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栖之:“你这个西方文艺史有多少个课时?”
聂儿:“六十五个,怎么了?”
“没什么。”他摇摇头。
这样说的话他就有六十五个课时的时间可以见到她,修栖之小小的激动。
“下午去剑道馆?”聂儿问。
“是啊,我们接清平一起去吃晚饭。”
刘聂儿把盘子里的蘑菇和胡萝卜都捡了出来放在米饭旁边,和其他菜离得远远的。
“怎么,不吃蘑菇和胡萝卜?”修栖之咽了一口鱼丸说。
“嗯,味道不好。”
“是从小就不喜欢吃吗?”
“我……忘了……”她好像有记忆以来就不吃这些,至于究竟是什么时候不喜欢这些,她自己也不知道,说不定是出生的时候就和这些绝缘,阿婆知道她的口味,这些东西就很少出现在她的碗里。
“这样不好,挑食长不高。”修栖之故意把一颗蘑菇丸子夹给了她,心虚地看着聂儿,怕她把丸子挑出来丢到他脸上。
但是,她不会,她只是拨开了丸子。
“吃一口试试嘛。”修栖之撒娇。
她愣了一会儿,“额……那好吧。”
和罗修在一起的时候,他说让她不要挑食,她就会吃完碗里的东西,她脑子里忽然跳出一个疑惑,为什么她会这么听他的话?
“怎么样?好吃不?”
她嗯了声,“好像还不错。”
一个人走到他们这桌,修栖之抬头看一眼,是个米色格子短裙的女孩,绑着可爱的丸子头。
“你认识她?”修栖之对着聂儿挑了下眉头。
“不认识。”聂儿无声说。
“我,能,坐,这,儿,吗?”
修栖之忍住笑,她是卡带了吗?
“可以,请坐。”聂儿把身边的椅子往她那里推推。
食堂里的桌子前些时候装修时一同改了款式,都是四人一桌的友情桌。
女孩子从坐下就开始不停地吃东西,“我,能,吃,这,个,吗?”
她指着聂儿碗里的胡萝卜问。
聂儿怔住,迟缓地点点头。
她把胡萝卜都夹到了她碗里。
低着头吃饭,两边的腮帮子鼓鼓的宛如一只草丛里的小白兔,聂儿看着她心想。
“这谁啊?”修栖之又向她使眼色。
聂儿摇摇头,刚摇完就瞥了下眼睛,今天上午的课,有个迟到的女孩,好像就是她,进教室的那个瞬间,手里还拿着一包黄瓜味的薯片。
“吃。”她拿出一包糖果。
聂儿被她弄的摸不着头脑,“额……好,谢谢。”
“是谁啊?”修栖之又睁大眼睛瞅着聂儿。
“对,心,脏,和,肾,脏,好。”她抓了一把糖果给聂儿,动作比她说话流畅。
刘聂儿依然懵,“谢谢你。”
女孩端起光洁的盘子离开,里面不剩下任何食物。
须臾,她又走回来,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聂儿,“我,很,喜,欢,你。”
“啊?哦——谢谢。”聂儿红了脸。
“刘聂儿,你现在这么抢手?”修栖之笑着调侃她。
她翻了个白眼,“胡说什么呢!”
“真不认识?”
“今天上午迟到的同学,不过我是第一次见。”
修栖之哦一声,“别管她了,快点吃吧。”
聂儿一低头,盘子里不剩下一口食物,哎?食物呢?
修栖之也是才发现,“哈哈哈哈……那个女孩真是高手,我都没看见她是什么时候夹菜。”
“行了,吃你的吧,我再去打一份。”聂儿说。
他坏心提醒,“别忘了打香菇和胡萝卜。”
聂儿回身冷冷看他一眼,他笑开了花,乖乖封上了自己的嘴巴。
清平爬起来,身后的尾巴在紫光中一闪便恢复了原状,脸上也没有刚才的痛苦。盼遇单膝跪在她面前请罪。
“是小人无能,让小姐受苦了。”
“没关系,这样做真的能行吗?”
“小人和解罪人家主也是旧相识,他素来吃软不吃硬,我们在他手底下吃了亏服了软,再往后就好办了。”
“可是,那个女孩能为我们做些什么呢?”
清平紫色眸子里闪着困惑。
他把清平抱在蒲垫正位上,“她也许不能帮,但是只要她插手,他就会帮。”
盼遇信誓旦旦,双手握住她的小手。
“我们很快就能把公主接回来。”
清平抽回手,冷冷地问:“她回来又能怎么样呢?”
下一刻又笑着期盼,“一切都会变好是吧?”
盼遇见惯了她的喜怒无常,温柔地安抚说,“您再也不会被关起来。”
小女孩仰头,他的一滴眼泪正巧落在她额间,“你是为了她哭泣,还是为了我?”
盼遇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的答案连他自己也得不出。
车上四人。
清平窝在修栖之怀里,小手贪婪地盘在他脖颈之间。
聂儿皱起眉头,她听过有些妖物会接近人类吸取精气,再看修栖之,脸上没有任何憔悴之像,或许是被吸取得不多。
“修栖之。”聂儿说。
“嗯?”
“你见过这样的玉料吗?”聂儿把脖子上的玉鸽子解下。
“看透明度和油脂光泽,上好的料子。”他接过说。
清平狠狠地剜了她一眼,颇为不甘心地放开了修栖之,她眼里的紫色染上了戾气。
聂儿不看她的脸色,继续像没看见任何情况一样对他说:“有没有遇见过一样的图案?”
“雕刻鸽子的实在不多,不过你要是感兴趣,我可以帮你找找。”坠子在他手背上闪光,修栖之眨眨眼,怀疑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给你。”
“你再多看看,回头记得住,过一会儿再给我。”
“嗯。”他盯着手里的玉鸽子目不转睛。
盼遇打了方向盘,从镜子里对清平摇摇头制止。
小女孩哼一声,扒着窗户分心看外面的人。
盼遇低声笑,“还请见谅。”
修栖之以为他在说刚才路不平,车子颠簸的几下,“没事没事。”
聂儿回:“一直都这样吗?”
“路本来就不平,那一段路。”修栖之说。
盼遇:“不多,只有一些时候,年日小。”
“这条路修了很久,路龄不小了。”修栖之答。
聂儿:“那可得尽量管管。”
修栖之侧头朝她咧开嘴笑,“是啊,这路得再修了。”
聂儿扶额,这个大傻子,他说的和他们说的根本不是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