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墨淡淡道:“前辈也该有个前辈的样子,偷吃小辈的东西算怎么回事?”
光点讪讪道:“这不是很多年没吃到像样点的东西了么,看到就没管住嘴,别生气,别生气……”
三人坐在里间,青玉案上摆了一盘精致的点心和一盘新鲜的果子,光点落在果子上,果子一个接着一个的消失,直看的蝉衣嘴角抽抽,忍住没说话。
京墨喝了一口茶,问道:“你是什么人?”
光点停下吃的动作,傲气道:“爷可是天神——窫寙。”
蝉衣狐疑地看着光点:“天神?就你这样的?”
光点不高兴道:“怎么说话呢,你这只小狐狸真是不懂得尊重前辈。”继续吃着水晶盘里的果子,心想:这果子真好吃……
蝉衣撇过头,不想看这只爱偷吃的天神,毕竟,在她心中,天神都应该像水神一样,仙姿缥缈,清冷俊逸,而不是像这个光点一样,这么喜欢吃……
京墨道:“原来是窫寙啊,你不是被后羿射死了么?”
窫寙吃果子的动作一顿,故作不在意道:“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不提也罢。”
京墨促狭道:“可是我很想听呢,对这件事情很有兴趣。”
窫寙道:“哼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京墨摇着凤穿牡丹团扇,不在意道:“那你可别找我帮忙哦!”他随着闻茂进入山海居,闻茂离开了,他却没走,一定是山海居里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他,一定是别有所求。
窫寙道:“你真是狡诈,我说出来了你就会帮我?”
京墨道:“那得看你所求的事情是什么?还有故事讲的精不精彩了!”
窫寙许久不曾回话,像是在想些什么,三人也不打扰他,山海居内的气氛也变得沉默起来。
“这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今天你若是不问起来,我都快忘记了。”许久之后,窫寙的声音才悠悠想起,语带伤感和怀念:“我原是建木的守护者,建木是人界与天界沟通的桥梁,天帝天神通过它往来于人间和天界,我的责任就是看守好这个通道,不让天神和凡人随意出入。
有一个天神叫贰负,他还有一个臣子叫危,他们擅自偷取天帝的东西,想通过建木离开天界,逃到人间,没有天帝的命令我决不会放任何一个人或者神随意出入,他们俩合伙将我杀死,建木没有了守护者,人与神能够随意出入,导致天地秩序大乱,有不少人乘机上天偷取天界宝物,我记得有个叫鲧的家伙,就偷了天帝的息壤,当然这话我是后来听人说的,毕竟当时我已经死了嘛!”
蝉衣听着他风轻云淡地说着往事,不由有些伤感,痛心他的遭遇,更加厌恶贰负和他的臣子危,义愤填膺道:“他们真是太可恶了,盗取东西本就不对,还因此杀人!”
窫寙对此倒是看的很开:“我也是技不如人,所幸天不亡我,又让我复活了。”
京墨道:“可惜您这次的复活,却是失败的。”
窫寙点点头,道:“天帝知道我死后,派了巫彭,巫抵,巫阳,巫履,巫凡,巫相拿着西王母的不死药来救我,可惜西王母的药并没有被研究成功,我吃了不死药后人醒了过来,六位巫师发现我醒了后,以为成功了,就离开了。”
窫寙的语气变得沉重:“在他们离开后,我晃晃悠悠的站起来,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怪物,我长着人的脸,牛的身子,马的蹄子,全身赤红,再也说不了话,叫起来像婴儿啼哭,还喜欢吃人!我已经成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怪物!”
蝉衣不由唏嘘,没想到一代天神成了吃人的怪物,真是造化弄人。
“我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只是突然有一天,天上出现了十个太阳,民不聊生各种怪物都出来毒害百姓有一位叫做后羿的男子神勇无比,帝俊赐给他彤弓素矰,命他去辅助下方的国家,解救生民的种种苦难,后羿不仅射杀了九个太阳,还杀了许多毒害吃人的怪物,这其中就有九婴,凿齿,修蛇,还有我……”
京墨道:“你不是应该在那个时候就死了么?怎么会还活着?”
窫寙也很不解,想了想道:“可能是当年西王母研究不完全的不死药的关系吧,我也不是很清楚。”
蝉衣好奇道:“那你怎么会在那个山洞里?”
窫寙不屑道:“贰负和危杀了我之后带着天帝的宝物离开了,前往人间,可天帝乃是天界之主,怎么会找不到他们,下令把他们抓回来,贰负和危打不过天帝派下来的天神,但他们俩也不想回去,回去也是一个死,危眼看自己跑不掉,就把贰负推出去想拖延时间离开,天神失手杀了贰负,并把危带回去。”
语气带着浓浓的讽刺道:“把危带回天界之后,天帝下令把他拘禁在建木树下,永永远远的赎罪,我当时脱离了怪物身体,却不能自由来去,只能在建木周围活动,正好危被锁在那儿,我倒是想看看他的下场。”
京墨道:“所以你就一直在危的头顶上?”
窫寙语气中带着嫌弃:“又不是我要待在他头顶上,而是我发现在他头顶上我可以吸收他的能量,要不然我能活的比他久么!”说到后来,一副我真聪明的语气。
窫寙在心中暗暗佩服自己的机智,要不然可能早就消散了,哪能看到他变成一把土的一天啊,在大殿上,看到危死了又变成一把土的时候别提多开心了,虽说技不如人,但是他们俩打他一个,输了也没什么丢人的嘛!
蝉衣看的一脸黑线,又好奇道:“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
窫寙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突然被打断,很不高兴道:“你这只小狐狸怎么那么多问题,没看到爷现在是个光点么,怎么杀人,再说了,杀了他谁陪爷说话,我又不能离开建木,一个人无聊死了。”
蝉衣被嫌弃,也没多少感觉,又问道:“那你怎么现在能离开了?”
“不知道,你哪儿那么多问题,烦死了。”窫寙不耐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