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看去,就像青楼酒馆门口那些龟公在拉客。
庄宏益傲然一笑,指着那朵大旗,“程思凯师兄怜悯你们这些修为低下的师弟路途艰辛,这才刻意安排了云霄飞车接你们上山,又怎会收费?”
“等程思凯师兄开坛讲道完毕之后,可会再用云霄飞车送我回来?”
南冥烈心底稍稍一盘算,已是有了主意,又问道:“不知庄师兄可否告诉我,要想进明远峰听程思凯师兄讲道,需要交纳多少学费?”
“不多!一千上品灵石足矣……”
庄宏益神色更傲,看向南冥烈之时,眼底尽是鄙夷,“程思凯师兄身为门中真传弟子,修为高深,实力强大,他是怜悯你等下门弟子与外门弟子修行艰难,这才讲道。一日只收费一千上品灵石,若是换做旁人,只怕收得更多……”
“谢庄师兄好意,而今天色已晚,我另有要事,就先行告辞了。”
南冥烈拱了拱手,转身就走。
庄宏益冷哼一声,挡在南冥烈前方,“师弟莫非是看不起程师兄,这才对我庄宏益所说的话语不屑一顾么?”
“庄师兄多虑了。”
南冥烈身形站得笔直,在庄宏益面前不落半点气势,“我虽想要前去听程师兄讲道,可我浑身上下都只有十几个上品灵石,交不起学费。”
庄宏益神色渐冷,狠狠盯着南冥烈,“师弟你休要骗我,你买那本《万壑松风透体妙诀》之时,眼也不眨一下,怎会身上只有几十个上品灵石?”
“前段时日我曾在赤柱峰听讲,赤无须师兄说这本《万壑松风透体妙诀》最适合我。我足足存了三月才存够一百多个灵石……”
南冥烈衣袖一卷,装模作样从袖子中掏十几个上品灵石,“我一身财物,全在这里,师兄若是想要,尽管拿去。”
“哼!”
庄宏益衣袖一挥,将南冥烈手中十几个灵石卷落在地,“我庄宏益光明磊落,性格刚正不阿,又怎会要你的灵石?”
“师兄既然不要灵石,那我就先告辞了。”
南冥烈毫不犹豫转过身,大步流星朝远处走去,眼神远远瞅着远处数十里外那建设在悬崖上的天邪大殿,心中想道:“这内门弟子庄宏益,只怕就是给程思凯招揽生意的皮条客,也不知他招收一个听道之人后,程思凯会给他多少回扣……”
至圣宗门中不传道,不传法,全靠门中弟子自行争取。
就连区区一本黄级下品功法,也需用灵石购买。
若身无分文之辈,没有灵石去听人讲道,也没有灵石购买秘籍,岂非一辈子都得不到至圣宗真传秘法?
魔门至圣宗,放任弟子自生自灭。
若不激流勇进,就只会沦为旁人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南冥烈趁着山间银白月光,在山中疾步行走。
耗费整整一夜的时间,狂奔数百里,才来到了天邪殿所在的天邪峰悬崖顶端。
至圣宗遮天群峰方圆数十万里,有数座主峰。
天邪峰与长空峰,俱是高达五千余里。其余诸多山峰,就像是棋子一样,耸立在数十万里地界当中。
山势连绵不尽,宛如荒古巨兽,盘横在天地之间。
南冥烈孤身站在天邪峰悬崖峭壁顶端,借着东面天空洒下的一抹晨光,打量着悬崖峭壁上天邪殿诸多雕梁画栋的殿宇楼台。
悬崖陡峭,似是被人用大神通硬生生切开,山势笔直往下。
南冥烈满脸尽是朝阳光辉,站在山顶慨然言道:“好大一块砧板!”
果真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横躺在砧板之上,任人宰割?
直到朝阳升上高空,光辉普照周遭山川河岳之时,南冥烈才狂奔下山,朝千里之外的矿石堂疾驰而去。
前路虽坎坷,目标虽辽远,但南冥烈会奋力奔跑。
只有跑得更快,才能站得更高、看得更远、活得更洒脱……
南冥烈一路狂奔,心中依稀记得,当初他回到云池城之时,只朝父子二人那座木屋三跪九叩祭拜过,尚且未曾前往柳梦梅的坟茔。
“等我修炼有成,十年之后找吴华子报了仇,再去祭奠父亲!”
南冥烈浑身是汗,一跃数十米,胸中豪气随着汗水一起沾满全身,心中念想道:“到时候再迁走父亲的坟茔,在遮天群峰中,寻一方风水宝地葬下。”
半日之后,南冥烈回到卧虎矿脉。
“老大!是陈归海在追你么?”
牛大黑浑身是伤,也不知是何人打的。
他半死不活躺在屋门外,见得南冥烈浑身被汗水湿透,神色更是惊诧,“老大你快些跑,不要管我……只要跑到了矿石堂邓长晨师兄那儿,邓师兄就会救你。陈归海身为长空殿弟子,必不敢在我天邪殿邓长晨师兄面前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