远远避开,只听轰得一声巨响,重重密码封锁的门被炸出了一个大洞。
沈长泽在前,单鸣在后,俩人端着机关枪,小心翼翼地钻进了洞里。
硝烟散去,眼前出现了一排直通地下的楼梯,俩人顺着楼梯往下走,直到前面出现一个长长的走廊,他们有些意外,没想到这地底下已经被挖空了,面积竟然这么大。
俩人贴着墙根一点点往前挪,突然头顶出现一个森冷地声音,“你们居然敢进到这里来,你们毁了我那么多实验室,别以为可以轻易走出去。”
沈长泽找到一个摄像头,朝它比了个中指。
唐净之阴笑着,“我让你们看看龙血的力量吧。”
一阵刺耳的杂音,周围恢复了平静。
过了一会儿,他们就听到走廊的另一头传来古怪的声音,是跑动声以及……动物的嘶吼。
俩人齐齐转头,就见宽阔的走廊拐角处赫然出现了一群豺狗,体型比普通豺狗大了一大圈,身形壮硕,眼冒绿光,看上去非常饥饿,疯狂地朝他们扑了过来。
俩人举起机关枪拼命扫射,一条条豺狗嚎叫着摔倒在地,血喷溅得到处都是,雪白的墙壁上到处都是触目惊心的鲜红。
他们没有想到,豺狗的数量竟然如此之多,至少不下百头,个个如狼似虎,踩着同伴的尸体朝他们冲了过来,俩人的机关枪都打空了弹夹,而豺狗已经到了眼前,没有时间让他们补充子弹了。
沈长泽大叫道:“爸爸,后退!”他一爪子拍死了一条豺狗,尾巴一扫,把两只企图越过他扑向单鸣的豺狗给扫飞了出去。
单鸣扔掉机关枪换上步枪,退到一个足够他反应和防御的安全距离,躲在沈长泽身后进行狙击。
沈长泽化作了一道金芒,迎击着这群如狼似虎的野兽,死死守住这条通道,不让它们通过他身边。
单鸣满脸是汗,衣服都给打透了,他从来没经历过这样的战斗,两个人面对几十头注射了龙血兴奋剂的豺狗,简直是太疯狂了。
沈长泽杀红了眼,他已经顾不上使用十年来他学到的各种格斗技巧,而是像一头真正的野兽,撕、咬、抓、拍,以野兽之姿去面对野兽。
有人说过,战争就是让人恢复动物性。
当死亡的威胁迫近的时候,求生的意志会将人类的本能发挥到极致,何况沈长泽已经不能算作人类。
两米多宽的走廊已经变成一个屠宰场,地上倒着数不清的豺狗的尸体,皮肉、内脏、脑浆、鲜血涂染了整个地面和墙壁,血腥味儿熏得人快要喘不上气来。
沈长泽耀眼的金鳞上全是血,他已经被鲜血浸染,如同地狱的罗刹。他愣是把这几十头疯狂的豺狗杀干净,也没让一头越过他跳到单鸣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