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十三四岁的年纪,这会吓得眼泪从眼眶流出来,念儿惊道:“怎么了?可是出什么事了?”
芳枝越哭越凶,抽抽噎噎道:“呜呜呜,好吓人,隔壁那位是个实打实的怪人,青天白日戴着罗刹面具,吓得我…吓得我没敢多说就跑回来了……”
如今整座柳府,云瓷负责掌家,家里大小事宜都由她操持。她也没想到,送喜饼这样‘喜庆’的事,小丫鬟会被吓哭回来。
不过……大白天戴面具是有些奇怪,再出其不意戴着罗刹面具,打开门时的确容易被吓到。她温声道:“莫哭了,兴许对方不是有意的。”
小姐发话了,芳枝不敢再哭,她红着眼圈道:“小姐,要不要…要不要查查那人底细啊?两家仅有一墙之隔,若是歹人怎么办?”
“放心。若是歹人,自有人出面解决。”云瓷翻开棋谱,继续钻研破局。
隔壁,姜槐望着小竹篮里的喜饼,突发奇想:礼尚往来,她要不要也给阿瓷做些日常消遣的小食?
说做就做,出门买了一应物什,净过手后,姜槐在厨房忙得热火朝天。
一个时辰后,两炉不同口味的糕点做好,姜槐满意地眯了眼睛。她极少做糕点,阿瓷一定尝不出这是她做的。
那么,该用什么理由送过去呢?
姜槐戴着猫脸面具叩开柳府大门,门子惊讶地看着她:“敢问何事?”
“我是隔壁新来的邻居,先前贵府送了喜饼,我亲手做了糕点送给贵府主人家,聊表心意,还请小哥送过去?”
邻居啊。
好奇怪的邻居。
门子接过竹篮,笑道:“多谢公子了。”
念儿拎着竹篮守在书房门口,云瓷手里捧着姜槐的画像,淡声道:“不是说过不要来打扰我吗?”
“小姐,隔壁邻居送来了亲手做的糕点。”
“邻居?”云瓷笑道:“那人很奇怪吗?”
“是呀,听门子说,大白天那人还戴着面具,举止怪异,看起来不像好人。”
“不像好人?”云瓷指腹落在画中人的锁骨,轻声道:“哪能以貌取人,好人坏人可不是看脸能看出来的。行了,糕点你们分着吃,出去吧。”
“是。”念儿撇撇嘴:明明小姐才是最以貌取人的,要不然,做什么这会捧着公子的画像不松手?公子颜色生得好,小姐八成就是看上那张脸了。
姜槐守在屋顶看着念儿端着竹篮从书房退出来,糕点没动,是不合口味吗?
念儿随手将竹篮放进后厨,招呼众人:“小姐给的,忙完自己来取。”
姜槐不满道:这是她给阿瓷做的,外人哪能吃?
趁着后厨的人进进出出忙着手里的活,姜槐从袖袋掏出丝薄的人.皮面具,眨眼,伪装成府里下人,悄无声息的将竹篮重新取回来。
是了,光想着讨阿瓷欢心,却忘了她根本不会接受陌生男子送来的吃食。
姜槐摸着下巴,回到自家后厨继续忙着研究吃食。
等念儿再次去往后厨,见不到竹篮,还以为被厨娘们拿走了,也没在意。
厨娘忙完后想着尝尝小姐送的糕点,扭头,别说糕点了,篮子都没了!
一刻钟后,事情传到云瓷耳里:“小姐,咱们府里遭贼了!”
云瓷屡次三番被打扰,卷起画像,蹙眉道:“这等事去和护院说,去说管家说。”说完执笔作画,不闻窗外事。
念儿蔫头耷脑走出来,芳枝捅了捅她胳膊:“念儿姐姐,你说,糕点是不是被隔壁那人偷回去了?”
“不可能吧,那人送糕点来,为何又要偷回去?”
“谁知道啊,都说那是个怪人了。”
两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打了个寒颤——隔壁那人该不会真是坏人吧?
后厨糕点失窃一事引起管家高度重视,当夜,柳府戒备森严,护院提灯往各处巡查。
姜槐提着一下午倒腾出来的改良版小食,足尖轻点,整个人融在风中,身形鬼魅,径直与护院擦肩而过。
一阵凉风掀起,护院提灯猛地往身后看去,半晌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