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辛背靠着光滑的木门,拿着一把心里已经知道不会有什么用的匕首对着红衣女人。他浑身的肌肉紧绷,那只拿着刀的手好像随时会失去控制,朝着女人的脸扎过去。
他是个有原则人,非常鄙视打女人的男人,可是眼前这个是个女鬼是个噬魂夺魄的恶魔,或许只是一堆干枯的白骨。妖魔鬼怪,怎么能和人相提并论,所以打是该打的,而且最好是打死。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红衣女人,这次他把匕首握的紧紧的,一定不会再被对方轻易地夺过去了。
红衣女人脸冲着刀尖毫无所惧,不躲开也不避开。
她继续用包装漂亮的话来诱惑谭辛,指着身边来来往往的女人说:“你看她们多美丽,温柔啊!我敢说,你从没有见过这么美丽善解人意的姑娘,在这里你才能知道什么叫齐人之福。”
谭辛手里紧攥着匕首,哼了一声:“可是她们都没有你美丽。”
红衣女人一笑,柔声说:“这么说,你是喜欢我了?”
她的声音又柔又魅,又带着毫不做作的羞涩。甜的发腻的话让人的骨头酥麻,心脏激动地跳跃几乎不能呼吸,汗毛孔只得张开承担了呼吸的任务。
谭辛的心神险些被她勾去,幸好手指上一阵痛才没有深陷下去。他脸上渗出汗水,弄得皮肤有些痒痒的,可是他不敢去把汗水擦掉。他不敢动,就好像是这房子里布满了隐形武器,只要一动就会触动机关。
红衣女人含羞带笑地看着他,还在问:“你是喜欢我对吗?喜欢我就留在这里,永远看着我……”
“你错了,我不喜欢你,因为我不喜欢女人!”谭辛忽然大声说。经过的女人都朝她看过来,脸上的表情有点儿吃惊困惑。
红衣女人柔声说:“你不喜欢女人?我不信,男人怎么可能不喜欢女人呢?而且是如此漂亮的女人。”
谭辛脱口而出:“我喜欢男人。”
他真是豁出去了,为了保命什么都说了,而且说的还一本正经,似乎是说出了一个事实。
红衣女人的笑容一瞬间僵住,她眉头微蹙,好像被这个回答给惊到也吓到了。她盯着谭辛的脸瞧,想看出他说谎的迹象。那双眼睛里仿佛含着一汪清澈地秋水的,干净明亮,隐含着一时朦胧。
大概她并没有看出谭辛的异样,于是又笑着说:“就算真是这样,那也是以前。以前你从未到过花乐坊,也就从未见过真正的女人。相信我,在这里你会改变,喜欢上女人的!”
她缓缓地伸出手,又抓住了匕首的刀刃。
谭辛被她这个动作惊得身体一震,直觉的以为她是要动手了,紧抓住刀柄猛地往回抽。刀一下抽回来了,又再向着红衣女人刺过去,却忽然听见她“哎呀”叫了一声。
谭辛急忙收住手,向她看过去。只见她白皙的手掌上一道血红,比她身上的红衣还要艳丽,横过了整个手掌那么长,看起来非常骇人。
她是被匕首划伤的,谭辛想。
很快,那道伤口渗出了大量的鲜血,溢满了整张手掌又滴落到地上。
经过的女人立刻围上来,惊慌失措地叫嚷,又拿手绢给她擦血,只有门口那个女人还在呵呵笑着,靠在门上不动。
无论如何眼前的女人在自己眼里是个柔弱的女子,谭辛看见那鲜红的鲜血是因为自己的鲁莽造成的心里一阵惊慌愧疚,带有攻击性的手突然缓和下来。他看向了手里的匕首,匕首上并没有沾染上血渍。
“好痛呀!”女人蹙起眉头娇声说道。
谭辛认为是自己伤了她,才要开口说话,突然间自己手上也一阵疼痛,他一下醒过神来:这根本就不是个女人,她是只鬼又那有强大的力量,怎么可能会因为一把普通的匕首受伤流血,这根本就是她耍的花招。
即便是真受伤又怎么样,那不是正合自己的意嘛!她不止该受伤还应该消失。
红衣女人抓着那只受伤的手,眼睛楚楚可怜地看向谭辛,仿佛是个娇弱的小女子一般,换做不知底细的男人肯定要冲上去怜香惜玉,就是把自己的心肝挖出来做药引也心甘情愿。可是谭辛因为手指上的伤提醒着,知道这是女人这是故意的,是又一次对自己使出的诱惑,所以自然不肯上当。
见他无动于衷,红衣女人贝齿轻咬红唇,漆黑的大眼睛里浮现起一层水雾,仿佛下一刻就要哭出来,泫然欲泣。这模样不要说是雄性动物,就是雌性也要为之倾倒。
一个如水的绝色美人儿如此可怜兮兮地站在自己面前,谭辛作为一个正常男人当然无法做到心里一点儿感觉都没有,感官对人的心理影响可是很大的。幸好他还是一个有正常理智的男人,控制住了自己那颗怜香惜玉的心。
“你看,我的手流血了。”红衣女人把手举到他面前给他看。
谭辛把手里的匕首再度举起来,大声呵斥:“你就不要再浪费力气演戏了,你怎么可能会流血呢!”
红衣女人还举着那只手:“我这皮肉被刀划伤自然会流血,这不是血吗?这么红!”
那只手上的鲜血涓涓流出,与白皙的皮肤形成强烈对比。旁边的女人都皱起眉头,做出十分担忧的表情。
谭辛却是不肯相信的,他知道这必定是她弄出来的幻觉。
他稳定心神,沉声说道:“你们不是有上好的药吗,既然受伤怎么不用?”
“我没有用过药,也怕像你一样不适用。是你将我弄伤的,不负责也就罢了,好听的话都不肯说一句吗?”她嗔怪道。
谭辛见这女人竟然倒打一耙,把责任怪在自己身上,也毫不客气地说:“如果你肯放我出去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要是你现在肯放我离开,不要说一句好听的话,我会天天说你的好话。”
“呵呵……”红衣女人突然笑起来,把红色的手绢缠绕在留着鲜血的手上。手绢和血都是红色的,用红手绢包裹就看不出血迹了。
“好无情的话啊!”她朝后面挥了挥手,其余的女人就都散开了。她的眼神变得清冷,把藏在眼睛里的虚假都赶走了,透出几分真实来。她说:“怎么,你不管其他人了吗?和你同来的那些人。”
谭辛说:“如果我能管一定管,可是现在我管不了了,除非是你发慈悲心放过我们。”
“我发慈悲心才留你们在这里的!”她一瞬间恢复端庄大方,不在装楚楚动人的小女人了。“人都太虚伪了,自私自利,承诺过的话转瞬即忘,不可靠,不值得信任。我劝你还是不要再挣扎了,你们谁都休想离开这里,无论生死,这里我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