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恒远也懒得同叶鑫讲什么话了,看着徐风,一脸歉疚,悠悠道:“徐风,圣道王剑之事上,我们误会你了,我代表张家,向你道歉。”
说着,张恒远向徐风鞠躬。
徐风坦然受之。
然后徐风说道:“我对你们张家,其实也没有什么仇恨,也不惧怕你们的袭击,只是我不愿意让你们张家继续做出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了,因此我才来你们张家澄清误会。”
“你的恩德,我们张家铭记于心。”张恒远道,“但是照你的说法,我们的三长老张自帘也是叶鑫杀死的不成?”
徐风道:“我也不能确定是不是叶鑫杀死的,但我只能确定人不是我杀的,我这个人,一向是能不杀人,就不杀人。我将张自帘打伤之后,便令保安将他丢了出去——请问,张自帘长老是这么回到张家的?是回到张家后死了,还是做为一具尸体被人送回张家的?”
“张自帘长老回到家族之后,已经死了,被人活活掐死的。”张恒远道,“他的尸体,是……是被叶鑫送回来的。”
徐风道:“因此,叶鑫便有很大的作案嫌疑了。”
张恒远死死盯着叶鑫,狠狠道:“叶鑫!张自帘长老是不是你杀的?!”
叶鑫一言不发。
“张家家主,既然叶鑫不愿意开口说话。”徐风道,“我们就让死人开口说话好了。”
张恒远奇道:“让死人开口说话?”
徐风一字一句道:“我的意思是开馆验尸!”
“开馆验尸?”张恒远吃惊道。
“开馆验尸?”
“开馆验尸!”
“不行,三长老刚刚下葬,岂能掘他的坟,开馆验尸呢?”
“是啊,这是亵渎三长老死后的在天之灵!”
“不能开馆验尸,这是对死者不敬!”
一定要开馆验尸,不仅张恒远吃惊无比,就连张家上上下下,也是一片反对之声。
张恒远对徐风苦笑道:“徐风,你也看到了,我们张家是一个非常传统的家族,这开馆验尸之事,是大部分族人所无法接受的。”
徐风淡淡道:“现在这个时代,科学技术已经非常发达,而且比起让张自帘长老死的稀里糊涂,还是让张自帘长老自己的尸体开口说话,说出凶手是谁,才能更好的慰藉张自帘长老的在天之灵。我这次请来的,可是江海市最厉害的法医,名叫秦明。他依靠法医学知识,曾经破获过无数疑案悬案,我相信以他的素养,并不是亵渎尸体,而是尊重尸体。”
徐风说的有理有据,但张恒远还在迟疑,开馆验尸,这是几百年来张家从未有过之事。
这时候,张乾元突然开口道:“我支持开馆验尸!”
张恒远道:“乾元爷爷你……”
张乾元道:“传统总是要变一变的嘛,人死如灯灭,我们张家尊重肉身,是因为昔日修道,性命双修,想练就不朽的肉身。不过现在我们张家,已经不再是一个单纯的道士家族,张自帘长老也并非道士,却不必再严守道士家族的规矩!”张乾元说着,目光锐利,扫向叶鑫,“更何况,让张自帘长老死亡的真相大白于天下,让真正的凶手无所遁形,也是我们张家所有人的心愿!”
张乾元在张家辈分最高,武功最高,威望最高,当代家主张恒远也得喊他“爷爷”。有张乾元发话,基本就相当于一锤定音,没有人再敢持反对意见。
而叶鑫呢,虽然破罐破摔,死猪不怕开水烫,但是被张乾元如此锐利的目光一扫,还是吓都直打哆嗦。
“秦明先生,该你出手了。”徐风对着身后车队道。
一辆越野车上,走下一位短发的英俊男士,身着一身白大褂,手里提着一个金属工具箱,身后还跟着两名年轻助手。此人乍看上去像个外科医生,很难想到他竟然就是江海市最厉害的法医,常和死人打交道秦明。
“徐风!”秦明对徐风笑道,“你刚才的精湛武功,可真令我大开眼界,我有一个朋友在京华研究生命科学,对你们这种超自然的奇人异士最感兴趣了。我真想把你推荐给她,研究研究。”
“我可不算什么超自然人士。”徐风哈哈大笑道,“你的朋友还是多去研究研究特异功能大师吧!”
徐风与秦明谈笑风生,十分融洽,实在是精英之间自有一种惺惺相惜之意。这两人一个是法医界的翘楚,屡破大案的奇人,一个是军队中的骄子,百战百胜的兵王。虽然从事的行业不同,但一股气势却如出一辙,一颦一笑间,均是洋溢着青春的自信,飞扬着神采。
片刻之后,张家坟山。
一个临时的简易棚子已经搭建好了。
“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来显灵……”
“临兵斗者皆排列阵前行……”
张乾元身穿着道袍,摆好了法坛,手持一把赤红色的桃木剑,挑动着黄纸符文,开始做法事。张家受道家文化印象之大,超乎了徐风的想象,毕竟人家就是道家圣人张道陵的后裔,正一教的旁支。因此张乾元虽然利用自己的个人威望压制住张家众人对于开馆验尸的反对意见,但张乾元还是决定自己先做一场法事,以宽张家众人之心。
宗教的仪式虽然并无卵用,却往往可以令人收获心灵的宁静,果然张乾元一套法事做下来,张家众人的情绪都平静了许多。
“起!”
张乾元法事做完,吩咐工人动土。
铁锹开始掘坟,这坟是新坟,土还没有完全夯实,还很新鲜,这挖起来也就不费劲。不久之后,棺材就被挖出吊了起来,红色的金丝楠木棺材显得厚实无比。棺材已经被钉死了,现在工人正拿着铁棍用力撬。
“现在杀死张自帘的嫌疑人,有两个,就是徐风先生和叶鑫先生。”秦明一脸严肃道,“已知张自帘先生的致命伤是脖子,是被人勒死的,因此我要采集两位嫌疑人手掌的一些数据!”
“来吧!”徐风道,“是该证明我的清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