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学习能力极强的天才,姜槐用了一夜钻研透彻,待她放下图册时,外面天光大亮,困倦袭来,饮尽最后一盏酒,她解了外袍,领口微微敞开,借以散发内心被勾起的灼热。
门窗忘关,她却已睡得香甜。
一墙之隔的柳府,念儿端着铜盆迈进屋,望着睡意未散的自家小姐,笑道:“小姐猜猜方才我看到了什么?”
云瓷意识还陷在梦境,闻言怔怔地动了动眼皮,晓得她一时半会缓不过来,念儿笑着伺候她梳洗。
温热的巾子蒙在脸上,晨光从窗外透进来,云瓷慢悠悠醒转:“你看到了什么?”
念儿嘿嘿一笑:“隔壁那扇门开了。”
隔壁那扇门?
云瓷忽然露出笑:“阿兄过来了?”
“应当是了。”念儿贴心地为她修饰妆容。
主仆二人一句话没再说,却彼此心如明镜,打扮妥当,粗粗饮了一盏茶云瓷便往外走。
近日筹备婚事她有意不去见姜槐,可姜槐主动来见她,她也舍不得拒绝。
阿兄定然是想她了。
她脚步加快。
算起来去隔壁的次数统共两回,第一回早早出门撞上了柳如岸,这次出门,又被他撞见。
柳如岸如今见了妹妹,是十二分的敬佩欢喜,想到如花似玉本事极大的妹妹过不了几天就要成为他人妇,为此还郁闷两天。但真当见到了妹妹,哪怕阿瓷冲他敷衍地笑一笑,他都觉得格外满足。
更何况,阿瓷从来不敷衍他。
大清早见到一身盛装的妹妹,柳如岸欢喜过后,心里的警钟也跟着敲响:“妹妹这么早出门?”
云瓷道:“去隔壁,阿兄来了。”
柳如岸道了声果然,拧眉劝道:“你们不日便要成婚,如此,于礼不合。”
“大哥会告诉所有人我去见阿兄了吗?”
这当然不会。他疼爱妹妹还来不及,怎会拖累?
柳如岸看清她眼底弥漫的喜色,到底没了办法,再者眼前的小姑娘除了是一母同胞的妹妹,更是盛名极广的四海棋圣。
都做到棋圣这份上了,世俗规矩礼节,极少能限制她。
柳如岸揉着眉心嘱咐道:“早点回来。”
云瓷冲他甜甜一笑:“嗯!”
人拐出门,柳如岸摸着小心脏顾自傻笑,他好像从未见过妹妹露出如此可爱的笑。这便是待嫁的少女心吗?
纯情少男越发想找个人来陪,妹妹都要出嫁了,他再单着,不好。
隔壁小院的门果然开着,鉴于上次来遭受到的甜蜜打击,念儿乖乖地关上院门,屏气凝神地守在一侧。
踏进门云瓷便闻到那股醇香酒气,不免微愣。
在她的记忆里,阿兄素来自持,于饮酒宴乐一事相当节制,像这样宿醉的情况少之极少。
人走过去,便被眼前缭绕的美色吸引。
目光落在她敞开的衣领,一眼能望见精致的锁骨和白皙柔嫩的肌肤。所谓半遮半掩最为动人心弦。云瓷克制着呼吸,抬手便要为她掩好锦被,视线却被散落在榻的图册夺去。
待看清所绘,她呼吸一滞,心跳加快,意识到阿兄昨夜做了何事,一时之间竟想逃。
转身迈出两步,已是脸色羞红,顾忌着姜槐睡得沉,她强忍着羞意回过头,这一看,再舍不得移开眼。
手便要触及那层雪色薄衣,没料到姜槐在此时睁开眼:“阿瓷……”
她的嗓音微哑,完完全全地撩拨在小姑娘心弦,云瓷的手被她裹在掌心,姜槐醉意翻涌,轻笑:“来陪我~”
那道惊呼还未从唇边溢出,便被漫着酒香的唇瓣堵住,姜槐抱着小姑娘上榻,眷恋道:“想你~”
一来二去,云瓷竟也被她吻得生出一分醉醺,趁着喘息之际紧紧抓着姜槐衣袖,柔声道:“阿兄还在梦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