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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最主要的目的是把伊地知支开啦,他在不方便。
  汽车在无人的公路上疾驰,引擎凶狠的咆哮撕破寂静的空气。即便是在通过转弯时,坐在驾驶座上的五条悟也丝毫没有减速的打算。一脚油门到底的同时单手打方向盘,另一只手伸进兜里摸手机。仗着没有监控和行人,危险驾驶的司机还有闲心看手机里的通讯录。
  一键摁到最后一页,男人分出点心神注意路况,长按选中备注是“怪刘海”的联系人,一个字一个字地删除原先的备注,又一个字一个字地改成“拐带挚友未婚妻的怪刘海”。
  无论如何,未经朋友允许就擅自喜欢上朋友的暗恋对象这种事,绝对不能原谅——这是涉及到原则的重大问题!
  他越想越气,开车的风格也带出几分。经济适用型的小汽车被硬生生开出赛车的紧张刺激感,橡胶轮胎剧烈摩擦路面,压着线漂移过路口,刺耳的声响盖过闷在喉咙里的嘟哝。
  “明明是我先来的。”
  男人垮着眉眼,嘴唇不高兴地抿紧,神情有些黯然,但更多的是不服气。五条悟气哼哼地鼓着一边脸颊,像谁先动心和暗恋,都是他先来的。
  大脑因情绪上的刺激,思绪变得更为活跃。他琢磨着现在应该会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情况比较理想,假如杰还不知道交流生计划已经重新启动,那他完全可以打一个时间差,趁杰还没将花转移的这段时间里直接上门堵人。
  后一种情况更加实际,就是夏油杰已然通过自己的途径,事先知道了交流生计划大概率会重启的风声。那么代入思考一下,接下来杰最有可能做的是什么?
  顶住上层压力,不赌任何可能,直接把人藏到更安全也更隐蔽的地方。五条悟恨恨咬牙,指望一只饿疯的狐狸把吃到嘴里的肉吐出来?
  想都别想。
  再说,阴险狡猾的狐狸可最会玩文字游戏了。理由他都想好了,复学的学生因“身体虚弱”不得不办理“长期病假”,不得不申请“半休半学”,不得不在老师的指导下“在家就读”。
  到时候人在手上,还不是他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五条的思维从未如此迅捷地转到成人频道,卧室,客厅,厨房……感觉都挺不错。被抱着亲着一下下地插入,从头到脚仔细地品尝个遍。笨蛋只会扭着腰说不要,完全不知道这样只会让人更想狠狠地欺负,操到屁股湿得一塌糊涂为止。
  他歪脑筋动得飞快,放在方向盘上的那只手一动不动。轿车气势汹汹地朝转角处的围栏直冲过去。要是胆小的辅助监督也在车上,估摸这会早抱紧安全带大声尖叫了。
  撞上铁皮护栏、冲下山崖的前一秒,魂游天外的司机才咬了口舌尖,回神,打方向盘。
  轿车猛地调转车头,像条灰扑扑的鲶鱼灵活地蹭过围栏,重新回到正确的路线上,漆都没蹭掉一块。
  五条悟心想这事杰得负全责。
  出于直觉,他相信现在的杰还不知道。上层的烂橘子可能明着不敢唱反调,但暗地可没少下绊子。而歌姬和乐岩寺,无论是否自愿,注定不可能和他站在相同的立场。
  至少明面上不行。
  汽车驶出荒僻的林区,开上主干道,路面变得宽阔,开始出现其他车辆的身影。小道上可劲撒野的轿车乖巧地降速,低调地汇入其中。
  五条悟再次提醒自己,如今机会千载难逢,最具威胁力的禅院甚尔已被剔除出局,横向比较,他是胜出概率最大的,但不是百分之百。
  要想绝对获胜,必须要从别人那里,把剩下的几率全部夺过来才行。
  所以——赌不赌?
  就赌夏油杰不知道策划案通过的消息,赌他还来不及转移。
  “嗯,打个电话问问。”他喃喃自语。
  想到就去做,稳稳当当拿着手机的手马上拨打备注“拐带挚友未婚妻的怪刘海”的号码。
  自从几次违背直觉行事,无一例外均获得惨痛的教训后,猫猫就是果断的行动派了。一旦明确目标,立刻开展计划并付诸行动,至于遇到突发状况的话……那就随机应变咯。
  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夏油杰没理,专注望向插入发间的木梳,轻柔地向下滑动,梳顺了掌心微微拢住的长发,直到羽毛般的末梢。
  “头发”的读音很像“神”,因此也有“头发里有灵力”、“头发是人的分身”等说法。拥有一头美丽的长发某种程度上既可以说是强大的灵力的象征,也可以是身份高贵的暗示。
  花的头发又密又多,每一根都光润动人,柔柔软软地铺在手心里。他捏起一缕,悄悄低头用嘴唇碰了下。花好像没有察觉,仍然安静地坐着,手乖乖放在膝盖上,宽松的奶油色睡裙盖住脚背。
  小指将耳边散开的碎发悉数勾拢,指腹无意蹭到的耳廓生着一层细腻的绒毛。敏感的耳朵被碰到了,手底下的小脑袋才动了动。
  其他手指麻利地固定住头,夏油杰咬住梳子,用拇指把碎发抿进梳顺的头发,摘下腕上的发圈,在花的脑后松松地束了个马尾。
  家里的话就随意点好了,况且这样也很好看。
  玉藻前被迫呆在沙发上,气哼哼地一动不动。只要它稍微动弹,脖子上挂的铃铛就会响个不停。清脆的“叮铃”声对敏锐的听觉来说是种折磨,不知道夏油是怎么发现这点的。
  真可爱啊,夏油杰在心里感叹,比以前的菜菜子和美美子还要可爱。
  刚被花带回来养了一段时间,紧接着又到他手里的两只小动物,有很长一段时间梳头都没办法老实呆在椅子上。
  打电话来的家伙没有放弃,手机固执地振动个不停,庵歌姬真是毅力顽强……
  确定把花打理好后,他才漫不经心地拿下梳子,手伸进口袋,想着待会怎么应付她的质问。
  然而电话那头响起的却是一个男人的声线,他兴冲冲地大声问:“喂!杰,你现在在家吗?”
  嗯?是悟?他怎么知道我在家里?难道是庵歌姬告诉他的?听起来不像生气的样子,是歌姬没说还是悟装的?心念急转之下,夏油悄悄盖住花的嘴,选择了最稳妥的一种说法:“……嗯,我正巧在家里呢,怎么了。”
  “啊……”五条悟的语调听起来是相当遗憾,杰居然在家,那去他家蹲点的计划是行不通了,这个点他不该在学校么?看来真不清楚策划案的事了,等等,在家干嘛?玩花吗?
  他一气又硬了,怪腔怪调地刺夏油杰:“哟哟哟,一向爱岗敬业的夏油杰老师今天怎么翘班了?全勤奖不要了吗?”
  “嗯哼,无可奉告呢,悟。”杰稳稳地站在花的身后,掌心碰触到柔嫩的脸颊和双唇,内心十分安定,“偶尔缺勤一次是不会影响奖金的,呵呵,差点忘了,五条老师还没有教师资格证呢,恐怕对某些条例不是很清楚吧。”
  挚友就这点不好,基本没什么东西是对方不知道的,开银趴时还要比技术和大小。
  夏油杰不禁开小差回忆上次三人行的时候,是自己还是悟弄得花更舒服点。
  “我马上到你家门口。”
  “真的吗,开庭时记得带上你的律师,我会告你私闯民宅。”
  “呜呜,夏油老师,这种事不要啊。”五条悟假惺惺地哭两声,成功恶心到了夏油杰。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现在他可以确定一点,杰真的不知道,这可太好了!
  悟无比确信,等这通电话结束后,夏油杰短时间内绝对不会离开家。至于稳住他的这段时间,就能准备干别的事了。
  猫猫对自己的优势了如指掌:眼镜肯定要换新的,衣服和裤子也是,买完再去美容院做全套护理,回头看看伊地知布置得怎么样了。
  务必要在下次见到花时表现出最好的一面!
  夏油杰抱起沙发上的玉藻前,放到花的腿上。然后保持半蹲的姿势看着她的双眼,不放心地叮嘱:“谁来都不要开门,也不要说话,嗯?”
  他料想悟短时间内肯定不会上门,得赶紧把留在学校的小老虎和小熊猫带回来才行。
  花摸摸狐狸背上的毛,玉藻前舒服地小声呼噜,转眼摊成一块任人玩弄的狐饼。
  夏油杰朝它伸出手,“给我。”
  玉藻前亮出一口白牙,夏油瞥了眼,两幅面孔换得还挺快,倒用不着担心它在争宠中吃亏了。
  “快点。”他催促道。
  狐狸懒洋洋地翻过面,晃晃蓬松的大尾巴。肚皮一鼓一鼓,半天才把一颗沾满口水的咒灵球吐到他手里。
  夏油杰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玉藻前敷衍地用尾巴扫扫,就当是擦过了。
  他凝重地想:难道咒灵操术还能倒过来使?
  这狐狸怕是不能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