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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枢的小师妹和摇光的小师妹坐在一起,嗑瓜子。
  “你们大师兄怎么了?”
  “不知道,可能是想挑战自我,磨砺剑心吧。”
  ——《论何燕微学会“喂狗粮”这个词之后会发生什么》
  *
  师兄内心其实非常没有安全感。他觉得昭昭对他来说太好了。
  今天24小时红包哦!感谢大家这段时间以来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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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了一下,为了正文观感,以后很多角色的日常生活我就放在小剧场写给大家看啦~这样不想看配角的读者可以跳过,想看的大家可以多追一追小剧场~
  话说我曾经看过,有人因为作者在作话赠送配角番外而打负……这就不必了,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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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0章 会前斗法
  “你在担心金玉会的事?”
  佘小川从发呆中惊醒, 抬起头。浓密的树影遮住了那人的影子,她多花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不免显得迟钝:“见过荀师叔。”
  荀自在还是老样子:用白色细绳捆着头发, 懒洋洋耷拉眼皮, 眼睛只看着手里的书, 脖子还稍稍有点前倾。不比其他真传光鲜挺拔,却让佘小川觉得亲切。
  她从秋千上站起来, 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同时, 她的脑海中也闪过一丝疑惑:荀师叔怎么会在奇木原?这里基本位于天璇峰的对角线上, 离荀师叔当值的宝库也很远。
  “金玉会……对呀,有点担心。”其实佘小川并不是在想这件事, 但她含含糊糊地不想说实话, 就承认下来。
  荀自在捏着书籍的手往下沉了沉, 懒洋洋的眼睛则抬起来了一瞬间。他突然问:“你知不知道不动境与和光境的差距有多大?”
  佘小川一愣:“和光境?那自然是差很多的。”
  小妖修心思单纯,一下就忘了自己刚才真正的烦恼, 反而认真考虑起金玉会的事情来了。
  懒洋洋的读书少年, 唇边掠过一丝笑意。他问:“那你有信心能胜过识玉人么?”
  金玉会上,所有被选中的参赛弟子都要和识玉人对战。得到识玉人认可之后,再由断金人真正作出是否收徒的决定。将一众弟子比喻为石中玉、沙中金, 而将挑选的过程誉为“识玉断金”,这也是修士们一种含蓄的自夸。
  小妖修却没想那么多。反正要打就对了,管他叫什么?
  “如果是谢师叔或者何师叔,我应该打不过的。”她认真思考起来, “其余的前辈……我也不知道。”
  “你一个都打不过。”少年又笑了笑,“看来你对境界的差距认识还不够深刻。纸上得来终觉浅, 妖修也不例外。”
  佘小川一听,心里就有些不服气。她虽然知道谢师叔他们都是和光境修士, 但她对他们的印象还停留在学年大比的时候,所以潜意识里,她觉得一个自己打不过,但假如能有法宝、计谋的辅助,未必就战胜不过和光境的前辈。
  荀自在当然看出了她的不服气。他再次笑了笑。
  这位天璇峰的首徒合上书本,将薄薄的书册塞进乾坤袋。当他重新抬起手时,手里已经出现了一把式样古拙的剑。剑身无锋,也没有一丝金属的光泽;看上去像是石头磨制的。
  “此剑名为‘白沙’,乃我本命法剑。”荀自在说,“我会将修为压制为第三境和光境的程度……等等,让我想想和光境是什么样的?对了,开启内视,第一次能观察自身丹田识海,明了‘内宇宙’的运转,调用灵力、施展法术更为流畅,少数有天分的修士还能展开星图战斗,但……你们这些小不点不可能将他们逼到那一步。”
  他问:“纸上得来终觉浅,下一句是什么?”
  “绝知此事要躬行……呀!”
  小妖修机敏地朝旁边一扑一滚,再跳起来的时候手里已经握住了自己的飞剑。她心中憋了口气,瞳孔变得尖尖的,手中扣着法术就要丢出去,然而——
  一浪接一浪的攻击,绵绵不绝的灵力几乎将她淹没。
  明明白沙剑的剑尖距离她还有一丈远,她就像已经被剑刺入身躯,不由微微颤抖起来。
  比起攻击,更让她喘不过气的是对方身上传来的压力。这一刻,空气好似全都变成了粘稠的胶质,让她呼吸都格外困难。
  滴答——
  一滴汗水落在草尖。
  那名天璇首徒站在原地,一步未动,而白沙剑也只是略略抬起。
  “亲身体验过,才会明白差距。”荀自在又成了那副懒懒散散的样子,眼睛半睁不睁,让人觉得他随时会打一个呵欠出来,“所以……金玉会的本质,并不是期望你们能战胜高境界的修士。”
  佘小川努力地调整着呼吸。虽然十分难受,就像在野外被天敌盯上了一样悚然,但她知道荀师叔是在好意指点自己。
  “是……什么?”
  “是抗争。”荀自在真的打了个呵欠出来,还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花,一副没骨头的样子,手中白沙剑却纹丝不动,“修仙如逆水行舟,每一个修士最终对抗的都是天道。天地无始无终,众生生死有数,即便修士也不能例外。如何在这种巨大的压力之下,坚定道心、不断抗争,以求得长生,证道飞仙……金玉会上识玉断金,识的是心性,断的是毅力。”
  佘小川听得耳朵竖起,并重重点头。她现在斗志昂扬,双目紧紧盯着荀师叔,思考着如何尽力反击。
  却见荀师叔收起了白沙剑,重新掏出书本。
  “好累啊,不打了。所以掌门干什么让和光境的小不点当识玉人,无我境不是才最合适嘛。”
  佘小川:……
  “荀师叔……”她有点垂头丧气。
  “撒娇没有用的。”荀自在目光不离书本。
  她有点结巴:“我我我没有……!”
  “除非……”
  “嗯?”
  荀自在抬起头。高大的树影落在他身上,遮去了他眼神中所有的细节。
  “除非,你来跟我读书。”他懒洋洋地、看似无所谓地说出这句话,“我懒得教导别人……不过,愿意认真读书的年轻人除外。况且,你来辰极岛几年,心中竟然没有任何困惑吗?”
  她忽然感觉自己被看穿了,于是心中怕生的怯怯的劲儿又上来了。她有些慌乱:“我没有……”
  “比如,为什么北斗仙宗一个名门大派、仙道领袖,门中却有欺负同门、行事不端的渣滓?为什么门规明明规定要友爱同门、禁止私斗,门中恃强凌弱的现象却屡禁不止?弱肉强食是对的吗?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又到底是对是错,而人与妖又究竟有何不同?”
  “还有——人可以变成妖,妖又可以变成人吗?”
  每说一句,佘小川的心就剧烈地跳动一下。她垂首站在原地,良久。
  “读书……可以找到答案吗?”她小声问。
  荀自在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单手枕着脑袋,双腿舒舒服服地交叠起来,看着他那永远看不完的书。他说:“自己找到的答案,总比别人告诉你的强。”
  *
  “一个大境界的差异,你们知道意味着什么?”
  台下众人面面相觑。有的人神情笃定、自认为十分明白,有的人则一脸困惑,不知道这个问题有什么深意。
  辰极岛东侧,落英山谷。谷中起了一座白玉斗法台,台上盘腿坐着个白衣修士,还有一只巨大的、正在打盹的白鹤。修士衣着上的金色装饰表明他出身天枢,但那不羁的姿态却比摇光更潇洒三分。他面容俊秀、意态风流,额上束一条明黄抹额,中间镶嵌着一块透润的白色玉石。
  谢蕴昭举手,诚实回答:“意味着打不过要赶紧溜。”
  其他人起了一阵哄笑。
  但台上的修士却眼前一亮,拍手高兴道:“对对对说得没错其实我也……”
  啪!
  他身边打盹的白鹤猛地睁开眼睛,目中闪过一丝精光,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起翅膀就狠狠给了他后脑勺一下。那昂首怒目的姿态,竟做出了十分的杀气腾腾。
  台下众人也是为之一凛:这白鹤速度好快……似乎比他们修为都要高!这是哪里来的厉害灵兽?
  噗通。
  修士被直接拍得栽倒在台上。脸着地。
  “……知道了知道了,我会认真给他们培训的!用得着这么凶嘛?”修士爬起来,揉着额头,一副敢怒不敢言的神情。
  白鹤再度抬起了翅膀……
  “对不起我错了你是老大你说的都对!”
  白鹤高傲地收起翅膀,继续打盹去了。
  修士这才吁了口气,转眼换上满脸认真和严肃。他清清嗓子:“大境界的差距几乎是无法超越的。只有剑修勉强可能对抗高境界的修士,但那也只限于神游境之前,也就是说,第三境和光境圆满的剑修勉强能对抗第四境无我境初阶的修士。”
  “假如在外行走,碰上了比自己高出一个大境界的敌人,不要犹豫,立刻逃走。”修士说,“但这一回,你们都是金玉会的识玉人,所以你们要学的是在面对一群不动境后阶,甚至不动境中阶的弟子时,如何避免出手太重,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势……”
  这是金玉会识玉人的培训会,而台上那名咕叽咕叽说个不停的修士,据说就是培训人。
  他名叫颜崇正,是天枢真传,修为是神游境。同时,他也是这一次与谢蕴昭合作的断金人。
  谢蕴昭站在一众人中间,习惯性地先去观察众人的样貌、峰属。站在这里的都是各峰精英,修为与她仿佛,但她只认识燕微,其余人都十分陌生。
  不少人注意到她的打量,便投来一个善意的微笑。和启明学堂相比,真传之间的氛围反而友善许多。
  “……虽然说了这么多,但想来你们这群小不点也还是没有直观的认识。”台上,颜崇正站起身。他身上系了一件淡黄色的暗纹披风,配上明黄镶玉抹额,富贵风流如凡世公子,笑眯眯的仿佛还很好说话。
  但接下来说出的话,就没那么好听了。
  “所以我请来了几位无我境的师弟、师妹,来让你们切身体会一下……被高一个大境界的修士暴揍是什么感受。”颜崇正愈发笑眯眯,“只有自己被暴揍一顿,才能知道面对修为不如你们的小小不点儿时,应该如何约束自己。”
  “请等一等,颜师兄,凭什么啊?”有人不服气,出声抗议,“我们能被选上当识玉人,就说明我们都是同辈中的佼佼者,面对不动境弟子时出手自然有分寸。”
  有人附和:
  “就是,我们知道分寸。”
  “我们平时也会和师兄师姐斗法。”
  “面对区区不动境,我们还需要全力以赴?随便打一打就赢了。”
  也有人聪明地不出声,灵活地转动眼珠,观察周围的反应。还有人跃跃欲试、摩拳擦掌,很期待能与高阶修士对抗,比如战斗狂大小姐何燕微。
  “我不是在征询你们的意见,而是在通知你们我的决定。”颜崇正抱着手,眼睛一瞪,一一反驳回去,“知道什么分寸?你是以前当过识玉人?还有你,你平时和师兄师姐斗法没被打死,那是你师兄师姐的功劳,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说随便打一打的那个,随便把宝贵的弟子打残了,你能负责?”
  “打残就打残,只不过是选内门而已,我们可是真传……”
  颜崇正神色倏然一厉。他身旁的白鹤也撩了撩眼皮,眼中似有冷笑和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