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槐看了眼那目光清正的孩子,微微讶异,却也没开口。她知道宣陵来此是为何,她和阿瓷也没打算瞒着她。
“母后请坐。”
宣陵坐在小竹椅,酝酿半晌这才迟疑问道:“孩子,你们的?”
姜槐勾唇:“不是我和阿瓷的,还能是谁的?”
“这……”听她亲口承认,压在宣陵心口的大石头终于落地。
震惊的同时,内心深处涌出无限的欣喜,欣喜过后,想到做梦都想有一个孩子的阿黎,她忽然感到难过。
这本就是好事,阿秀子嗣绵延,她应该高兴。
稍微振作一番,宣陵没再看姜槐,反而温温柔柔看着怀有身孕的小姑娘。
都已经是要做娘亲的人了,柳云瓷容色却比往常更加俏丽,可见阿秀将她照顾得有多好。
云瓷还从没想过这位娘娘有如此温柔的一面,渐渐的,竟生出两分羞涩和紧张。
宣陵柔声道:“最近感觉还好吗?孩子的名字想好没有?”
云瓷眸眼含笑:“无一丝不妥,这孩子乖巧的过分,着实教人省心。至于名字,阿兄倒是列了几个。”
“哦?不如和我说说?”
到底是姜槐至亲,自从有孕后,云瓷越发能体会做母亲的不易,也因此,对于宣陵的成见淡去许多。
她红唇微扬:“好啊,如此母后也能为我们参谋参谋。”
能参与到为孩子起名的‘大业’中,宣陵开心地不知如何是好。
三言两语,两人一旦说开,姜槐发现,她根本插不进话。
仔细想想,还有些郁闷。
她就等着宣陵问她孩子到底怎么来的,哪知宣陵闭口不言,却和阿瓷聊得热火朝天。
看着两人浸在眉眼的笑,她也说不好该吃谁的醋。
要怪母后抢了她的阿瓷?还是怪阿瓷不理她?姜槐揉揉眉心,暗暗唾弃自己的幼稚。
她挥袖走开,绕过一片林子,见到了坐在溪水旁玩石子的小女孩。
水面倒映出一道人影来,那影子极美,小女孩仓皇站起身:“陛、陛下!”
姜槐轻笑:“无需多礼,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没有名字。”
“那你来这里做甚?”
“我…我要跟着贵人,因为妖僧害怕贵人……”
“妖僧?”姜槐拧眉:“哪来的妖僧?”
“妖僧,就是会吸人血的妖僧啊。贵人没和陛下说吗?可凶险了,那妖僧,还打了贵人一掌!”
姜槐眸光微沉,耐着性子温声道:“小朋友,你和我详细讲一讲如何?”
“好啊。”小女孩歪头道:“我们能坐下讲吗?”
“当然。”
流水清澈,隐约可见游鱼大着胆子浮出水面吐泡泡。
“……妖僧一掌打在贵人肩膀,贵人安然无恙,妖僧却吓得连连倒退,嘴里大吼大叫,说什么道子未陨,道子未陨!”
女孩子认真回忆一遍,点头:“对,就是这些。那妖僧一路不知害了多少人,幸亏贵人福运深厚。”
姜槐缓缓起身:“好,我知道了。”
见她要走,小女孩追出两步,脆声道:“陛下会铲除妖僧吗?”
声音坚定有力,从远处迎风飘来:“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