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翰默语,片刻才道:“娘,我知道了。”
适才孟夫人说的公主心里有他这句话,孟翰同时也在问自己,他的心里是否又有公主?
孟夫人离去后,孟翰独自一人回了书房,从一格子暗匣里拿出封藏着的一幅画。
缓缓打开过后,一览无遗,画上的那女子正是江珞雪。
他陷入了冥思,追溯到更早之前,当初得知江珞雪的身份,一开始,他的确是有意接触她。
久而久之的,心底里的心思究竟是利用亦或是其他?想必连他自己都陷入两难之地。
这幅画还是在他和江珞雪婚事已经有了眉目的那日,她与他二人亲手所作,桩桩画面,无时无刻不随时环绕在他的脑海里。
他于她的愧疚,无论如何都抵消不了。
以至于玉汐公主失去孩子,也是和她脱不了干系。就算如此,他避无可避的,更不想去深究。
他始终欠她的……
一双凌然正色的眸子,逐渐的耷拉着眼睑,漫漫渗透出无神,渐渐变得沉暗。
瞬时,一个睁眸,立即将那幅画卷了回去,转而放在最底层的那处暗匣里。
侧靠在桌前,整个身子顿如千斤一样,狠狠的往下坠落着,一个挪眼,倦怠之意滋生。
不知何时拢在袖口里的手,又慢慢的伸了出来,盯着掌心瞧去。
他记得同玉汐公主成亲不久以后,玉汐公主缠着让他陪着去长安里姻缘最灵的寺庙,让寺里的方丈帮他们看掌相姻缘。
那时,方丈言他们二人是珠联璧合,定会百年琴瑟。
听后,玉汐公主眼含笑意,看他的眼神里皆是含着清澈的光。
可实际上,江珞雪有一次也正是带他来了这个寺庙,也让这个方丈看了彼此的手相。
那个方丈说了一样的话,说他们会恩爱一生,子孙满堂。
所谓的白头偕老,无非只是一套说辞而已。
那时候,他真是不懂女子的心思,怎么连向来端庄婉约的江珞雪,也会信瞧手相,便可断姻缘的荒唐无稽的事呢?
不过有些事,他也不愿意再去懂了。
玉汐公主来至陆府时,江之瑢尚未梳妆好,原是因玉汐公主和她约的本来是明日,这一措不及防,着实没有提前准备好。
反观孟翰,怎会留心玉汐公主话里的破绽呢?
陆瑀正是欲出门,紧接着撞见玉汐公主到访,神色隐隐中竟生出分毫的警惕。
“陆大人,是要去哪儿?”
玉汐公主霍然站起身,倒是使一侧的兰华抖了一抖。
陆瑀装作镇静的上前行礼:“公主,臣约着同僚一聚,公主若有事吩咐,叫下人去办就行。”
“是哪个大人,本公主认识吗?”玉汐公主随口一问。
恰恰是陆瑀额上发了虚汗,干咳几声道:“公主想来是不认识的。”
陆瑀本以为玉汐公主还要逼问,熟料,她仅仅是噢了一声,就道:“陆大人快些去吧!本公主在这等着小夫人就行。”
陆瑀未有妻,府里更无几房妾,而江之瑢身份或许特殊且低微,因而,连二夫人也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