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宜宁简直快被管大虎厚颜无耻给惊呆了,为了套近乎,他竟然谎称自己是乔尚飞?乔尚飞可是大燕的进士,当科的二甲第六名,学识过人,一身书卷气,他也真好意思给自己脸上贴金!
“原来是乔堂主!先前是我无礼了。”秦宜宁连忙笑着赔罪。
管大虎摆摆手,“往后都是自家的兄弟姐妹了,又何须如此多礼?秋老板也是女中豪杰,乔某人着实佩服的很。”
“乔堂主过奖了,小女子不过是继承家祖遗志,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罢了。”
两人如此,就相互吹捧了一番,都是一副交心之后的感慨模样。
刘板等人见对方被他们大哥哄骗的团团转,心里不由得敬佩不已。
到最后,秦宜宁亲近的问道:“乔堂主,你说的宝藏在何处?咱们要怎么运送?”
管大虎打起精神,神秘兮兮的道:“实不相瞒,那批宝藏,就在修建皇陵的石料厂中,当时运送宝藏时,他们怕漏了馅儿,将石头掏成了空心儿的。其中具体细节我也不大清楚,但现在堆放在石料厂中的石头的确有一部分是中空的,里头填的都是金银珠宝!”
秦宜宁蹭的就站起来了,两眼放光的道:“这岂不是要发大财了!”
“什么?”
“啊?哦,我是说,这样老百姓们岂不是要有好日子过了?”
“对,正是如此。”管大虎点头微笑,并未忽略其对方贪婪的眼神。
秦宜宁摩拳擦掌,满地乱转。
“这事儿……这件事不好办啊,那是今上修皇陵用的石料,只有往里进,没有往外出的道理。况且石料那么多,你哪里能确定中控的石头究竟都放在哪里了?咱们若是想办法去了,一时半刻又找不到,或者搬出来的东西又不对可怎么办?”
“这个我能确定。你放心,只要有人手,不说每一块,但是大致位置我是知道的。”管大虎很是笃定。
秦宜宁狐疑的皱眉,“当真?乔堂主,你若是不能确定,我接下来的计策就不好实行,到时候咱们俩可要竹篮子打水的。”
管大虎一听这话,为表真实度,也为了尽快拿到宝藏,连忙道,“告诉你也无妨,那些东西就在石料厂西北方向靠近中间的位置。那个时间进来的都堆放在那。”
终于问出来了!
秦宜宁心跳加快,面上却丝毫不露,若有所思的道:“既然知道位置,咱们就有法子把东西弄出来。”
看了看阴暗凌乱的房间,秦宜宁有了主意:“乔堂主,几位弟兄,若是不嫌弃,我们四通号在城中也有不少的房产,仆婢都是现成的,这些日子咱们齐心合力的想法子,乔堂主几位也不好如此艰苦的过日子,不如都去我那里,也好给我个招待您的机会,可好?”
这不是连饭辙都有了?
刘板心下大喜,满含期待的看向管大虎。
管大虎心中也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他们前些日太过得意忘形,赚得的银子都大手大脚的吃喝嫖赌花用尽了,黑风寨一出事,他们一切指望都没了。
好在上天帮忙,这困难还没两天,就已迎刃而解了。
管大虎故作犹豫的道:“这不大好吧……”
“嗳,有什么不好?”秦宜宁热情的笑着,“我既已是青天盟的人,那咱们便是自家的兄弟姐妹,况且朋友有通财之义,咱们为的也是同一个目标,若是乔堂主不肯答应,那可就是不给小妹面子了。”
管大虎闻言略微想了想,才叹息道:“好吧,既如此,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秦宜宁欢喜的点头,回头吩咐道:“紫苑,你去告诉印大掌柜,将咱们南街上的宅院整理出来,多安排仆婢,我要邀请三位弟兄小住些日子。”
紫苑点头:“嗳。”快步退了出去,撑着伞站在廊下想了想,就径直出门去了。
且不说汤秀在暗中如何接应紫苑,避开人去安排宅院。
秦宜宁却是带着含笑在此处又与管大虎等人说笑了一会儿。一直等到紫苑回来,一行人就乘车冒雨去了南街上。
这宅院的确是四通号所有,先前秦宜宁也是从印大掌柜口中得知,印大掌柜当时知道秦宜宁与逄枭需要寻个宅院入住,特地安排了一番,不过秦宜宁这里早已做了准备,便婉拒了。
如今用来安排监视青天盟这六个人,是最好不过的。
秦宜宁亲自将人送去,又嘱咐了丫鬟婆子要好生尽心,这才离开了大宅。
待秦宜宁离开,管大虎、刘板等几个聚在花厅里,将丫鬟婆子都遣了出去。
刘板就站在博古架旁摸了摸汝窑的每瓶,又撅着屁股去看放在下面一层的珊瑚树。
“啧啧,这四通号的家底儿可真是深厚,也亏得那娘们会处事,要不兄弟几个还真想劫他一笔。”
管大虎沉声道:“眼光要放的长远一些,现在动了她,咱们的大事还办不办了?”
刘板嘿嘿笑着,“我这也就是这么一说,大哥放心,我这会儿可不会动手。”
管大虎对目前的状况十分满意,笑着道:“那娘们有几分能耐,说不定还有一些人脉,咱们就先让她去忙活,咱们暂且等等消息。”
“知道了。不过就怕一把刀把咱们哥们给供出来。”
“怕什么。咱们现在可是有四通号撑腰,姓秋的还想通过咱们去寻宝藏呢,难道会眼睁睁看着咱们被抓去?”
“说的也是!”
兄弟几个都心情愉快起来。
不多时下人们便酒菜端了上来。
管大虎几人对视了一眼,围着八仙桌坐下来,看着桌上八冷八热的丰盛菜式,越发的满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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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宜宁这时候已洗去了易容,换上了一身家常衣裳坐在桌边与谢岳商议宝藏之事。
“果真知道了大致位置,咱们要行动也好办一些了。至少有了方向。”谢岳感慨道,“而且王妃留下他们几个住下,也方便咱们监视,免得他们咱们不知道的地方再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谢岳对秦宜宁的能力早已心服口服,相处的时间越久,就越是感慨。也亏得王爷有这样的好运,能得此女为妻。有了她,可比身边有一员大将还要得力。
“我打算这些日勤去走动,也好表现的殷勤一些。不能让他们认为咱们已有了底。”
“王妃说的是。另外王妃也要留神,他们统共有多少人,咱们可是不知情的。”
秦宜宁点头,“这也正是我担心的,我只怕他们藏了心眼儿,在外头还留了人接应,是以这些天走动起来也要多留神,注意是否有尾巴跟着。”
“其实大致知道了宝藏的位置,也不比从前的情况明朗多少。石料厂的东西是许进不许出,想要搬运出来,难于登天。加之王爷与忠义伯很快就要来赴任,上任之前,看管石料的人必定会加紧防卫,好将这烫手山芋好好的交给上官。”谢岳感慨着,“所以眼下,是石料厂防卫最为严密的时候了。”
“是啊。”秦宜宁也十分的为难,“这次圣上将忠义伯封为辉川知县也是始料未及之事。若是别人,咱们还有办法在王爷的庇护之下动动手脚,可忠义伯却不是个愚笨之人。他必定是死盯着咱们要等着抓咱们错处的。想从他的眼皮子底下将东西运出去,难于登天。”
两人这么一说,都无言的叹息起来。
一时间面面相觑,谁也没有想到妥当的办法。
这种明知道宝藏在何处,可偏偏就是下不了手的感觉,着实是比不知宝藏下落的时候还要令人头痛。
接下来的几天,秦宜宁一得闲便易容一番,去四通号坐镇。
她知道管大虎是个胆大心细之人,保不齐什么时候就会溜达去四通号看看虚实,若是她不在,难保不会引起怀疑。
“也亏得王妃谨慎,今儿他还真的来了。”寄云和冰糖从厢房出来,伸长脖子去看门口,确定管大虎等人已经走了,这才嘘了一口气。
冰糖撅着嘴,“他一来,我们就要藏起来,生怕被他给认出来,倒像是我们做了坏事似的,害的我们也不能跟在您身边服侍。”
秦宜宁咯咯地笑点了一下冰糖的额头,“你这丫头,偏劳你紫苑妹妹和含笑妹妹,你这是心疼了?”
“她呀,分明是在吃醋呢。”寄云打趣。
一旁的紫苑和含笑也跟秦宜宁混的熟了,这会儿也都跟着笑起来。
正在堂屋内一片欢声笑语时,印大掌柜从前头快步赶了过来。
“王妃,您府里头好像是出了点事。”
“什么?”秦宜宁笑容一窒,“怎么了?”
“才刚咱们店里的伙计路过您宅子,看到有不少人围在宅子的门前,好像是发生了争执,他知道您的身份不好声张,就赶紧跑回来报讯了。”
“是一群什么样的人?”
“说是一个牛高马大的,都像是有功夫在身上。”印大掌柜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要不要报告官府?”
秦宜宁摇头,“不必。我回去看看。”
秦宜宁站起身,带着婢女们往外走,汤秀和十来个乔庄成寻常随从的精虎卫早已经将马车预备妥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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