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权伸着脖子皱着眉头沉吟了许久,却愣是找不出一丝的头绪,没奈何把个求助的眼神冲着自己的谋士们便砸了过去。
一帮谋士虽然脑袋瓜子都挺好用,可毕竟他们跟孙权一样,都是刚刚得到消息,仓促之间,自然也猜不透对方的用意。
心里没谱,嘴巴自然不敢乱说,一帮人把脖子一缩,现点现的又冒充起了鹌鹑,孙权的大帐也随之陷入了一片死寂。
见自己的智囊团万马齐喑,孙权心里那叫一个捉急。
在他看来,自己养活这些东西,为的就是他们能在关键时候动动嘴巴出出主意。现如今自己被人弄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们却也顶着一头的雾水,在那里跟自己玩起了深沉,心里那叫一个不乐意。
就见他用手一捋胡须,两只眼睛往上一翻,挂着一脸的我不高兴,冲着谋士们就扫了过去:
“诸公!尔等都是饱学之士,莫非会看不透那些贼子的用意?”
谋士们见孙权发问,一个个是面面相觑呆若木鸡,不约而同的把眼睛朝张老头盯了过去。
受不了众人几近哀求的眼神,老张昭挂着一脸的无奈,颤颤巍巍的走出人群,冲着孙权把手一拱:“主公!以老朽看来,贼子如此行径,无外乎两个因由。”
说到这里,老头把自己枯干一般的右臂一抬,伸出二指掌心向内往前一伸,而后用左手把右手中指数数一般的往下一按:“其一、公瑾袭取了房陵!现正朝西城而来,贼子们怕西城有失腹背受敌,又怕我军随后掩杀,这才缓缓而退。想学着子瑜的计策,有惊无险的退回西城。”
张昭话音一落,谋士们立刻把脑袋瓜子往一起一凑,‘嗡嗡嗡’的探讨起来。
刚刚被张昭勾起了一丝兴致的孙权被这帮人一乱,脑袋瓜子登时感到一阵发蒙。他很是不满的冲着那帮谋士扫了一眼,灰常威严的咳嗽了几声,把手一拍:“诸公!诸公!稍安勿躁!且听子布把话说完!”
众谋士闻言,这才想起张昭还有话说,急忙停住话头,一齐朝孙权告了个罪,双手交叉一捂小腹,一脸肃然的站在了当场。
见众人终于恢复了平静,张昭抢一般的把食指又按了下去:
“这二嘛!就是那帮贼子见我军缓缓而退,没有可乘之机,这才想了这么个主意,想让我们失去戒备前去追击,他们也好设下伏兵从中取利!”
“这个!”
一听张昭把好事坏事都给概括了一个遍,孙权不由得在心里问候起了张老头的八辈祖宗。脸上却依旧挂着满满的谦虚,很是恭敬的询问道:
“那依子布之见!贼子所为,其一也?其二也?”
张昭见孙权问的恭敬,心里不由得升起了一丝小得意。就见他把老脸一抬,下巴一翘,手捋胡须,微微一笑,努力的做出了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意味深长的悠悠然道:
“现在这个世道,唉!一切皆有可能!”
孙权万万没有想到,张老头装逼耍酷了老半天、自己凝神闭气的等了那么久,最终得到的答案,依旧是个似是而非,心里那叫一个不满。
他冲着张昭把眼一瞪,从鼻孔里冷冷的喷出来了一个‘哼’字,挂着一脸的我不爱搭理你,把脑袋瓜子朝众谋士就望了过去。
却不料一望之下,却发现有一双眼睛也盯着自己,仔细一瞅,却是袁耀。
一瞅袁耀那个模样,孙权心里就有了数:‘头顶上的人太多,不敢越级开口!’急忙把手一招:“誊吠有何高见啊?”
袁耀见孙权看破了自己的心思,心中一喜,连忙闪到中间:
“主公!依某之见,贼子此举,必是诱敌!”
“奥!”
见袁耀回答的如此肯定,孙权当时就在心里给他点了一个大大的赞字,脸上却波澜不惊的沉声问道:“何以见得啊?”
袁耀见孙权追问因由,心中恰也不慌,就见他把手一拱,朗声回道:
“主公,若跟我等对阵的只有西城之贼,此事恰值得商榷。但曹操也在对方军中,我等就不得不多留一份心思了。”
说到这里,他突然一转身躯,昂首挺胸抬起臂膀伸出食指一指帐外,把个嗓门猛的提高了八倍,扯着脖子高声叫道:
“据某所知,曹贼用兵,向来诡计多端,常以伏兵取胜!便是真退,也会留下精兵强将埋伏断后,况假退乎!”
听完了袁耀的话,孙权登时醒悟了过来:‘依照曹操的性格,不论对面那帮人是真退还是假退,伏兵肯定会有,去追肯定吃亏!’想到这里,他挂着一脸的了然冲着袁耀把头一点,口中却很是犹豫的追问道:“若依誊吠之见,我等岂不是只能在此静观其变了?”
“非也非也!”
孙权话音刚落,袁耀便把胳膊一抬摇起了巴掌:
“主公!曹操会留伏兵,咱们就不会接应啊!如今之计,主公可将兵马分成两队,一前一后缓缓推进,前军敌退五里我进五里,后军保持距离时刻警惕。如此一来,即使曹贼留下了伏兵,前军落入曹贼的圈套,只要我军救援及时,依旧可以里应外合、中间开花,大破曹操、直逼西城!”
“好!”
孙权万万没有想到,袁术猪一般的人物,居然生出了如此不象猪的儿子,他很是欣赏的瞅了瞅兴致盎然意犹未尽的袁耀,轻轻的把脑袋一点、大拇指一竖:“如此局势,誊吠居然能在顷刻之间剖析清楚,果然不愧四世三公之后啊!”
袁耀见孙权如此推崇自己,心中那叫一个得意。脸上却不露声色的连呼‘过奖’,摇头晃脑洋洋得意的站回到了人群里。
军情似火、计议已定,孙权自然不会犹豫,当下便令太史慈领兵五万紧随敌兵前行了五里,把营寨正安在了西城兵马原来扎营的地方。
却不料第二天一早,太史慈突然传来消息:‘西城营中吵闹了一夜,早上过去查探时,却发现贼兵已然没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