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岁,不再是一个恣意的年龄。她玩不起。
“占老师——”
卫季北温润的声音传过来时,占色的脑子还在琢磨。
偏过头去,看看半开车窗里男人微笑的脸,她捋了捋垂下的头发别到耳后,友好的招呼,“卫先生,你好,你没去看卫错?”
“正准备去。载你一程?”
“好啊!”
收起了湿透的雨伞,占色没有矫情,钻入了汽车。
卫季北不是一个聒噪多话的男人,对于她与权少皇之间的事儿,他一句都没有问。不轻不慢地说来说去,全是一些有着生活小哲理的话题,特别能慰藉她这会儿烦乱的心情。
奈何,烦乱散去,好奇心又上来了。
“卫先生,冒昧问一下哦,你了解权少皇那个人吗?”
微愣一下,卫季北轻声笑了,“我想,没有人能了解他。”
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占色觉得这话太正确了。
那个阴狠的王八羔子,谁又能了解?!
心里这么想,可那个带着儿童卡通壁纸的房间却像在她的脑子里生了根,弄得她像一个强迫症患者,不弄明白这事儿,浑身都不自在。于是,她又问,“那啥,他是不是有小孩儿啊?”
“呵,没有。这么多年,没见过他有女人。”卫季北淡淡回答,犹豫了一下,又失笑看她,“当然,你不同。”
“我?卫先生你别逗了。我就是去工作的,没想到丫脾气那么差。”
睨着他似笑非笑的表情,明明没有撒谎,可她却莫名其妙的脸发烧。
卫季北像是没有看见,笑着又说,“占老师,有的人会特别热爱工作。因此不管工作的成绩如何,总会不自觉地投入太多的感情。事实上他们自己不知道,那份工作或者并不适合自己。”
这一回,占色心肝儿痛了。
果然,成熟男人的智慧不可小觑。不过,卫季北喻意深远的劝解,像极了一个兄长或父辈的老好人。虽然这些话跟艾所长‘他不适合你’那句异曲同工,却很容易就入了她的耳朵。
“那啥,卫先生,你说得很对。”
好像猜测出了她想了解权少皇的心思,卫季北呵呵一笑,声音更轻了,“我认识他的时间不短,可了解他却不多。唯一比别人多知道点儿,就是他除了掌握着庞大的财富与权势外,还自幼父母双亡,两个哥哥……”
关于权四爷的身世介绍还没说完,占色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她抱歉地笑了笑,从包里掏出了电话。
“喂——”
电话那头,是杜晓仁让人惊悸的颤声儿,“占色,出事儿了,出大事儿了。”
啥事儿这么慌张?占色皱眉,“怎么了?晓仁,好好说呀。”
“那个,卫错……她,她不见了,莫名其妙就没了。艾所长报了警,她让你赶紧回来,协助警方调查……”
卫错不见了?
心里‘咯噔’一下,占色放下手机时,看着卫季北关切的眼睛,好几秒才出了声儿。
“卫错失踪了!”
下雨天,光线不太好。
整个管区里,气氛都阴晦幽暗。从外面停着的警车和里面的警察数量来看,那紧张的程度完全不像来调查一个孩子的失踪,更像在办一个什么命案。
一入管区,占色就接收到一束不太友好的目光。
那是一个高挑个子,剪了一头精神短发的漂亮女警督,样子冷傲,一看就是不太容易接上地气的主儿。见到她和卫季北一起走进来,她本来就清冷的眼睛,又暗下去了几分。
这个女人占色不认识,不过,却能敏感地察觉到她的敌意。
莫名其妙!
“占老师。”艾慕然见到她,笑着沉默了一秒,“快去会议室做笔录吧。”
出了这事儿,所里的会议室就成了临时的询问区,分别有不同的警察在对教职工们做询问笔录。不过,占色估计自个儿长相比较特殊,因为她的面前,除了一名保卫科长和刚才那个美女警督之外,还额外又浪费了两名帅哥警力。
“占老师,今天凌晨5点到7点之间,请问你去哪儿了?”
5点到7点?
眯了眯眼睛,占色突然觉得天花板上的吊灯有点儿刺人了。
“5点起床,洗漱,然后去了办公楼。”
“有人能证明吗?”
唇角扯了扯,占色摇头,“没有。”
“为什么那么早起床,你有这个习惯?”
“……没有。今天睡不着。”
“为什么睡不着?”
“失眠症早期症状。”有感于对方审犯人一样的态度,占色的语气也有些僵硬。
看了那个冷着眉头的女警督一眼,男警官又接着问,“你在离开宿舍去办公楼这个期间,见过卫错吗?”
“没有。”
“你再仔细想想,五点到七点之间,见过卫错吗?”
占色想了想,双手交叉放在桌上,“警察同志,我的记忆力很好。”
男警官手里的笔停下了,而刚才一直不动声色的女警督突然暴怒地站了起来,一拍桌子,声音加重了几分。
“你在撒谎!”
迎着她锐利得过于逼人的目光,占色察觉到了她的审视。尽管对她的态度有些接受不良,但她还必须神色自若地直视回去,免得人以为她心虚,“我没必要撒谎。更没有撒谎的动机——”
讽刺地冷哼了一下,女警督‘啪’地一声,就将手里的一张照片甩到她面前。
“自己看。”
只瞥了一眼,占色差点儿停止了心跳。
照片上,除了失踪的卫错,还有一个打着雨伞的女人。从拍摄的角度来看,她距离卫错很近,嘴唇张开着正在说话。而卫错则满脸带笑,调皮地冲她吐着舌头。虽然照片光线不太好,占色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自己。
呀!
难道凌晨时听到的响动,就是她?
略略迟疑了一下,她昂着头,认真地解释,“我不知道照片儿打哪儿来的。当时下着雨,我听到有响声,随口问了一句谁在那儿。没有人回答,然后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