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战从18号楼下来,一直僵硬的身体,放松了下来。
勾了一下唇角,他满脸柔光,“那就好!”
占色笑着挽住他的手臂,不着痕迹地叹息着指桑骂槐,“我常听人说,上梁不正下梁歪,有其父必有其子。嘿,我就奇怪了,你怎么就没长歪了啊?”
严战唇角抽搐了一下,“你这嘴,就是刻薄。”
“呵呵!”
冲他一笑,占色并不继续编排权世衡了。
不管他多坏,到底是严战的老爸。在儿子面前说老爸的不是,怎么都算不尊重儿子。这么想着,她抬头望了望天上的月亮,话锋一转,就岔开了题。
“瞧这月亮,快要圆了。中秋快到了吧?”
“是啊!”严战笑着,凝视他,“今年中秋,准备怎么过?”
看着他满含期待的目光,占色不期然就想到了他也是一个从小孤单的孩子。心里的怜悯刹那浮了上来,她冲他笑着眨了一下眼睛。
“那得看我是你的人质,还是你的妹子了?”
严战扬起唇,轻笑,“你呀,就你这样儿,有人质的气质么?”
“哈哈!”
作为严战的首秘出席晚宴,占色分得了一个独立的卧室,就在严战的隔壁房间。回到了2号楼,她没有什么心情再与严战寒暄了,直接就打着哈哈回了屋。
门儿一关,她顿时没有了力气。
靠在门板儿上,默默呆了足足有一分钟,她才抬步走进了屋里。
环顾了一下房间的情况,她别的不管,首先就将门和窗户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关得妥妥地觉得安全了,才去了浴室里洗澡。
折腾了一个晚上,她有些累了。
热水最是解乏,哗哗的水声里,水丝软绵绵地落在身上,很是舒服。
占色闭上了眼睛,一只手轻抚着小腹,与肚子里的小家伙儿亲密地进行着亲子交流着,迫使自个儿不去想今天晚上18号楼里,会发生的事情。
怀着孩子,她没有洗太久。
不到半个小时,就包着头发走了出来。房间里,她开着一盏壁灯,粗略地烘干了头发,在壁灯折射出来的柔和光线下,她一个人的影子拉得有些长。
拉过抱枕来,靠在床头上,她看着电视,想把思想放空。
可看着看着,脑子又绕回了那件事上。一点一点,断片儿一般在脑子里来来去去,搞得她很是烦躁,眉头拧成了一团儿。
索性丢开遥控器,她倒在床上窝在被子里,望着吊顶上弧度圆润的天花板儿出了好一会儿神,最后,她关掉了最后一盏壁灯,闭上眼睛养瞌睡。
“熬夜,不利于宝宝的发育……”
嘴里默默地念叨了一遍又一遍,她催生着自己的瞌睡细胞,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慢慢地进入了半睡眠状态。隐隐约约中,她突然听见窗户外面‘吱’的一声儿,有了轻微的响动。
心里惊了一下,她睁开了眼睛。
没有出声喊人,也没有去开灯,她一动不动地躺着,望着那扇窗户。
窗户被她锁好了,不那么容易打开了。不过来人很专业,不到一分钟的时候,就再次响起了窗户被打开的清脆“吱呀”声儿。
接着,“啪!”
一道极轻微的声响后,就像古时候飞檐走壁的大侠们入室行窃一般,一个黑影儿从拉开的窗户口跳了进来,借着窗户外朦胧的天光,一步一步地往她的床边儿上摸了过来。
屋子里很寂静,他的脚步声儿很轻。
可每一步,都像踏在占色的心窝子上。
咚……咚……
谁的心脏在跳?
黑影儿很快走到了床边儿上,他微微地低下头来,正准备伸手去拍床上的女人,却猛地对上了一双染着窗外月盈的晶亮眼睛。
他愣住:“你……”
占色面无表情,看着他披了月光的冷峻脸孔,一字一句没有感情地说。
“还来干什么?”
她脸上平静得不带半点吃惊的表情,让男人的眉头敛了起来,“你知道我会来?”
占色没有起身,或者说她一直保持着那个动作,没有半丝改变。
“猜到了!”
在她清浅的语气下,脊背僵硬了好几秒,男人才总算是回过神儿来了。弯腰看了一眼躺在被子里乖顺得像只小猫的小女人,他的语气顿时轻松了不少。
“宝贝儿,你还真行,这都让你看出来了。”
冷冷哼了一下,占色眉头蹙着,简单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你要说的话,不必再说了,你走吧!”
男人冷硬的唇角一拉,没有回答,也没有离开。只是静静地站在床边儿上看着她。
“占小幺……”
“滚!”
不想生气,可占色还是吼了出来。
奶奶的,她把窗都关严了,他怎么还是钻进来了?
一个字吼出去,她心里舒坦了许多,可空气里的气氛却不对劲儿了。
气流汹涌,热度增加,呼吸好像在一点点凝滞。
默默转了转脸,占色看向他背对着月光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头皮不由得麻了麻,心中陡然生出不好的警觉来。下一秒,她正准备把身体往床的另一边儿挪开,男人高大的身形儿就像只野豹子般猛地朝她压了过来。
半压着她,他长臂伸出来,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
“几天不见,给老子长胆儿了是吧?”
他的声音,咬牙切齿,压得极低。
腰间被人勒住,手腕被人擒住,占色下意识地张开嘴巴就要咬他,不料却被他堪堪躲过,还把她的下巴给钳住了。嘴里‘嘶’了一声儿,占色彻底被他惹恼了,她像一只撒了疯儿的母豹子,冲着他拳手腿踢拼着命的还击,嘴里恶狠狠地大骂着。
“你个王八蛋!放开我,王八蛋!”
男人低笑一声,怕伤到她的身子,飞快地按住她的双手压向了头顶,大半个身子压在了她身上,固定住了她拼命扭动的小身板儿。
“乖,别闹了,小心咱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