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佩佩本来布满黑色裂痕的脸在听见这一番话之后变得更加恐怖了。
那些腐烂的地方出现大大小小的白虫子，不少地方已经脱落露出白色的骨头。
她的力量已经流逝的太多了。
她已经是全靠着意志力生存下来的。
就为了见到这个她伤害过的人，问问他一句话。
可是这个人变得太多了，居然还说……他们是敌人。
还解释他之所以出现在这个地方，只是因为想看看她变得有多么的狼狈。
朱佩佩感觉到自己积攒的力量加速流失。
脸上的伤口范围又开始扩散了。
她大概还撑不到午夜。
如果说之前面对这个男人的冷漠只是有些胸闷的话，那么这一次她是真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心痛了。
等到眼前看是慢慢变得模糊的时候，朱佩佩知道她的时间不多了。
脑子里面深藏的记忆一件一件的冒出来了。
她是个坏女孩。
喜欢上了校园里面那个人见人爱的白月光。
她一开始只是嫉妒，所以拼劲办法去追他，追到手之后又想尽办法笼络住他的心。
而用第三方视角看见坏女孩的脸的时候，她突然开始迷惑了。
那个时候的王冬雪就是个土妞，还是满口粗话的土妞，是个过街老鼠一般的存在，她自己都快看不下去的，乔升旭为什么还要答应她的表白?
或许是有了执念，本来应该直接飘散的魂魄又开始凝聚，盯着江政，想要从他脸上看到别的表情。
江政看着她的眼睛，恍惚之间他好像看见了记忆深处那双不愿意忘记的眼睛，那双别扭又有些可爱的眼睛。
朱佩佩费力的开口问，“当初，为什么答应我的表白?”
她的名字在学校是人尽皆知的，连教导主任都头疼的存在。
一个不折不扣混社会的坏学生，痴心妄想的想要成为校草的女朋友。
这个人那么聪明，不可能看不出来她的目的。
可是他还是答应了。
为什么?
她的身上还有他可以图谋的什么吗?
没有吧!
江政静静的看着她的眼睛，想要找到记忆里面的那双。
两个人对视着。
江政淡淡的说道，“那时候很喜欢不达目的不放弃掘强的可爱的你。”
是真的喜欢。
那个姑娘名声不好，成绩不好，性格也不怎么好。
追了自己好几个月，还被那些女孩子明里暗里的排挤。
她真的坚持下去了，还记住了他的喜好。
表白的那天她就是用一双掘强的快哭了的眼睛盯着他。
鬼使神差的就答应了。
很多人问他为什么，他也说不上是为什么。
刚开始和那个女孩子在一起的时候是真的很开心，她带着他去干了很多他从来都没尝试过的事情，带着他结识她的朋友。
因为熟悉了她的身世，所以他一直对她迁就。
迁就到最后。
什么都没了。
听到那句话，朱佩佩眼睛里面的光芒似乎是又亮了一点。
江政回过神，看着即将魂飞魄散的朱佩佩，“那是曾经，你已经把我喜欢的那个女孩子和一直喜欢她的男孩子杀死了，现在的这个……并不喜欢王冬雪，也不喜欢朱佩佩。”
他喜欢的，只有自己。
朱佩佩晃了晃，大约是真的受不了打击了。
江政继续说，“既然解开了你的疑惑，你也能安心的去了吧?害死这么多人，终究只让你魂飞魄散，有点便宜你了。”
所以还是直接走了吧，免得去十八层地狱受苦啊!
朱佩佩笑了笑，这个人依旧是嘴硬心软啊，以为她看不见他冒着红血丝的眼睛吗?
逢场作戏，谁不会呢?
“你以为我怕吗?我什么都不怕!不就是魂飞魄散吗?那就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