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冥师弟!”
陆遵行大口喝着酒,神色缅怀,望着远处长天,“巫圣国中高手的实力,并不在各大门派高手之下。我等各派弟子来到乱离疆域参与琅琊□□,最好是不要与巫圣国中之人生出争端……”
一言至此,陆遵行神色陡然一紧,只见远处天幕之上,竟出现了一只魔眼金雕。
南冥烈见陆遵行神色有变,亦是施展出观远之术,但见一只展翅数十丈的魔眼金雕,悬浮在百里之外,翅膀拍打着云层,威武至极。
“莫非是血屠部之人,在那山中狩猎异兽?”
陆遵行轻咦一声,蓦然见到城池北面原野当中,飞来几只翅膀长达七八张的猎鹰。猎鹰之后拉着一辆用麻布罩着的大车,正往城池中急速飞驰而来。
远远可以见到,田山崩坐在马车之上,身边摆着几个一人来高的木桶。
隐隐有冲天杀伐之气,从大车之上冲出。
“南冥师弟快些离开此地!”
陆遵行神色勃然大变,挥手将身后大戟抓住,朝南冥烈爆喝一声,竟持着大戟往城外急速飞驰。
田山崩修为不低,虽飞在城池之外,却能看清楚城中酒楼上的动静。他挥手抓起身边一个木桶,再将罩在大车上的麻布掀开。
但见大车之上,载着一个二丈多高的泥塑人偶。
田山崩挥动大刀,斩开桶子。
“这桶子中装着的,竟然都是鲜血!”
南冥烈心底咯噔一跳,只见泥塑人偶被桶子中鲜红血迹一泼,竟是泛起冲天黑光,黄泥巴捏成的泥人,顷刻间竟是活了过来,一脚将大车踏得粉碎,朝陆遵行冲去。
车上木头,全被踩碎。
滚滚鲜血尚未泼洒出来,就被活过来的泥人吸收得干干净净。
泥人得了数桶精血,越来越像是一个真人,不仅耳目面貌清晰可见,就连头上飞扬的发丝,亦是纤毫毕现,宛如活人的长发。
这泥人塑像,竟是一个女子!
“大皇子!”
女子在空中嘴唇微张,目光如炬盯着陆遵行,喝道:“你见了本座,为何不跪?你虽是我巫圣国大皇子,我却是巫圣国大祭司长,就连你父皇见了本座,也须得跪下施礼!”
“你以为我会像陆长春一样骨气全无么?”
陆遵行勃然大笑,飞身朝女子冲去,手中大戟在城墙之上画出一道修长虹光。
他身材已算是异常伟岸,高达一丈有余。可在这个二丈多高的女子面前,就显得异常矮小,宛若是一个尚未长大的童子。
那女子高则高矣,面目相貌却长得十分艳丽,加之她身上散着一种久居上位的上位者威严气息,更替她增添了几分非凡的气度。
“你在魔门第一大派修行数百年,难道至圣宗就教会了你目无尊长,直呼你父亲之名么?”
大祭司长身上泥巴雕塑的衣衫在融入了精血之后,也变得宛若薄纱一样轻柔,随着她挥动手臂之上,纱裙已是随之当空摆动裙角。“且让我这大祭司长看看,你在至圣宗修行数百年,到底学到了什么手段!”
她竟不用兵器,就这般一拳轰出。
拳头看似速度极慢,实际上却迅捷无比,后发先至砸在了陆遵行手中大戟之上,将他连人带戟一同砸得往酒楼之处飞来。
“这一拳只威,妙至巅毫,隐隐与天地相合,实在无从躲避!”
南冥烈并未听陆遵行的转身逃离此处,反倒是站在酒楼栏杆旁边,注意着城外战局,当陆遵行被一拳轰飞之时,南冥烈亦是暗自心惊。
恰在此刻,大祭司长是飞至了城池之上。
她已将陆遵行视作囊中之物,浑然不惧陆遵行施展手段逃脱,而今只冷然站在城楼尖塔之上,遥遥看向酒楼。
双眼当中,乍现两道精光,径直落在南冥烈身上。
“这女人好深的实力!”
南冥烈飞出酒楼,一把抓住正在倒飞的陆遵行,将之带进了酒楼里头,言道:“这大祭司长到底是何来历,竟能一拳就将你击飞?她刚刚站在数里外的城楼之上,远远看了我一眼,我便觉得浑身似是没了遮掩,仿佛皮肉骨骼都被她看得清清楚楚,仿佛我心中所想之事都被她一览无余!”
“她就是我巫圣国的大祭司长……位高权重,连皇帝也要朝她下拜的大祭司长!”
陆遵行口中冒出汩汩鲜血,刚刚用方天画戟挡住女子拳头,已是让陆遵行受了重伤。强撑着伤势站了起来,陆遵行奋力持着大戟,远远指着大祭司长,与南冥烈言道:“若大祭司长亲身来此,就算是你天邪峰首座吴长云在此,也绝对斗不过她。好在她的真身远在武皇城中,而今是用了附身傀儡之术,将魂魄依附在泥塑人偶之上,借着那几桶精血施展手段,你我尚且有一线生机。”
南冥烈心思玲珑,只将陆遵行所言细细一想,当下醒悟过来:“陆遵行满身霸气,又是巫圣国的大皇子,他肯定是不甘心再像他父亲陆长春一样,被大祭司长掌控在手,受她欺压。这才拜入了至圣宗中,只求学有所成之后,再夺回本该属于他的皇权!”
远空翱翔的魔眼金雕,在大祭司长出现之后,已是消失无踪。
南冥烈冷然注视着城门之处,只见田山崩正一脸杀机,站在大祭司长身边百丈之外。
“陆师兄你本该杀了这田山崩!你虽法外开恩只斩了此人手臂,可他却怀恨在心。今日必定是他用魔眼金雕探查到你我在黄泉城酒楼,这才引来了大祭司长。”
南冥烈眉头一皱,远远指着田山崩,浑身杀机爆闪:“恩将仇报,此人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