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金航不耐烦地挥手道:“她又不是什么多远的亲戚,我还需要你给我介绍她的为人?叫花子那事是怎么回事?不是她,叫花子会那么巴巴地跑到她屋背后?”
尚德宣分辨说:“叫花叔自己要去,哪里怪得了翠姐?”
尚金航面露不悦:“一口一个翠姐,她一个外乡人,是你什么姐?”
尚德宣:“”
尚金航摆摆手:“把水担回去吧,客人明天不会来了。”
尚德宣问道:“为什么,你怎么知道的?”
尚金航说:“今天在公社开会,胡连长亲自跟我说的。”
尚德宣有些不相信:“你怎么认识胡连长的?”
尚金航不屑地看了这愣头青一眼:“都是干部一伙的,哪有不认识的?”
曾照翠的亲事黄了,尚德宣有些难过,又有些高兴,问道:“为什么不来了呢?”
尚金航说:“我哪知道为什么?大概是听说了这小寡妇生活作风有问题,所以,就退了这门亲事。”
尚德宣急红了眼:“谁说的?翠姐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会是生活作风有问题呢?”
尚金航眉毛一拧:“我怎么知道谁说的?胡家庄和尚家营一个公社,又不是隔十万八千里,亲戚连亲戚的,哪里不能打听?我这是提前跟你说,你不要到处说。明天,大概就会通知媒人曾照兰。好了,你把水挑回去吧,以后少惹这寡妇,不要把名声弄臭了,以后,你还怎么娶媳妇?你妈还等着抱孙子呢。”
尚德宣嗡嗡地应了一声,挑起担子就回到家里。
家里的人早已经睡了觉,水缸里的水也是满的。
尚德宣闷闷地坐在那里,心神不宁:我该不该去跟翠姐说一声呢?
不,明天,那人就要派人来告诉曾大妈的,他不会来了。
不行,我早点跟翠姐说,免得她明天要准备上街买菜,忙活了半天,没有人来,白让别人看笑话。
尚德宣坐不住了,前门肯定打不开,她们母女一定回房休息去了,我就到后屋窗户那里告诉她这个消息吧,也让她有点心理准备。
今晚的月光很亮,尚德宣悄悄来到后屋。借着月光,看清楚地下,没有坑。那个坑早就被填起来了。
尚德宣还是一步一探地挪到窗户下。
他轻轻地叩着窗户,唤道:“翠姐,翠姐!”
乔青莲一下子又惊醒过来:“这个尚德宣,还有完没完,他莫非也想学叫花子,还想来打秋风不成?这个狗东西,还没结过婚呢,就这样龌龊!”
曾照翠也醒了,她颤抖着坐起来,一眼看见乔青莲也坐着。
曾照翠听出是尚德宣的声音。
她默默坐在那里,不发一言。
尚德宣轻声说:“翠姐,我知道你醒了,这么晚打扰你,是因为我听说了一件事,想提前告诉你。明天,你家的客人不会来了。”
曾照翠不由脱口而出:“为什么?你怎么知道的?”
听到回应,尚德宣声音里有惊喜:“翠姐,你果然醒了。”
曾照翠问:“你告诉我,你哪里听说的?”
尚德宣说:“这个,我不能说。听说,那个人在我们,我们村打听,说你,说你不好,就,就决定不来了。”
曾照翠扑向窗台,声音颤抖着问道:“说我什么不好?”
尚德宣支支吾吾:“这个,我也不知道,反正,反正说你不好。”
曾照翠愣愣地看向窗外,眼神飘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