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兰把信件交给了王文泉,忍不住心中的羞涩,一转身跑出了大堂。
她的马崽见张玉兰出门,自然不会在衙门停留,赶紧追了上去。
王文泉见张飞三人只是在一边调侃自己,却没人跟着,心里不由得一阵鄙夷,他冲着赵云把眼皮使劲一翻,满是不屑的说道:“子龙,信我还没看,是敌是友还不一定呢!你们怎么能放松警惕呢?”
赵云见王文泉挤兑自己,心中很不服气,他带着满满的鄙视,恶狠狠的瞟了王文泉一眼,反唇相讥道:“主公,你也忒不地道了,想让我保护主母你明说就是了,找那么多借口干嘛!连闺名都喊出来了,还说敌友未分,你问问大家,你说这话有人信吗?”
“嗯!”
王文泉显然没想到平时木纳少言的赵云今天竟然会如此伶牙俐齿,被噎的直翻白眼。
他皱了皱眉头,凑到赵云跟前,把脸使劲往下一拉,带着一脸的憋屈,很是痛苦的说道:
“子龙,我本以为,你是兄弟们之中最老实的一个,没想到今天,唉!子龙,看你堕!落成这个样子!我真的好心痛啊!”
“你可拉倒吧你!”
赵云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脱口说出这么段尖酸刻薄的话,心里本来就有点不过意,被王文泉一说一张俊脸变的通红,他刚开分辨几句,却觉得胳膊一紧,扭头看时,却是张飞正往后拉他。
没等他醒过神来,就发现自己已然被张飞挡在了身后,耳朵里也不出意料的响起了张飞的吼声:“兄弟,这事能怪子龙吗?俺老张这么老实的人,跟着你都会耍心眼了,你这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对于张飞,王文泉一向是客气的很。
没办法,这位爷实在是脾气太爆,敢惹他的整个三国就没几个,见张飞蹦出来给赵云出头,王文泉苦笑了一声,拍了拍张飞的肩膀,细声细语的说道:
“三爷,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咱们别那么乐观行不行啊?你也不想想,万一他们跑了,咱们去哪抓他们啊!盯着点没坏处。”
赵云见王文泉说的很是认真,登时也警惕起来,他皱着眉头思量了一下,感觉王文泉说的没错,一天没过门,这事就没板上钉钉,是两家结亲还是翻脸无情,都还是些未知数。
若是现在放松了警惕,让张鲁摸去了这边的事情,貌似还真不是什么好事情,想到这里他把手冲王文泉一拱,朗声说道:
“主公放心,云这就去保护主母!”
说完话,赵云也不停留,一转身走出衙门,问清了张玉兰出走的方向,带了队士卒就赶了过去。
赵云前脚一走,魏延张飞就凑到了王文泉跟前,逼着他把信打开,非要看看里面的内容。
王文泉心中本来就有鬼,哪里会答应,把信往怀里一揣就行跑路。
张飞魏延一看这娃如此的不仗义,竟然不跟自己分享一下喜悦,心里很是懊恼。
魏延顾忌着主仆的名分,还算老实一些,没敢做啥出格的事。
可张飞就不一样了,他不是王文泉的下属,确切的说,他最多也就算是王文泉的帮手,行起事来自然也就少了很多顾虑。
他见王文泉想跑,哪里肯依,一把抓住王文泉的衣服,使劲往后一拽,把个王文泉就给拎到了手里。
只见他两手一翻,把王文泉倒提在了空中,使劲抖了几下,直到抖出了信件,这才把晕头转向的王文泉给摁到了案子上。
张三爷搞定了王文泉,俯身捡起信件,大模大样的撕开一看,眉头顿时拧成了一个大大的疙瘩:
“兄弟,怎么这信里只说要交好,没说要结亲啊?”
此时的王文泉虽然脑袋瓜子被抖的发蒙,可心里却明白的很。
见张飞看出了端倪,他心中一急,摇摇晃晃走到张飞身边,一把夺过信件,冲着张飞翻了个白眼,满是不屑的说道:“认识字吗你就在这摆和!”
张飞见自己还没看完,信就被王文泉抢了回去,心中大急,刚想动手去抢,却听到王文泉污蔑自己不认字,登时觉得很没面子。
此时的他再也顾不得去抢神马信件,只是把两眼瞪得溜圆,咬牙跺脚的为自己辩解了起来:“谁说俺不认字啊!谁说俺不认字啊?俺可告诉你,俺认识的字多了去了,俺二哥看春秋时碰到不认识的字都问俺!”
“啊!”
张飞闹腾的功夫,王文泉已然看完了张鲁写给自己的书信,不过里面写的事情,自己却只猜到了一半。
书信上说的大约也就两个事:
第一件事,王文泉猜的没错,是张鲁愿意和自己互通有无互相扶持,原因也很简单,在附近这一亩三分地上,就他和自己不姓刘!
虽然理由有点匪夷所思,不过细想一下,貌似还真是那么回事!荆州是刘表,巴蜀是刘璋,曹操虽然不姓刘却弄了个傀儡皇帝刘协,如此一算,自己和张鲁,可不就是被姓刘的给包围了嘛。
张鲁就不用说了,和刘璋那是一天二地恨,三江四海仇,说不共戴天那是轻的,恐怕他们俩就是到了黄泉也是个不死不休!再想想自己,虽然没和刘家人结啥大仇,可也是站了房陵杀了蒯祺,损害的都是刘表的利益,就冲这刘表肯定也不会待见自己。
如此看来,自己简直就是张鲁同志天然的盟友,他想和自己结交,倒还真说的过去。
如果第一件事在情理之中,第二件事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据信里介绍,若是自己同意与张鲁结交,那么就必须答应让他的妹子张玉兰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传教。
在王文泉看来,张鲁这么做应该有两个目的,一是给自己留个人质,好让自己放心;二是借着传教收取民心增加信徒,在无形中扩大他们五斗米教的影响力。
想到这里,王文泉的眉头不由得挤成了一个大疙瘩,心烦意乱的他没理会吵闹的张飞,而是把手一背,在屋里来来回回的转起了圈,心中暗暗嘀咕道:
‘丫丫的,这八成是阎圃的主意!老子啥时候能有个谋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