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花子的脸上有个月牙形的疤痕,这是上次在乔青莲三人挖的坑里被大玻璃渣戳伤的。
叫花子顶着这个耻辱的印记,经常被很多人嘲笑。
“叫花子啊,你这疤痕是怎么来的?”
“叫花子啊,莫不是梦游吧,怎么到了人家寡妇的屋后面啊?”
“叫花子啊,偷鸡不着反蚀一把米。你不是夸下大话,不稀罕人家寡妇吗?”
叫花子被人嘲笑,也不敢还嘴,畏畏缩缩夹着尾巴逃走,于是众人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回到家里,就拿他的婆娘出气。
“谁让你去找那小寡妇碴的?这下,大家都知道我是因为到她屋后被扎伤的,都嘲笑我!”
罗雪花委屈地说:“我还不是为你出气?你浑身都扎伤了到处都是血,我不是气吗,我不找她找谁?”
叫花子鄙夷道:“你不知道曾照兰有多厉害吗?你能讨便宜?她那张嘴说出话来有多毒?扔到河里,能把鱼毒翻白呢!”
罗雪花说:“我咋知道那小寡妇还攀上曾照兰呢?”
叫花子训斥道:“你咋知道,你咋知道?啥都不知道你还跑去?”
替他出气反而被吵,罗雪花火了:“你不要脸干了不要脸的事,老娘没有说你,你还一个劲地训斥老娘?”
叫花子理直气壮地说:“我咋不要脸了?睡睡小寡妇,又不要你出半毛钱?你咋就吃亏啦?你问这尚家营,哪个男人不想睡她?金航大爷就不想吗?不想,他老往人家那里跑干什么?”
罗雪花嘟哝说:“那是他好吃!”
叫花子撇嘴道:“是啊!好吃!吃人家饭还吃人家的腥!啥便宜都想占呢!当别人不知道他的小算盘?被人家小女娃赶出来了,怀恨在心,就报复,把小寡妇的棉田换到高岭上,这生孩子没屁眼的事,也只有他干得出来。”
罗雪花头往外伸伸,四下瞧了瞧,嘴里嘘道:“别瞎说!听到了,给你小鞋穿。他心眼小着呢。”
叫花子一甩手:“不说了,我出去了,逛逛!”
叫花子来到吴洪玉的大门前,大门那里已经坐了好多人。
放学了,尚清华和乔青莲一起走回家。
经过尚德忠门前,叫花子看到乔青莲,喊道:“莲莲,过来!”
乔青莲看见叫花子脸上的印记,心里好笑,他还不知道这是我的杰作呢!
叫花子被村里那些人嘲笑的事,她偶尔也遇见过,她就装作什么也不懂的样子,众人也不避讳她,拼命奚落叫花子。
现在,叫花子喊她,她倒想知道,他喊她做什么?
乔青莲扫了一眼,就看见尚德宣也坐在磨盘上,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尚清华见乔青莲要过去,自己先回去了。
尚德忠早就回来了,看见乔青莲过来,连忙给她搬了一个高凳子。
叫花子啧啧称奇:“啧啧!我来这里你都不搬凳子,乔青莲这个小鬼头来,你还给她搬凳子?”
尚德忠怼道:“你一天三顿都在这里,我搬都搬累了,莲莲都不经常来,我肯定要替她搬凳子。”
叫花子的人品实在不咋的,就连小孩子都可以怼他,他也不生气。
乔青莲坐在高高的凳子上,几个人围过来。
叫花子问道:“莲莲,听说是你把金航队长赶出来的?金航队长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
乔青莲问:“你听谁说的?”
叫花子说:“尚家营人人都知道啊!都说,是你把队长赶出来了,所以,他才报复的,将你家的棉田换到高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