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照兰说:“哭什么、有什么想法你尽管去做。姨妈知道,你有的是办法。这些年来,姨妈都看在眼里。姨妈就把这事交给你了。”
乔青莲看了看坐在那里的护士,伏在曾照兰的耳边说:“姨妈,我想这么做——”
于是这么这么说了自己的计划。
曾照兰连连点头。
乔青莲小声说:“姨妈,你的打不会白挨,血不会白流,我要他们都付出代价!”
曾照兰握着乔青莲的手:“莲莲小心点。”
乔青莲说:“姨妈,你就安安心心在这里住着。别担心医药费,我保证他们会一分不少给你结清。”
曾照兰说:“我不担心。就是可惜今天的电影放不成了。”
乔青莲说:“等事情落实了,我们晚上连放三天电影庆祝,白天还请人到村里唱大戏,你看怎么样?”
曾照兰说:“唱大戏只怕不行,那古装戏戏服穿着太热了!这温度都快三十九度了。”
乔青莲不好意思笑起来:“姨妈,我忘了!”
唱大戏本来就是过年才有点事啊!
曾照兰说:“好吧!你去办事。我安心养病了。”
乔青莲退了出来。
尚德忠拉着母亲吴洪玉到换药室,给她脸上的伤消了毒,谢过护士,二人走到走廊里。
尚德忠问道:“妈,你还疼吗?”
吴洪玉挥挥手:“没事,就破了一点皮。”
尚德忠问:“是谁打的你?”
吴洪玉说:“是那个疙瘩脸。满脸疙瘩。”
乔青莲走了过来,说道:“大奶奶,你现在就把所有的情形都详详细细地告诉我。来,你坐在长凳子上。”
于是,吴洪玉坐在长凳子上,尚德忠和乔青莲分坐在两边。
吴洪玉将上午的情形,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二人。
乔青莲李淑琴说:“奶奶,今天这些人是为姨妈过来的,也是为了我出气。奶奶,今天这些人的中饭你就帮忙解决。我给你二十元钱,你到菜市场买点菜,做点饭菜给他们吃。”
李淑琴豪气地说道:“莲莲,奶奶管他们吃饭,怎么会要你出钱呢?走,大家都跟我走。到我家里,我来管饭。”
乔青莲不由分说,硬是将钱塞进李淑琴的口袋里。
李淑琴还要推让。
吴洪玉劝说:“孙女有这个孝心,你就收着吧。”
李淑琴只好勉强收下。
众人都赞赏地看着乔青莲。
吴洪玉说:“莲莲,就这样就算了?我挨的打,曾大姐挨的打,就白挨了?”
尚德忠说:“挨打肯定不会白挨打,安信他们已经去政府闹了。我们再商量一下怎么办。快中午了,这么多人都要吃饭,等有事的时候再叫你们。”
李淑琴说:“走吧!我们去吃饭,吃饱了才有劲闹。”
大家都跟着她走了。
走廊里就剩下尚清华一家,侉子、胡巧玉和尚德忠乔青莲这几个人了。
乔青莲走到尚清华他们面前,抱歉地说:“对不起,让姨妈受苦了。”
尚清华的嫂子说:“莲莲,你可别这样说,我妈都说了,是她自己要闹的,不出这口气,她会气病的。”
尚清华说:“对不起,莲莲,是我冲动了。”
乔青莲没有说别的,只是问道:“这事你觉得该怎么办?”
尚清华咬牙说;“我妈绝对不能白挨打!我妈说,让我们听你的。你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乔青莲说;“那是自然。那么。现在就听我安排吧。走,我们到大树底下那里去说吧。”
众人于是来到大树底下,乔青莲如此这般交代了一番。
大家分头行动。
乔青莲首先到照相馆找到了照相师傅,请他帮忙拍几张照片。每张照片她出三倍的价钱。
照相馆师傅一听,当然高兴得要命,立即背着照相机跟着乔青莲就走。
乔青莲强调:“我和那些人谈话,你要抢镜头。”
接着,跟他强调要抢哪些镜头。
来到急诊室,只见曾照兰躺在病床上,尚清华拉着曾照兰的手坐在旁边。
乔青莲问:“华华姐,当你看到姨妈满头是血时,你心里是什么感受?”
尚清华的眼泪唰地流了下来。
照相师傅一下子抢到了这个镜头。然后对乔青莲点点头。
乔青莲带着照相师傅又来到乡政府大院。
乡政府的大院里。
大门口内外,站了很多看热闹的人,纷纷议论着。
烈日炎炎,乡政府大院里三层办公楼前,却树荫浓密。
六个小青年举着标语站在办公楼前。
安信带着十几个人挥胳膊嘶喊。
这口号喊得非常整齐:
“秦书洪打杀手无寸铁的年迈妇女!”
“秦书洪利用职权,指使警察打人!”
“秦书洪包庇坏人!严惩凶手!严惩主谋!”
喊的就是标语上的口号。
看着乔青莲带着照相师傅一走进政府大院,尚德忠就对安信说:“叫他们都坐下!”
安信大叫一声:“都坐下!”
十几个后生就势坐地。
尚清华的哥哥坐在最前面。
照相师傅对着坐地的年轻人和几个标语牌猛地拍照。
拍照完毕,趁大家不注意,照相师傅悄悄走了。
他抓紧时间去洗照片了。
这几张照片可值钱了,今天加班都得洗出来。
这时,一个人走了出来,说:“你们有什么要求,派个代表,走,进去跟我们说。”
安信说:“派什么代表?派个代表到你们办公室,然后,你们再对我们拳打脚踢,进行威胁吗?我们不上当,要说,就到这里来说。”
尚德忠说:“这里,有曾照兰的亲生儿子在,你问问他有什么要求。”尚清华的哥哥看着这个办事员模样的人,问道:“你比乡长的官大还是官小?”
那人觉得好笑:“秦乡长是我们这里的二把手,除了书记就是他,你这话是埋汰我吗?”
尚清华的哥哥说:“那你走!你当不住家,没有这个本事将秦乡长叫出来。要说,就叫你们的一把手书记来说。”
乔青莲大大吃惊了:别看尚清华的哥哥是个闷木头,不愧为是曾照兰的儿子,这也是说一句算一句的,噎死个人!
那人一甩手,转身就走,鄙夷地留下几句话:“狗坐轿子——不识抬举!让你们在这里好好坐,将地下坐穿!”
坐了大半天,书记和乡长始终没有露面。