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进门,云瓷眼看着姜槐进了隔壁门,揉揉太阳穴,强迫自己打起精神,利索地上好门栓,抬腿进了浴室。陷在温水里,被水汽熏着,云瓷恍恍惚惚想着今夜之事。
阿兄…阿兄待她真好啊。
一想到这么温柔的阿兄会娶亲生子,对她的宠爱迟早有一日会被转移,一股酸涩从心口冒出来,云瓷叹了口气,弄不明白究竟怎么了。难道她不想让阿兄娶妻?
可阿兄是男儿,哪有不娶妻的道理?阿兄和苏姐姐郎才女貌,也极登对。她为什么会觉得不甘?不甘心阿兄被人抢走吗?
她自嘲一笑,云瓷啊,你何时这般幼稚了?你莫非想要霸占他一辈子?
云瓷盯着自己渐渐长成的身子,半晌将脸埋进水里,一个奇怪的念头涌上来:阿兄对苏姐姐到底怎么想的?是不是…是不是也和她……
想到今夜那个不受控制的吻,云瓷脑海蓦地浮现出阿兄亲吻苏姐姐的画面,她烦躁的从水里站起身,门被敲响,姜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阿瓷?”
不知不觉竟在水里泡了半个时辰,云瓷一惊,快速擦干身子系好衣带,深呼一口气,不放心的整敛好衣领,收拾妥当后这才去开门:“来了。”
第011章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姜槐端着鸡汤迈进来,忙不迭道:“快来喝汤。”
他气息清冽,唇红齿白,沐浴后肌肤在灯光下越发细白。云瓷暗道幸亏阿兄是儿郎,若为女子,不知要折煞多少人。
鸡汤香而不腻,云瓷两指捏着瓷白勺子,抬眸时微微一笑:“阿兄这般看我作甚?是我哪里不妥吗?”
话说完她反倒生出警醒,垂眸看着自己一身装束——并未有哪里不妥。
虽然事出匆忙,但也是检查好后才开的门。不是她的问题,那便是阿兄的问题了。
她的眸光透着探寻。
姜槐清咳一声:“没什么。”
“没什么是什么?”
“阿瓷变得不一样了。”
可不是不一样么?清水出芙蓉,比之三年前气息更加温柔,一颦一笑带着女儿家独有的温婉端庄,优雅出尘,眉眼如春。
许是出来地急,单薄的寝衣贴在身子带着依稀可见的水汽,长发披肩,发梢隐约在滴水。
此情此景,姜槐后悔过来了。
云瓷故作不知,轻柔浅笑:“哪里不一样了?”
姜槐干脆不吱声,静静看着她的眼。
那双眼眸光和软,如缓缓从山涧流淌的细流,心湖之上倒映着一人的影。
借着那双眼,她仿佛在看自己,又像在隔着那双眼,看记忆里的那场风雪。
十几年前,她从街边捡回阿瓷,那时候的阿瓷,那么小,那么弱,十几年后,孩子长成,有了惊人惊艳的风华,也有了让姜槐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忍着羞涩和她对视,云瓷心下思忖:阿兄这相貌不知会逼退多少心生倾慕的女子,是男是女,阿兄都美得让人心生压力。好在她生的也不差,和阿兄站一处儿也算相配。
“又在想什么弯弯绕绕?”
不知何时姜槐已经收回视线,起身径直往屏风处取了毛巾,回头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坐好,头发都不擦干。”
云瓷小脸绽开笑,娇嗔道:“阿兄来得太快了嘛。”
“我再不来,你岂不是要把自己泡皱了?”姜槐毫不客气捉了她的手,盯着那细白发皱的指节蹙了眉:“看,都成这样了还不知道出来?”
云瓷一味赔笑,想着为何沐浴误了时辰,一时又不敢看她,“阿兄,我问你件事。”
“说。”姜槐细心摆弄她一头青丝,动作轻柔,暗道:阿瓷头发长得真快,都快及腰了。
“阿兄喜欢苏姐姐吗?”
“你说簌簌啊,喜欢呀,簌簌温柔贤淑貌美能干,为什么不喜欢?”
“那我呢?阿兄喜欢我吗?”云瓷仰头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